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


    蒙澈悠悠醒轉,明昕、蒙權同時圍上前,欣喜的叫著“澈兒”。


    “爸……媽……”


    “好,好。有賞,有賞。”蒙權高興得看向一旁的白或,又看向一旁佇立著的成排的醫護人員,說:“你們救我澈兒有功,都有賞,都有賞。”


    “客氣,客氣。這是我們應該的。”白或笑嘻嘻的說,接著拉過蒙權到一邊,又道:“十年前,我從你要的那款老爺車,這次該賞我了吧。”


    蒙權:“……”


    那一頭蒙權和白或說著話,這一頭明昕溫柔的問著蒙澈有沒有哪裏感覺不對的地方?又問他餓不餓、想不想喝水。


    蒙澈一一低聲回答著不餓也不渴,卻微微動著腦袋看四周。


    “澈兒,怎麽了?”


    “阿信、阿義他們?”


    “他們……”明昕頓了頓,輕輕摸著兒子的額頭,說:“他們在外麵守著,你爸爸不許他們進來。”


    “媽,不是他們的錯,要爸爸不要罰他們。”


    “嗯,好。我會和你爸爸說的。”


    “媽,還有……”


    “還有什麽?”


    他想曉得聶惠蘭怎麽樣了?


    他更想曉得寧可怎麽樣了。


    他叮囑過阿信、阿義他們不要讓爸爸曉得他受傷的事。但現在爸爸、媽媽都在,說明爸爸還是曉得了。


    雖然可以肯定阿信、阿義他們不會供出寧可,但是他還是有點擔心父親的手段會查出來。


    “還有……媽,這是哪裏?”


    “夢幻島。”


    “還在夢幻島啊?”


    “要不然呢?你傷得這麽嚴重不能動彈,不在夢幻島還能在哪?”


    “媽,聽說寧可的哥哥在這裏定婚來著,你看到他們了嗎?”


    明昕柔柔笑道:“沒有啊,沒有看到他們。”


    聶惠蘭被阿信踹得受傷,當事時他都可以聽到聶惠蘭骨頭斷裂的聲音。所以,聶惠蘭肯定是在醫院的。


    這間醫務室不大,上上下下就那麽三層,一眾人不可能沒有碰到?


    到底出了什麽事?


    是寧可有危險了,媽媽故意撒謊?


    還是真的暫時沒有碰到?


    如此想著,蒙澈隻覺得腦袋暈沉得厲害,他閉上眼睛,聲音帶著疲憊不堪,“好累,我再睡睡。”


    眼見著兒子又閉上眼睛,明昕急道:“白或,你來看看,澈兒怎麽了?”


    一直在和蒙權說著些注意事項的白或聞言立馬走過來。


    蒙權更是急了,一逕撲到床邊喊著:“澈兒,澈兒!”


    “噓,別喊,別叫,讓他睡。”白或輕聲叮囑著,又道:“現在睡眠對澈兒而言非常寶貴,睡眠能讓他保持最低能量消耗方式,更可以加速他傷口的愈合。”


    “哦,好,好。”答應是答應,但是,蒙權還是不放心,又說:“再檢查一下,別是有另外的原因。”


    “你呀你,就是個澈兒奴!”


    說是說,白或還是給蒙澈做了個簡單檢查,最後說:“沒事,澈兒在這個時間醒過來並不是真正的清醒,完全是因為他毅誌力的原因。”


    “毅誌力?”


    “他肯定是記掛著什麽事強迫自己醒來。奈何因為體能的原因他不得不再度沉睡。”


    記掛著什麽事?


    無論兒子記掛著什麽,他都會幫兒子解決。


    蒙權看向明昕,問:“剛才澈兒和你說了些什麽?”


    “他說讓你不要責罰阿信、阿義他們。還說不是他們的錯。”


    這孩子……


    蒙權憐愛的看著再度沉睡的人,輕輕的拍了拍兒子的臉,說:“好好養傷,其餘的都交給爸爸。”


    阿信、阿義他們還跪在外麵。雖然不再說趕他們走的話,但蒙權有令,蒙澈不醒他們不準起來。


    明昕問:“老爺,澈兒都醒了,白或也說澈兒沒事,你看要不讓阿義他們……”


    “跪著!直到澈兒真正清醒再說。”


    “那至少得三天。”白或提醒。


    “三天就三天,我沒讓他們跪三年他們就應該感恩戴德。”蒙權的話帶著滔天怒火。


    “不都說老都老了脾氣會被磨圓滑?你這脾氣怎麽倒是越來越大?哦,是了,是烈兒磨的吧,把你的脾氣越磨越尖銳!”


    蒙府的幾個孩子,白或最喜歡蒙烈,又因為他姓‘白’的原因,素來在蒙烈麵前以舅舅自居。


    一提起蒙烈,白或就心癢癢,又問:“烈兒人呢?他親親三哥傷成這個樣子他怎麽沒來?抓凶手去了?”說話間他腦中浮現一幅貓抓老鼠的畫麵,能夠想像得出凶手會被蒙烈折騰成什麽樣。


    白或不提也罷,一提蒙權倒也想了起來,問:“烈兒呢?”


    “暫時聯係不上。說是出差了。”明昕回答。


    眼見蒙權又要發怒,白或逕自攀著蒙權的肩膀做哥倆好狀的往門外推,“走走走,我們哥倆好久沒見麵,喝一杯去。”


    走廊中,阿信、阿義他們都還跪著。


    臉上、脖子上、手背上,露出來的地方都看得到傷痕。


    嘖嘖……


    澈兒這次能夠死裏逃生實屬僥幸,如果再晚個五分鍾,別說他白或,就是神仙轉世也難救活。


    阿義、阿信他們這次實屬失職,該罰!


    尋思中,白或笑嘻嘻的看著阿信說:“你們三哥沒事了。”


    聞言,阿信、阿義等人臉上同時一喜。


    “當然,至少要三天後才醒。所以,你們繼續跪著吧。”


    蒙權沒有和白或去喝酒,他沒那個心思,他去了隔壁休息室。


    一天一夜,白露實在是撐不住,在休息室小憩。


    夏嬸正在點薰香。


    “老爺!”


    蒙權‘噓’了聲,示意夏嬸不要出聲。


    坐在床邊,定定的看著白露的睡顏,蒙權最終歎了口氣,替白露掖好被子後,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示意夏嬸和他出來。


    外間,蒙權問:“看露露的臉色不對,她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瑞士雪崩的事沒有白露的首肯誰都不敢告訴蒙權,夏嬸低著頭,說:“就是三少爺受傷的那天,夫人又有了反應。”


    “她……又感覺到了?”


    “嗯。那天,夫人肚子痛得厲害,原以為是逛園子吸了冷風隻喝點熱茶就行了的,不成想越來越痛……”


    夏嬸將那天的事詳細的說了一下。


    蒙權的神情很是動容,看著窗外不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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