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不遺餘力地奔跑著,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她便到了棣王別院,也就是葉家的別院。


    當她將前因後果說了一番後,呈上世子葉梓彧親筆寫的信,隨後出來了一位笑容頻頻的管家模樣。


    “是王妃的婢女吧?我是王府的管家,可喚我老馮。”管家不緊不慢,自報家名。


    那輕舞快急死了,對方卻笑嗬嗬的,絲毫沒有著急之感。


    “這位馮管家,你可知,這件事牽扯甚大,稍有差池,整個棣王府,乃至整個天家都是一醜事。世子說了,棣王府的家丁,乃都是強兵悍將,真得耽誤不得,快和一起追上去,接回王妃!”輕舞多少跟是跟著莊於陌向主人學習了一陣,說話反應,有規有矩,條理清晰。


    “好說好說,姑娘您別著急,老朽啊,人老,做事多有耽擱,要不,您喝口熱茶,也不怕延誤這一時半刻,老朽立即去後院告訴守院護衛長可好?”


    “那個……好吧,還勞煩馮管家快些,我……這邊真的等不及。”歎歎氣,輕舞見這管家也就不惑之年,哪裏來得老來說?這棣王府不應該和他主人一樣,傳聞中的雷厲風行嗎?如此拖拖拉拉,不知事情輕重緩急,成什麽樣子?


    她搖著頭,拿起茶杯,一連喝了好幾口。


    如熱鍋上的螞蟻,左右難熬,也不知道這個管家到底在幹什麽,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茶水都快要涼了。


    “我說……馮管家!您到底有沒有說清楚?”喚了幾聲,並沒有人回應之。


    躊躇間,輕舞決定不管了,她是知道莊於陌的身手,不過都是三腳貓的功夫,那個世子也是個軟柿子,更不中要。罷了,還是自己親自過去,哪怕是殺進去,也一定要保住莊於陌的周全。


    這是主人給她的唯一任務。


    她轉身,“馮管家,我先行一步,你們再……”不過三步,輕舞全身都沒有了力氣,怎麽回事?她竟然中毒了?她倒下的那一瞬間,盯著那漸漸涼得茶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那迎親隊伍,起初也都是敲鑼打鼓的,畢竟那群嘍囉們覺得新鮮,自己當家的又高興,自然也跟著雀躍不已。隨著腳程的加快,他們也是倦了,敲鑼打鼓也越發的沒有了力氣,到後來幹脆沒有聲響。


    葉梓彧掀開紅蓋頭,一張臉在莊於陌的魔手下,實在是一言難盡。“舅母,這都什麽時辰了,我舅父他們的救兵呢?”


    莊於陌掀開了簾子看了一眼,也是憂心忡忡,“已然黃昏了。”


    “什麽?”新娘子葉梓彧驚慌失措,也跟著掀開了簾子,果不其然,夜幕開始一點一點地侵蝕掉大地。“我說舅母,你的那個丫鬟到底靠不靠譜?是不是她貪生怕死,一個人跑了?”


    狠狠地打在了葉梓彧的後背上,“你既然喚我一聲舅母,我就可以隨便教訓你,以後你再敢多說輕舞的壞話,你試一試?”


    葉梓彧肉疼地往後縮了縮,“不是舅母,你看這群賊人都要把我們帶回老窩了,那個時候我們如何脫身?”


    莊於陌托腮思考了一會兒,看著上妝後的葉梓彧,果真還真像個小嬌娘,她眨巴一眼,“要不,你就從了那光頭幫主,在這裏當壓寨夫人?”


    一聽莊於陌這樣一說,葉梓彧嚇得一身冷汗,“舅母您可千萬莫說這樣的渾話!梓彧,梓彧尚未婚配……”


    “那不正好,可以和光頭首領配一對?”


    葉梓彧的臉上已經是濃妝豔抹,但是還是能看到耳根泛著紅,“舅母……我倒是聽了不少的那些折子戲……但梓彧……並無……斷袖……斷袖……”


    莊於陌笑了起來,“你這小子,還真是有趣的很!”她咳嗽一聲,“你可知,你我初次見麵?你在那假山後麵那一次?”


    “原來那個時候,舅母就認出我了?”葉梓彧抓著頭,一個月前,他聽說黎王和棣王都要向尚書府娶親,便化妝成小廝,去了尚書府,無意間,便撞上了莊於陌。


    在搖搖晃晃前,莊於陌念起月餘前,她與師傅告別,告別那個無拘無束的小鄉村,來到雀城的第一天。


    坐在破舊的馬車上,莊於陌剝著瓜子,纖細的手指利索地剝出一粒粒飽滿的瓜子仁,張著嘴便能準確地接到那一粒粒果仁。她舉手,不合身的斷襟衣袖便往上爬,宛如玉脂凝結的手臂和一身的麻布舊衣,格格不入。


    周家的一直都卷著帷布,目不轉睛地盯著雀城的太平盛世。


    “嘖嘖,京城就是京城,你看看,吃的玩的……俺是見都沒有見過啊!”


    莊於陌從上路開始,就不說一句話,要麽睡覺要麽嗑瓜子,波瀾不驚的臉上裹著一層寒冰。原本烏黑的長發全束起來,卷成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髻,罩著一頂大而寬的粗布帽,使得她的臉幾乎遮住了一大半,隻能辨別她白皙的膚色,哪裏知道那陰影重重下,一雙又冷又拽的眸子,在算計著什麽。


    “小陌,你也別老在那裏嗑瓜子了,好歹也看看著雀城,這以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周家的嗔了一聲,抖抖腳。


    伸了個大懶腰,莊於陌冷笑了一聲,越是繁華盛景,裏麵不知道有多少見不得的秘密呢。


    “我說你這姑娘就是,總是呆呆傻傻的,你眼下要認祖歸宗了,還不學點乖,你以為尚書大人家還是咱們鄉下,隨你整天沒日沒夜的野得找不到人!”周家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明明都是尚書大人的閨女,當初帶到莊子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麽養著養著就傻了呢?阿彌陀佛,等會兒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怪到自己頭上才是!


    在周家的求神靈保佑之際,就聽到馬夫“嚕”了一聲。


    “到了!”


    那馬夫是他們莊子上唯一的馬夫,是周家的硬塞了幾吊錢才雇來送她們到雀城的,目的地到了,馬夫自然也就拿著錢離開了。


    隻剩下她們兩個,站在無比寬敞的大門前。


    莊於陌抬起頭,“尚書府”三個字雋永剛勁,逼著貴氣和不可一世。紅漆金邊,兩頭石獅子矗立在旁,發出了具有威懾力的怒吼,如同這權力傾天的貴胄之家。


    “我的那個天,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庭院!俺家男人總說這尚書府如何如何大排場,俺還以為他吹牛,你看,光是這大門,嘖嘖,了不得了不得!”周家的就是個鄉下婦人,看到這個陣仗,喊天呼地的,上躥下跳。


    莊於陌站在一邊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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