邁巴赫緩緩行駛在風雪中。


    “三哥,那玲瓏骰子怎麽沒了?”


    蒙澈微擰眉頭看著窗外雪花,不答反問:“阿義,你說小四為什麽要帶寧可去鱷魚島?”


    “寧小姐一雙鐵拳打出烈風集團,也忒不給四少爺麵子,四少爺把她丟到鱷魚島不總是想嚇唬嚇唬她。”


    以往但凡有四少爺不滿的人都會被他直接丟到鱷魚島,把那些人嚇得屁滾尿流他才解氣,所以四少爺把寧可帶到那裏想必是出於同樣的心思。


    微微搖頭,蒙澈說:“那天不一樣。”


    “嗯?”


    “那個日子非同一般。”


    阿義想了想,“是老爺子的祭日。”


    脾氣比炮仗還暴的四少爺平生少有敬佩的人,若說有的話那扳著指頭都數得清,不在世的一個,在世的一個。


    不在世的是老爺子。


    在世的是三哥。


    在那個有特殊紀念意義的日子裏四少爺把寧可帶到鱷魚島,似乎確實也不能簡單的以嚇唬論。


    “三哥,你的意思是?”


    “小四……有可能喜歡上了寧可。”


    ‘吱’的一聲,阿義猛踩刹車,震驚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眉頭緊鎖的人,“三哥。”


    “阿義,如果小四真喜歡上寧可,我該怎麽辦?”


    從小到大,四少爺最服氣的是三哥,有什麽都會為三哥著想。但同時四少爺有一個特殊的惡習,喜歡破壞著三哥喜歡的一切。


    記得小時候,三哥偶得一個鳥窩,那鳥窩中還有幾顆鳥蛋,四少爺看到喜歡得不得了,從三哥要,三哥毫不猶豫的把鳥窩給四少爺。可是後期,四少爺把鳥窩連帶著鳥蛋都扔了,還是三哥撿回來細心的將那些小鳥想辦法給孵出來。


    還有一次,三哥得了一個古董愛不釋手,四少爺看到後又從三哥要,三哥仍舊毫不猶豫把古董給了四少爺。可是後期四少爺就將那古董給扔了,也不曉得扔去了哪裏。


    後來的後來,凡是三哥喜歡的東西四少爺幾乎都喜歡,都會從三哥要,三哥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把東西悉數給他,而那些東西最終去了哪裏還是沒人知道。


    四少爺從三哥要東西幾乎成習慣……


    想起從前,阿義心中一動,提醒說:“三哥,會不會是因為四少爺曉得了寧小姐的事,他又和小時候一樣喜歡爭著你喜歡的一切?”


    聞言,蒙澈的眼睛動了動,眼中閃過一道光:不是沒可能。


    “也許又和從前一樣,爭到了他就不喜歡了,會丟掉。”阿義又說。


    “但是,寧可不是一件東西,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唉,三哥,從前我們就提醒過你不要忒慣著四少爺,偶爾要挫挫他的銳氣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他爭習慣了,也許他現在就覺得寧小姐是一件特別特別好玩的東西,他就是想爭一爭怎麽辦?”


    爭到手又該如何?


    像原來那些東西悉數扔掉嗎?


    輕輕的揉著額頭,蒙澈說:“我的那顆玲瓏骰子應該在小四手中。”說話間,他輕輕摸著那顆被寧可重新釘好的扣子,這顆扣子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與此同時,蒙府。


    楓丹白露。


    白露蓋上茶蓋,提醒說:“老爺,你該回了。”


    她從來不留蒙權在這裏過夜,現在夜間十一點,忒晚。


    又趕他走?蒙權冷哼一聲,“我在等你的好兒子。”


    這個‘好’含著太多的貶意,白露自是聽得出來,冷笑說:“那也是老爺你的好兒子不是?”


    蒙權被白露懟得哽了哽。


    蒙老爺子祭日之前,他早就有交待蒙府子孫必須準時到場。同時他還刻意叮囑過蒙烈不許帶寧可前來。當事時那個渾小子直接掛掉電話。他想著那個渾小子頂多生生悶氣,但也不至於不出席他爺爺的祭日典。


    好了,那天,那個渾小子又給他上一課,寧要媳婦兒不要爺爺,破天荒的缺席老爺子的祭日。


    他打聽過,那渾小子帶著寧可出海逍遙去了。


    真是氣死他了。


    他說:“不管怎麽說,我是不會承認寧禦柏的女兒當我蒙權的兒媳婦的。”


    白露冷笑道:“你不承認有什麽用?隻要我兒子自己認得清、識得明就成。”


    “這個時候你還慣著他?他連老爺子的祭日典都不出席,他這是不孝。”


    “我的兒子我最清楚,孝不孝順又不是一場祭日典就能看出來的。圖景倒是出席了老爺子的祭日典,怎麽,難道你能說圖景他孝順?”


    蒙權再度被白露懟得哽了哽,他擺擺手,“算了,不和你爭。不過,今天我就是要等。等不到的話明天我派人打斷他的腿把他抬回來給你賠罪。”


    今天烈風集團嘉年華,宴會過後公司放假。


    當初那個渾小子在軍中時都會在過年安排時間回家盡量陪著白露,他就不信今年那個渾小子是有了媳婦就真的忘了娘。


    “打斷腿?你敢……”白露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幾上,眼見著蒙權臉陰沉下來,她又道:“你自己想見兒子不要以我為借口。”


    “這是怎麽了?誰想見我?”


    問著話進來的是蒙烈。


    “烈兒。”白露神情瞬間舒展,起身迎向她的寶貝兒子,幫著兒子脫外套、換鞋子。


    看著妻子那麽熱情的服侍著那個渾小子,蒙權的臉更黑了,又重重的哼一聲。


    “媽,你得罪爸了?”


    蒙權‘嗬嗬’冷笑,“你覺得你媽會得罪我?”


    “那你哼什麽哼?”


    “還不都是被你這個渾小子給氣的。”說話間蒙權恨不能將茶幾上的茶杯擲向那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渾小子。


    夏嬸端著熱茶過來遞到蒙烈手中,蒙烈喝著茶坐到他老子的對麵,問:“爸,這麽晚你怎麽還在這裏?”


    這話問得紮心了,這楓丹白露的人是有多不待見他。


    蒙權腦門跳了跳,唬著臉問:“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爺爺祭日那天你死哪去了?”


    “爸你消息靈通難道不曉得我去了鱷魚島?”


    鱷魚島?


    蒙權、白露同時一愣。


    蒙權曉得兒子帶著寧可出海後是怒火中燒,哪還有心思打聽這個孽障到底去了哪?隻曉得逮著他的時候要好好的質問質問。


    不成想是鱷魚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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