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已然暈死過去,對此事自是毫不知情。


    英俊男子再次靠近張鋒,彎腰查看他左肋處的傷勢。


    這次,英俊男子似乎很滿意。


    他緩緩起身,重新點燃了一支香煙叼在嘴裏,這才悠悠然離去。


    這個英俊男子,為何要踢傷張峰?


    吳良心中有些困惑。


    幾分鍾後,救護車趕來,暈死過去的張鋒被醫務人員抬上了救護車,小區之中重新恢複了寂靜。


    夕陽已經徹底沉入地平線,昏暗的路燈漸漸亮起。


    高琦靜靜的看著小區門口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麽。


    十幾分鍾後,光陰長河卡的作用時間結束,二人重新出現在真實世界中。


    “該去下一個地方了。”吳良看向高琦,出聲提醒道。


    高琦並未轉頭,低聲問道:“第二個地方……是哪裏?”


    “你應該沒去過,是張鋒上高中時候的家。”


    高琦並未理會吳良,直接向著小區門口走去。


    不用吳良帶路,高琦直接來到了高中時張鋒家樓下。


    吳良適時的拿出手機播放起了第二段錄音。


    “200x年,5月11日,星期一,自從上周五開始,我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高琦了。周末的時候,我本想去看高琦,母親卻崩潰大哭,將她與父親已經離婚一事告訴了我。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一,我早早來到學校,等著見高琦。


    然而高琦並沒有來學校,我反而聽到了許多有關她的,異常難聽的流言。


    而這些流言的核心,都是高琦家裏的事,這些事,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隻是作為與高琦戀愛的一部分,寫在了我的日記裏。


    一定是母親偷看了我的日記,又來學校散布了這些流言。


    我憤怒的回到了家中,與母親對峙,她竟毫不避諱的直接承認了,還將昨天偷偷用我手機給高琦發了分手短信的事情也告訴了我,並對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我終於明白了高琦手機關機的原因,氣得摔門離去。我隻想見到高琦,向她解釋一切。”


    吳良使用了第二張光陰長河卡。


    二人周身的環境再度改變,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少年張鋒正怒氣衝衝的跑進小區,向著二人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


    二人跟著張鋒一起回了家,聽到了他與母親的對質,亦看到了他擦幹眼淚,摔門而去的樣子……


    高琦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而後,吳良又帶著高琦去往了第三個地方——申城實驗中學的教學樓樓頂。


    申城實驗中學教學樓通往天台的那扇門,如今已經被上了鎖。


    好在吳良早有準備,從褲子裏摸出一根別針,插進鎖眼中左右別了幾下,鐵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吳良拿出手機,播放了張鋒的最後一條錄音。


    “200x年5月25日,星期一,那天上午,我終於見到了高琦,可她卻帶著滿心的恨意與絕望在我麵前割腕了。


    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不想失去她。


    但我更想保護她。


    我不想她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那樣她太孤單了。


    可如今的她已經無論如何都不會聽我解釋了。


    我必須去死。


    因為我的死,一定能夠讓她重新意識到我對她的愛,那樣的話,她必然會來到天台上,看到我留下的那封信。


    她會解開心結,對世界重新燃起希望。


    未來,她一定會過得很好。”


    吳良使用了最後一張光陰長河卡。


    二人周身再次變得明亮起來。


    很快,少年張鋒背著書包,走了上來。


    張鋒失魂落魄的走到天台的一處圍欄旁,緩緩盤坐在地上,眼中的神色痛苦萬分。


    張鋒在天台上坐了很久,神情漸漸平靜下來,他打開自己的書包,撕下了一頁紙。


    張鋒開始給高琦寫信。


    高琦走到張鋒身旁,緩緩蹲下,默默看著張鋒寫下的每一個字。


    吳良沒有上前打擾高琦,隻在遠處站著,默默查看著係統麵板上高琦的希望值。


    如今,高琦的希望值已經下降到了-54%。


    張鋒寫好了信,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巧克力派,微笑著看了一會兒,這才將其打開,含淚吃下。


    吃掉了巧克力派,張鋒將信折好,小心的裝進了巧克力派的塑料包裝袋裏,塞到了天台圍牆的縫隙裏。


    之後,張鋒爬到了天台的圍牆上,微笑著跳了下去。


    高琦本能的上前伸手一抓,卻什麽都沒有抓住,張鋒還是墜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高琦一下子跌坐在地。


