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監獄。


    寧禦柏腳步沉重,這一個星期發生的事他真希望就是一場夢。


    就在他以為要和妻子、兒女團圓的前刻,妻子卻撒手人圜。而他,連送妻子最後一程的資格都沒有。


    森浩然靜靜的站在會客室中,靜靜的看著寧禦柏走進來,父親那一頭花白的頭發就那麽酸了他的眼,他再也忍不住‘噗通’一聲跪下。


    “爸爸,對不起。”


    當年如果他拒絕駱鼎,一切也許會是另外一番模樣,父親不會坐牢,母親不會早逝,妹子不會曆盡磨難……


    “起來,快起來。”踉蹌著走過去,寧禦柏扶著森浩然要拉他起來。


    森浩然依舊跪著,不敢看寧禦柏的眼睛,隻低著頭說:“該死的是我。”


    “浩然,起來,起來說話,嗯,快。”


    “爸爸……”


    “浩然,過去了,都過去了。”一逕說,寧禦柏一逕強自攙扶起森浩然,他卻彎下腰,伸手拍打著森浩然膝蓋處,一邊拍著一邊又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跪天跪地跪父母!”


    森浩然這句話令寧禦柏的思緒不覺回到從前……


    那一年,尚在辦公的他突然接到通知去紀委,去紀委後他才曉得他已經被扣了兩頂大帽子:貪汙受賄!瀆職!


    他後勤方麵所有的事都是委托給兒子辦理的,以兒子律師的嚴謹態度必不會讓他出這麽低級的錯誤。被戴上這兩頂大帽子隻說明一件事:兒子刻意陷害。


    兒子是破魂的後代,應該是曉得了一些過往的事。當事時他這麽猜測著。


    被人帶出紀委的時候,大門口處兒子就那麽站著看著他。


    從紀委的人允許他和兒子私底下談話的時候他就越發肯定是兒子陷害他!


    “你想報仇?”當事時他問。


    “我來隻是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不再姓‘寧’,我姓‘森’。”


    果然,兒子果然是為了報仇。


    可是前塵往事卻不是一句半句說得明白的,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他問:“既然想報仇為什麽不置我於死地?”


    兒子沒有回答。


    那個時候他就恍惚明白,兒子陷害他坐牢興許就是為了讓他活。因為不坐牢的話,結果也許隻有一個:死!


    算起來兒子應該是在變相的救他,所以在法庭上他承認了所有的罪。


    現在兒子說出‘跪父母’之話,就是仍舊認他寧禦柏當父親……


    思緒中,寧禦柏輕輕拍去森浩然膝蓋上的灰塵,這才站直身子。


    二人身高相當,眼睛幾乎是平視,半晌,寧禦柏感歎的說:“你和你的父親真像。”


    “爸爸,你不認兒子了嗎?”


    “你永遠是我寧禦柏的好兒子。”


    自從在駱鼎那裏曉得了身世真相,他和駱鼎就開始了步步算計,隻至最後關頭他突然不忍心置寧禦柏於死地,改而讓寧禦柏坐牢。哪怕僅僅隻是坐牢,現在他也後悔了。


    “爸爸,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媽媽。”


    “浩然,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這一個星期,監獄方麵對他還是不錯的,雖然人出不去,但消息仍舊會不時傳來,他曉得妻子的後事被兒子安排得非常非常的好,同時他也曉得了妻子住在療養院的費用都是森浩然出的,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森浩然為此賣掉律師事務所的股份,也賣了住房。


    “現在爸爸暫時不能出來,你還要辛苦一點,替爸爸照顧好妞妞,隻要妞妞好好的,你媽媽在天堂看著也是高興的。”


    寧禦柏一口一個‘爸爸’讓森浩然徹底崩潰……


    與此同時,機場。


    寧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她的映像隻停留在一個名叫十八寨的地方。她清楚的記得十八寨中她見到了大寶,然後……


    然後什麽?


    然後所有的事她都不記得了。


    她隻曉得現在的日子距離她在十八寨的日子至少有大半個月了。


    這大半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她醒來的時候會在m市且在一個心理診所?


    大寶在哪?


    想著健忘的過往,她猜測著大寶也許被接回了b市,而她在m市應該是想來蒙府問一問有關二寶的事。


    她手邊沒有藥,她應該是忘了帶藥,隻要不吃藥,有許多事就會記不起來……


    一切似乎隻有這樣才解釋得過去。


    她得回b市,她得確定大寶是不是安全的。


    對,電話,給鼎鼎打電話,問一下不就曉得了?


    可是,她的手機呢?


    她記性不好,總記不住鼎鼎的號碼,沒有手機怎麽給鼎鼎打電話?


    算了,還是買好機票先回b市再說。


    如此想著,寧可來到售票處,要服務員替她出一張到b市的機票。


    “請出示您的身份證。”服務員溫柔的提醒。


    身份證?


    寧可上下摸了摸,她好像忘記帶身份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忘了自己身上沒錢的事實。剛才從那心理診所出來的時候她身上也沒錢,把身上唯一的手表抵給了那個出租車司機。


    尷尬的笑了笑,寧可說:“對不起,不要了。”語畢,她急急轉身衝進後麵過往的人海中。


    怎麽會這樣?


    她為什麽不記得帶藥?


    為什麽不記得帶身份證?


    為什麽不記得帶錢?


    她的記憶差到這個地步了嗎?


    再該怎麽辦?


    寧可頗是苦惱的拍著腦袋,糾結著到底該怎麽辦?


    接著她腦袋一亮,方法有一個:坐出租車回b市,然後讓鼎鼎替她出車費。


    嗯,就這樣。


    看了看方向,依著指示牌,寧可逕自走向乘坐出租車的出入口。才走不遠,有閃光燈突然亮起。


    自從離開海島,之於這樣的閃光燈她再熟悉不過,鼎鼎身邊總有這樣的閃光燈亮起,而且是成片成片的閃。


    寧可思緒間又有閃光燈閃起,而且越來越多,多得刺她的眼,她趕緊伸手捂住眼睛。


    “十三,是十三。”


    蹲守在機場的記者們蜂擁而上,一眾長槍短炮戳到寧可麵前:


    “十三,聽說你被駱茜趕出駱府了是嗎?”


    “十三,做為駱鼎的未亡人你完全可以請律師為你主張正義從駱茜手中奪回本應屬於你的一切,你為什麽不這麽做?”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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