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白色的豪華遊艇急馳在湖麵,水麵裂開道道白色水花。


    甲板上,駱鼎用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湖心島。


    很小的島,但卻獨得天時地利。不過不要緊,他已經掌握了那棟別墅的建築設計師,它所有的奇巧都難不倒他。


    “別怕,十三,我來了。”


    他已經能夠想像她肯定嚇壞了。


    一想到她嚇壞了,駱鼎非常自責。


    梁山,你若敢動她半分,我讓你生不如死。


    駱鼎發著狠勁的同時,望遠鏡鏡頭停留在園子裏的一架直升機上。


    那直升機是梁山的。


    心無緣由的一突,駱鼎吩咐道:“加快速度。”


    “是,鼎哥。”


    遊艇順利靠岸,很快從上麵迅速下來數十名黑衣保鏢,他們行動有序、動作快速的衝到別墅前。


    門是開著的。


    就像曉得他們要來,故意開門迎接一般。


    為首的江子、海子不敢大意,雙雙大手一擺,緊緊追隨在他們身後的保鏢兵分兩路,分別從左右兩路包抄過去,將別墅圍了個水泄不通。


    “鼎哥。”


    “鼎哥。”


    江子、海子守在別墅大門左右,等候著駱鼎發話。


    站在大門前,駱鼎仔細聽了聽,裏麵沒什麽動靜。


    “梁山,我曉得你在裏麵,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裏麵仍舊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梁山,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麽綁架我的妻子?”


    裏麵還是沒有聲音。


    “梁山,我答應你,隻要你放過我的妻子,我們這事就翻篇。我駱鼎也不會計較你這次的所做所為。”


    裏麵仍舊靜悄悄的。


    再好的脾氣,駱鼎也止不住眉頭倒豎。如果不是顧及著梁山拿十三當人質,他才不會這麽好言好語、低聲下氣。


    “梁山,如果你不反對我來接我的妻子,那麽我進來了。”


    靜悄悄的,仍舊沒有半點聲音。


    微微鎖眉,駱鼎緩緩走進別墅。


    血……


    有血跡。


    從大廳延伸至樓梯。


    目光一寒,駱鼎叫了聲‘十三’後延著血跡大步跑向二樓。


    二樓房間不多,血跡延伸至其中一扇門前……


    不好的預感徒升,駱鼎心膽俱裂的走過去,一腳踹開房門。眼前的一切差點讓他站不穩,隻覺得眼前一黑……


    “鼎哥。”


    “鼎哥。”


    緊隨其後的江子、海子急忙上前雙雙扶住。


    “滾出去。”悲憤中,駱鼎一把甩開江子、海子大步跑到床邊。


    她就那麽赤著趴在被子上,身上已經沒有一絲完好,其上刻滿刀痕,一刀刀的從腳踝至腿、至後背、至肩、至手臂,層層疊疊的傷痕就像一條被剔了魚鱗的魚,那一刀刀的傷口處凝結的血更是觸目驚心。


    淩遲之刑!


    “十三。”駱鼎腳下一軟跪在地上。


    “十三……十三……”


    一邊叫著,他一邊跪著一步步的挪,終於挪到床邊,伸手,卻不敢碰她,他怕她疼。


    “十三。”


    他的大手在離她的身體有一厘米高的地方一一撫過,不停的顫抖著。


    “十三,我來了。十三。”


    可是她仍舊一動不動。


    “十三,別怕,是我,鼎鼎。”


    人生第一次,他慌亂無助。


    人生第一次,他無從下手。


    憤怒、傷心、絕望充溢著他。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起伏。


    她沒有呼吸。


    她死了嗎?


    “十三。”


    不信!


    他不信。


    他把手伸到她鼻端前,大把的黑發遮蓋著她的小臉,他看不清也不敢捋開那頭發,他怕她疼。


    沒有,還是沒有任何氣息。


    他演過一出古裝電影,那電影中有種酷刑叫淩遲,是一寸寸的用刀割,從腳至頭一寸寸的割至受刑人流盡最後一滴血剛好三千刀才允許其死亡。


    演那場戲的時候,哪怕隻是看著一具道具他都吐了。


    原以為隻有戲中才有這種酷刑,不成想現實中也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


    而且,受淩遲之刑的是他的愛人。


    她死了。


    他的愛人已經死了。


    可是他不敢碰她。


    怕她痛。


    明曉得她已經感知不到痛了,但他還是怕她痛。


    他不敢翻動她。


    哪怕隻是動一動她的頭發,他都不敢。


    她最怕痛了,一痛就會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一想起她痛得不停的叫著‘鼎鼎’的樣子,他差點就呼吸不過來。


    拚命的用手捶打著胸口,他一聲聲的叫著‘十三’。他想扯過被子遮住她,但他又怕被子裹得她痛……


    守在門口的江子、海子目呲欲裂,但他們不敢進去,因為鼎哥不讓他們進去。但那一陣陣的血腥味也讓他們清楚的知道他們的少夫人死了,死得極其殘忍。


    “梁山。”


    隨著駱鼎的一聲怒喝,江子、海子同時一個激靈看向房中,便見他們的鼎哥直撲床上,把那個赤果著的男人拉下來,接著一腳給踹了出來。


    江子、海子急忙避開。隻聽‘轟’的一聲,男人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人身上也有血,全身上下都是血,那血到底是他的還是少夫人的不得而知。但顯而易見他的致命傷在頸動脈且是一刀致命。


    是少夫人幹的嗎?


    少夫人連踩螞蟻的勇氣都沒有卻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殺了人嗎?


    “梁山,我要把你淩遲,我要把你挫骨揚灰。”


    說著話衝過來的是駱鼎,手上執著一把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跡早就幹涸。他就那麽撲過來,一刀刀的刺在早就沒有生氣的人身上。


    一刀,二刀,三刀……


    這場景,讓江子、海子都覺得毛骨悚然。


    “鼎哥。”


    “鼎哥。”


    “鼎哥,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二人哆哆嗦嗦的說著卻不敢上前勸阻。


    “我要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不,三千次。我要他死三千次。”


    駱鼎幾近瘋狂的說話的同時手仍舊不停,一刀刀的戳向那個絲毫沒有生氣的人。


    與此同時,一架直升機盤旋在湖心島上空。


    蒙澈一手執著酒杯一手執著手機,說:“放心,一切有我,你和十三安心去接大寶。”


    掛斷手機後,輕輕抿了口紅酒,他抓過一旁的遙控,透過直升機的窗子看向湖心島。


    在這麽高的地方看它,它就像一塊棉花糖。


    微微笑了笑,他摁了摁遙控。


    很快,那塊先前在他眼中還是棉花糖的小島火光四射、煙塵卷起,巨大衝擊力震得直升機都蕩了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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