    光陰長河卡的作用時效很快結束了,天色重新回歸一片黑暗。


    高琦迅速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向著張鋒墜落的那處天台圍欄跑去。


    高琦的希望值已然下降到了-70%。


    吳良打開手電筒,跟隨著高琦走了過去。


    天台水泥圍欄的那條牆縫中已經塞滿了碎石與塵土,隱隱可見一點塑料包裝袋的邊緣。


    高琦急切的用指甲刮去牆縫裏的塵土,抽出了那個塑料包裝袋。


    九年多的時光使塑料包裝袋褪色極多,勉強能看出是個紅白相間的小袋子。


    高琦顫抖著雙手,輕輕打開包裝袋,拿出了裏麵的那個疊的方方正正的小紙塊。


    小紙塊已經變得鬆軟破舊,上麵帶著淡藍色的暈染痕跡。


    高琦輕輕將小紙塊展開,上麵已然看不見任何一個文字了,隻餘下一片斑駁的淡藍色水痕。


    “你也許還不知道,在你割腕的那天,張鋒的母親本來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在當天下午的大課間上,去廣播室,在全校同學麵前向你道歉,並希望你能和張鋒好好的。”吳良幽幽道。


    “若是你能與張鋒見上一麵,張鋒早已向你當麵說清楚了一切。”


    “若是你沒有選在那個周一的上午割腕,給張鋒施壓,那天下午的大課間,你會在廣播裏聽到張鋒母親的道歉,明白一切。”


    “但凡當初你願意相信張鋒一次,你如今都可以生活的很幸福,也許現在你早已和張鋒結了婚,寶寶都會說話了。”


    “便是在張鋒跳樓後,你能去天台看上一眼,也會發現這封信,你如今的人生還是會不一樣,更何況張鋒並沒有死,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後,相信你也不會再離開深愛著你的他。”


    “那樣的話,你也會擁有一個雖有小小缺憾,卻仍然幸福的人生。”


    “是你自己親手葬送了你本該擁有的幸福。”吳良冷冷的說道。


    高琦始終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捧著那張斑駁破碎的紙,淚如雨下。


    “而你懷揣著莫須有的仇恨,都幹了些什麽呢?”吳良冷笑道。


    “你故意找人放貸款給張鋒的母親,繼而以催債公司的名義騷擾恐嚇了他們母子整整九年,直到今天,張鋒家的大門上還印著去死這種字眼。”


    “你機關算盡,利用韓旭的童年陰影,活活逼死了想與你相伴一生的韓旭。”


    “你演技卓絕,硬是讓深愛著你的丁安明殺了同樣愛你的孫黎輝,兩個人雙雙殞命。”


    “你心思歹毒,騙的陳偉全家因為你那莫須有的父親治病,散盡了家財,又在陳偉父親得了肝癌的時候轉身與別人訂婚,險些將他逼死。”


    “高琦啊,你這些年,活的可真像個笑話,可恨、可悲又可憐,卻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吳良冷漠的看著高琦道。


    高琦並沒有理會吳良,而是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為什麽騙我?”


    高琦這是在給誰打電話?吳良心中疑惑。


    “到了此時你還在撒謊!那天你就在樹下抽煙,你明明看到了一切,還踢了他一腳,為什麽要騙我?”高琦聲音激動的質問道。


    吳良心中一驚,高琦竟是在給那個踢了張鋒左肋一腳的英俊男子打電話?他們兩個是什麽關係?英俊男子對張峰下手本就十分可疑,高琦所做的一切,是否也與那個英俊男子有關?


    吳良沒辦法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卻發現高琦的眼神愈發絕望。


    吳良連忙查看係統麵板上高琦的希望值,-100%。


    對方似乎掛斷了電話。


    高琦拿著手機,靜靜看了半晌,將手中的那封信疊好,重新裝進了巧克力派包裝袋,揣入懷中,隨後迅速起身,雙手撐住圍欄,一躍而下。


    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吳良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樓下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


    麵板上,高琦的希望值消失了。


    陰險毒辣、背了三條人命的高琦,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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