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與吳山跟著俞族去了診室,陳莉則拿著兩人的就診卡,掛號、繳費……樓上樓下跑個不停。


    進入診室後,俞族關好門,看向吳江溫聲道:“吳江,吳山是受不了這肮髒的世界,想來我們院交朋友,那你呢?”


    “我無所謂。”吳江淡淡道。


    “無所謂是指你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活環境嗎?”俞族耐心問道。


    “嗯。”吳江點頭。


    “聽你母親說,你父親去世時,你表現的很平靜,你是否心中十分痛苦,隻是難以將情緒表達出來呢?”俞族循循善誘道。


    “我不知道。”吳江搖頭。


    “不知道?你和父親的感情深嗎?”俞族問道。


    “我不記得了。”吳江淡淡道。


    “那你弟弟吳山呢?如果他也和父親一樣離開了你,你會痛苦嗎?”


    吳江沉默了片刻:“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們不會分開的。”


    吳山似乎聽煩了,看向俞族不耐道:“不過是走個過場,你問這麽多廢話幹嘛?我哥當然是要跟我一起。”


    俞族不再發問,坐在電腦前開始打字。


    五分鍾後,陳莉拿著就診卡和票據回到了診室,找了個借口讓吳江與吳山兄弟二人去診室外等,隨後殷切問道:“俞主任,他們的情況如何?”


    俞族看向陳莉道:“兄弟兩個都是精神分裂症,哥哥偏向單純型,弟弟則是偏執型,他們最好能住院治療,當然,如果條件不允許,也可以在家中治療。”


    “俞主任……我現在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兄弟兩個的親爹親媽都沒了,也沒什麽別的親戚,隻有我這個繼母是他們的監護人。


    孩子們可憐,如今他們的健康又出了問題,不給他們最好的治療條件,我對不起亡夫的在天之靈,不論兄弟倆的住院費用是多少,這筆錢我都會一直出。”陳莉眼圈泛紅,將“一直”二字咬得很重。


    “精神分裂屬於重性精神病,病程遷延,治療過程中病情也具有反複發作、加重和惡化的可能,住院的時間確實會很長。”俞族微笑道。


    陳莉眼神微微一亮:“俞主任,那他們兄弟倆就拜托您了!隻是我一個繼母,雖然自己是真心待孩子們的,可總怕落人口實,還得辛苦您將相關的診斷書、入院證明這些都開給我。住院費用您說個數,我先交三年,之後每年也會定期來醫院交費。”


    俞族笑道:“你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我這裏有一個慈善項目,可以為精神分裂症兒童提供免費治療,兄弟倆如今才14歲,至少能享受四年的免費治療。


    我們走的都是正規流程,你需要的診斷書、入院證明等材料也都會給到你。”


    “免費治療?真是太感謝您了!”陳莉露出驚喜的神色,連聲道謝。


    俞族拿起桌上的電話打了出去,低聲交代了兩句,掛斷電話後看向陳莉:“你先別急著高興,我叫了專門負責慈善項目的同事過來,由她來幫你審核資質。


    資質審核通過才可以加入慈善項目,享受免費做治療,審核速度很快,如果通過的話,你今晚就可以為兄弟倆辦好住院手續。”


    俞族話音剛落,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敲門走進了診室,正是負責慈善項目的人。


    俞族與年輕女子交代了兩句,年輕女子便帶著陳莉離開了。


    陳莉連忙叫上坐在候診區的吳江與吳山,跟著年輕女子去了一間空診室。


    年輕女子讓陳莉填了一張表,表格足足兩頁,收集了陳莉與吳江、吳山十分詳盡的信息,陳莉填好表後,年輕女子又拍了三人的身份證照片,之後便讓陳莉三人在診室裏等待,自己帶著表格離開了。


    見年輕女子離開,陳莉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卻被吳山的眼神製止了。


    吳山瞪了一眼陳莉,又瞥了一眼診室桌上的那支筆。


    筆是年輕女子剛剛遞給陳莉填表用的,卻沒有被她收走。


    陳莉會意,出聲道:“吳山,入院治療可是你自願的,住進來之後,你最好老實一點,別總想著搞事。”


    “陳莉,別裝了。獨吞了我爹的遺產,還把我們兄弟倆送到了精神病院,你現在心裏一定很爽吧。”吳山冷笑。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開始低頭,各自玩著手機,吳江則靜靜的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診室的白牆。


    半個小時後,年輕女子進入診室,看向陳莉微笑道:“恭喜,審核通過了。”


    陳莉麵上閃過驚喜的神色,連忙道謝,隨後在年輕女子的指導下,在一大堆的文件上寫下了自己的簽名。


    陳莉在年輕女子的指引下辦好入院手續後,已是傍晚五點半,門診結束的俞族剛好在住院樓遇到了陳莉一行。


    簡單的問過年輕女子後,俞族微笑著看向陳莉:“他們兩兄弟就交給我了,你可以回去了。”


    陳莉如獲大赦,連忙道:“俞主任,以後就拜托您了,有事您電話聯係我就好。”


    俞族微笑著點頭。


    連看都未再看兩兄弟一眼,陳莉將所有的證明材料小心的收好,快步離開了醫院。


    吳江與吳山則跟著俞族,來到了病房樓的地下停車場。


    “你不是要帶我們住院嗎?來停車場幹嘛?”吳山看向俞族,警惕道。


    “怎麽,這就怕了?”俞族挑眉。


    “怕?我隻是擔心你做多餘的事,耽誤我交朋友而已。”吳山不屑道。


    俞族笑道:“放心,你一定會交到很多有趣的朋友。”


    兩人跟著俞族走了一會兒,俞族在一輛停放在地下停車場角落的白色保姆車前停下,拿出了一串車鑰匙,輕輕按下。


    保姆車的車門打開,俞族向著吳山挑釁的眨了眨眼,大步走了進去。


    吳山撇嘴,與吳江一起進入了保姆車。


    俞族坐在保姆車最後一排,示意吳山二人坐過來。


    吳山沒有理會俞族,與吳江一起坐在了俞族的前麵。


    俞族笑笑,按下車鑰匙上的按鈕。


    車門緩緩關閉,座位開始緩緩震動起來,隨後開始快速下沉。


    吳山眉頭微蹙,想不到這不起眼的保姆車竟是一座隱蔽的電梯。


    本以為俞族會用隱蔽些的手段將自己二人送到山城病院,可沒想到俞族竟毫不避諱的直接帶著自己二人乘坐了秘密電梯。


    他就不怕山城病院再次暴露嗎?


    還是說,他俞族敢確定,隻要自己二人進了山城病院,就絕無出來的可能?


    強烈的失重感令吳山本能的拉住了身旁的安全帶,吳江則仍是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毫無反應。


    “隻是電梯而已,很安全的。”俞族在吳山身後悠然道。


    一分鍾後,電梯穩穩挺住,三人麵前出現了一扇銀色的金屬門,俞族從座位上起身,金屬門自動開啟。


    一個粉色的小小身影衝了過來,抱住了俞族的腰:“爸爸,你回來啦!咦?怎麽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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