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


    大門緊閉,隱隱的都能感覺到一絲沉寂之氣在洛府上空盤旋。


    洛九到時,洛老爺也剛到,看到洛九分明激動,剛要上前,可觸到洛九身後黑四那陰沉的氣息,立馬往後一退,“洛九……”


    “行了,你不是擔心你夫人生死嗎,進去吧。”


    洛九冷冰冰的徑直往內走,黑四跟上。


    洛九朝他看了一眼。


    “世子說,讓屬下不離九小姐半步。”


    黑四立馬拱手道。


    洛九沒什麽反對的意思,繼續往裏走。


    她也有些不懂了,她說來洛府,寧景也沒有陰止她,隻是讓黑四跟著。


    穿過大廳,直入後院,很快便聽到吵鬧喧嘩聲。


    “夫人,你別這樣啊,老爺馬上就回來了……”


    “老爺……洛九呢,她來沒有……”


    “這……”


    “死丫頭,你沒把我的話帶去嗎,洛九不來,我就不下來,我就死!聽到沒有!”


    “夫人啊,你,你……九小姐平日裏與你也不親,這會子又在世子府,怕是不一定會來的啊……”


    “不……”


    大夫人的聲音少了往日慣有的端莊,多了一絲戾氣,“她會來的,一定會來的,一定會!”


    “是啊,我來了。”


    洛九移步進了院子,抬手一擺,似要拔開眼前的烏煙瘴氣似的,隔著主屋的門檻,與正站在桌子上,抓著頭上白綾的大夫人遙遙相望。


    而大夫人身旁相勸的丫鬟婆子頓時散開。


    “夫人,你這是做什麽?”洛老爺步子有些晃的走進來,雙眸混濁,好像不過幾日間就蒼老了十歲。


    然而,這個平日城最會巴結著這整個洛府地位最高男人的大夫人秦氏此時此刻卻看都沒看洛老爺一眼,麵是麵色陰森的看著洛九,然後,就笑了,笑裏帶著怒,帶著怒,帶著恨,“哈哈……你來了,你果然還是來了的。”


    “我很忙。”洛九神色冷漠,言簡意賅。


    “我知道,我知道……”


    大夫人抓著白緒的手緊了緊,容色有些蒼白,哪還有平日裏的姣好,對著洛九招手,“你,進來。”


    “夫人,洛九都來了,你先下來再說。”


    洛老爺支使著一旁的丫鬟婆子想把秦氏給架下來,然而,所有丫鬟婆子都被秦氏突然而來的凶惡眼神給懾到了,生生僵在原地,不敢動。


    “老爺,你真擔心我的生死嗎?”秦氏冷知著看著洛老爺,“你不過是擔心我這一死汙了你的門第吧。”


    洛老爺一滯。


    “九姨娘那個賤人不見了啊,你不知道嗎,你知道的吧……”大夫人語氣譏諷的看著洛老爺,“可是你也不敢說啊,膽小鬼!”大夫人牙齒森森,眼底是從未有猙獰之色,“我也是才知道呢,以往你每次宿住在九姨娘房裏,竟然都是渾渾噩噩的。”


    洛老爺麵色瞬間難看。


    “哈哈哈……”


    洛夫人卻不再與他說了,突然就吼道,“出去!除了洛九,全部出去。”


    不得不說,她歇斯底裏的樣了了,不止嚇到了屋內屋內的丫鬟婆子,也包括洛老爺,一張麵色難看的臉上,容色呆滯,竟,真的,帶著丫鬟婆子出去了。


    洛九目不斜視,直到身後的門關上,這才抬頭看著大夫人,“我很好奇,你能說出什麽值得我動容的事情。”


    “哈哈哈……”秦低身子晃了晃,發絲撩啊撩,幾分自嘲,“洛九,我記憶裏最沒用的瘋子哈哈……”


    “行了!”


    洛九蹙眉,嗓音一拔高,大夫人笑聲立馬驟停,眼神變得很冷又惡毒,“我要你進京!”


    “嗯?”


    “找到洛雪。”


    洛九幽幽笑了,“秦從容,你親生女兒都不要你了,你還要尋她?而且,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這麽做!”


    “你會的。”大夫人突然拔了一下頭發,紅唇勾著冷笑,“找到她,然後,讓她親自捧著我的靈位,死!無!葬!身!之!地!”


    秦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句句誅心。


    洛九都聽得眉目一沉,簡直覺得腦中瞬間掠過的以前秦氏和洛雪母女親近溫情的畫麵像是假的。


    “不用好奇,為什麽我這般恨她,等有一日,你找到她,就會知道了。”


    大夫人緊咬著牙,一股濃濃沉沉的恨意被她狠狠壓下,冰涼的視線突然上上下下掃掃著洛九,“以前,怎麽沒發現啊,你呢,真的是一個美人坯子,美自天成啊……至於你說,你為什麽會答應我,我想,你對九姨娘,是關心的吧。”


    聞言,洛九指尖一顫,語氣平靜,“繼續說。”


    “你娘,也不是個簡單人兒啊,這麽多年,你爹娶了多少小妾,納了多少姨娘,為何最後都死了,就她活著……嗬嗬……”大夫人涼笑,“我曾經也以為是我聰明,技高一籌,其他都是螻蟻,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不是我手段有多厲害,她有多害怕,隻怕是,她不想死,便不會死,而她讓誰死,誰就會死吧……哈哈……我能活下來,隻怕也是她高抬貴手呢。”


    洛九眼中浮光流動,點了點頭,“倒也是。”毫不謙虛,這個娘,確實有這個手段。


    “你!”


    沒想到洛九是這個反應,大夫人麵色冷厲,氣得渾身顫抖,須臾,又平靜下來,“可是,那又如何呢,還不是逃不過我的手段,她體內的毒不是一天兩天,而我,努力也不是一年兩年,所以……”


    “我同意!”


    洛九應了,“我會把洛雪帶來。”


    “好。”大夫人道,“我相信,你會說到做到的,至於你娘的解藥……在洛雪手上。”


    大夫人說完,眼睛睜大,嘴裏鮮血流溢,而後,“轟——”一聲,從桌上下來,砸到地上。


    額間血肆,一片狼藉,像極了她這荒唐的一生。


    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裏,夫君,女兒,腳踩著一切,沾了無數血腥,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一無所有!


    洛九閉了閉眸。


    好一個心機深的秦氏,上前,看著她的屍體,聲音微涼,“至少,最後,你也聰明一回,解藥既然在洛雪身上我想反悔都不成,不是麽……”


    “裏麵怎麽了,什麽聲音啊。”外麵響起洛老爺失措的聲音。


    洛九眉宇幾分煩躁,一抬腳,“砰——”


    門直接碎成兩半,她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洛老爺身上,“死了,可以收屍了。”


    黑四見得洛九安然無恙,鬆了眉頭,“小姐,回世子府嗎?”


    洛九看一眼黑四,又看向洛府,以前她所居住院子方向,語氣很輕很淡,“不必了,我的院子已經修葺好了。”


    ------題外話------


    不能保證今天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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