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澈將當年他在外沒尋找到她又轉回冰洞等她的事講了一下,寧可這才曉得當年他居然在那冰洞等了她一天。


    “寧可,那天,你為什麽沒回大本營?”


    “大本營?”


    “是啊,在冰洞中沒等到你,我想著你興許早就回了大本營。哪怕那個時候因為眼睛的問題我沒見過你,但我記得你的聲音,我想著回到大本營通過聲音我也一樣可以把你認出來。但是,你沒回大本營。”


    蒙澈當年還想找到她?寧可愕然間,隻聽蒙澈又道:“寧可,那天你沒回大本營,我還想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是不是被教官抓起來成了淘汰大軍中的一員?是不是……”


    不待蒙澈的話說完,寧可截話說:“我當然不會回大本營啊。”


    “嗯?”


    “因為我不是大本營的人,幹嘛要回大本營?”


    感覺腦袋一轟,蒙澈輕聲問:“你不是大本營的人?”


    “是啊,當年,我師傅……”


    講了些她隨著師傅遊走各方參加各類大比武的事,寧可最後說:“奪命島的野外逃生大比武隻是我所有大比武生涯中的一站而已。”


    難怪大本營中沒有找到她,原來她不是大本營的人。


    難怪這些年都找不到她,因為他來來回回找的不過都是大本營中的人。


    所以,哪怕他把大本營中所有的人事無巨細悉數查了個徹徹底底也查不到她。


    所以,哪怕他把那次大比武中被淘汰的人也查了個徹徹底底同樣也查不到她。


    原來他查的方向有誤。


    第一次,蒙澈為自己的過度自信苦笑不已。


    “而且,那天吧……”語及此,寧可突然閉嘴。


    差一點就說出玲瓏骰子的事。


    不行,現在不能說。


    因為那骰子現在還沒有找到。


    那可是蒙府的寶貝,是他身份的象征。如果說它不見了他肯定要急壞,倒不如讓他一直認定那東西丟失在了奪命島。等她找到它的時候再給他一個驚喜。


    “那天?怎麽了?”蒙澈問。


    “謔謔,沒什麽,沒什麽……”寧可打著哈哈。


    “三哥。”外麵傳來阿義的聲音。


    寧可跑過去拉開門。


    門外,阿義手捧著一懷小雛菊。


    “寧小姐。才曉得你住院的事,來晚了,對不起。這個……”


    看阿義靦腆的樣子,寧可笑著接過雛菊,說:“阿義,這花我很喜歡,謝謝。快進來,你坐一會,我給你打杯咖啡。”


    “謝謝寧小姐,不用。”


    “別客氣,剛煮好的,你們三哥都讚賞得不得了。”


    “是啊,坐會,寧可煮的咖啡不錯。”


    “那好,謝謝寧小姐。”


    哪怕當鄰居許久,阿義還是一慣的客氣。寧可不再說什麽,將雛菊放在桌子上去了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發現雛菊已經被插在玻璃杯中,一個個錯落有致、爭先恐後的擠著小腦袋從玻璃杯中噴湧而出似的,特別的熱烈。


    簡單的病房瞬時間就有了夏日氣息。


    “唉呀,真好看。”寧可讚歎。


    “是嗎?”蒙澈笑著說。


    “你插的?”


    “嗯。”


    這些花阿義拿來的時候就那麽一捧,現在插在玻璃杯中堪稱藝術品,寧可由衷讚道:“真的,太好看了,和阿姨的插花有得一比。”


    寧可口中的阿姨指的白露。蒙澈笑道:“還別說,我這插花的手藝就是和大媽學的。”


    “難怪看著有如出一轍的感覺。”


    聞言,蒙澈開心的笑起來。阿義接過寧可遞來的咖啡說著‘謝謝’。寧可一邊用手摸著雛菊一邊道:“三哥你真是多才多藝。”


    “怎麽說?”


    “會種花,會插花,會做木工活,對了,還有蒙烈的紋身聽說也是三哥你替他紋的。”


    想起那條紋在蒙烈手臂上的響尾蛇紋身,蒙澈問:“是不是非常恐怖?”


    “不啊,我覺得挺好看。”


    她習的古武蟒,自然不怕那些蛇啊蟲啊之類的,念及此,蒙澈笑道:“你喜歡的話我替你也紋一個。”接著,蒙澈又擺手說:“還是算了。要是小四曉得是我替你紋的肯定要斷了我的手。”


    寧可‘哈哈’的笑起來。


    “你怎麽曉得小四的紋身是我替他紋的?小四告訴你的?”


    “不是,是七公主。”


    “哦,是了,小四那胳膊就是為了救七公主受的傷。他嫌難看……”


    蒙澈後麵的話還沒說,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掏出手機一看,是‘白或來電。’


    白或在電話中告訴他檢查結果都出來了,要他過去拿。蒙澈說著‘好的,辛苦舅舅’的話掛了手機,然後對阿義說:“你去我舅舅那裏一趟。”


    “是,三哥。”


    阿義走後,蒙澈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電話來自一軍。蒙澈笑著對寧可說“不好意思,接個電話”後走出病房。


    應該是公事,不方便她聽。


    寧可也不介意,闔上房門,眼睛落在那插花上。接著,眼光落在插花旁的那個檔案袋上。


    檔案袋上寫著血液鑒定中心。


    她有映像,這個檔案袋是阿義拿來的。


    血液鑒定?


    是蒙澈的檢查結果嗎?


    記掛著他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寧可隨手抓過檔案袋打開,將裏麵的資料抽出來。


    一眼掃去,寧可身子一顫。


    心突然就劇烈的跳動起來。


    看?


    不看?


    她閉上眼睛,糾結著。


    閉上眼睛的時候,聽覺格外靈敏,她可以清楚的聽到蒙澈還在外麵打電話。


    在小手緊了又緊後,她猛地睜開眼,直接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最後的鑒定一欄,清晰的寫著:99.99%……


    收拾好心情,寧可將鑒定報告放進檔案袋,原封不動的放在桌子上。


    少時,蒙澈推門而入,笑著說:“不好意思,軍中的事,我得走了。”


    應該是非常急的事,蒙澈走的時候都沒有顧及到桌上的檔案袋。


    寧可一把抓過檔案袋跑出病房,眼見著蒙澈進電梯,她喊:“三哥。”


    嘴角噙著一慣的如沐春風的笑,蒙澈轉身看向寧可,在看到她揚在手中的檔案袋的時候,他的笑滯了滯。


    搖了搖手中的檔案袋,寧可說:“三哥,你忘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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