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月沒有回雅間,而是順著窗外的路出了酒樓,有些脫力般地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間自嘲一笑,她真的動心了麽?是不是重新活一回,就開始向往上一世沒有得到過的感情了呢?


    其實那日在皇宮聽說宣儀將軍和夫人的事跡以後,她就很感動,在遇到寧夜寧漣兄弟的以後,來來回回發生了很多事情。


    不知不覺間竟然陷了進去。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呢。罷了,蕭寒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去撫平胸口的那一絲酸澀。


    動心就動心吧,得不到也無所謂,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說真的,感情對她來說是奢侈。


    回到夜王府的時候,蕭寒月徑自回了青竹閣,聽蘇慕說,青竹閣是整個夜王府內,離牡丹閣最遠的地方。


    原來她剛剛進府的時候,他就厭惡如斯了麽?


    也是,她當初在金殿上是逼婚,本來就不是兩情相悅。


    自己平白無故地給寧夜塞了這麽一個大麻煩,他能將她留下已經實屬不易。


    “公主!”琴音見蕭寒月回來,立即從裏屋迎了出來。


    秦雙則是上上下下將蕭寒月打量了一遍,確認她沒有大礙以後才鬆了口氣。


    蕭寒月笑笑,“我沒事,那位姑娘是安樂郡主,她怕我在街上有危險才拉我走的。”


    秦雙和琴音聞言,同時嘴角一抽。這位郡主保護人的方式還真的挺特別的。


    “琴音,替我備個水。”


    琴音抬眸望了眼天色,再看向蕭寒月,疑惑道,“公主是要沐浴嗎?”


    “不是。”蕭寒月搖頭,“我要泡藥浴,練功。”


    昨晚上老頭給她吃的那顆丹藥似乎不是尋常療傷藥,而是聖藥,這一晚上的功夫過去,不但她左臂上重新裂開的傷好了大半,連帶著內力都在緩慢增長。


    現在趁著藥力還沒過去,她修習天醫真經肯定是事半功倍的效果,正好她心裏頭亂的慌,分分心。


    琴音一聽,明白過來蕭寒月的用意,跑下去準備了。她替調過蕭寒月藥浴,所以最是懂得。


    “秦雙,你替我守著隔門吧,在我出來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蕭寒月眸底有絲複雜一閃而逝,“無論是誰,包括夜王,還有,我如果長時間不出來也不要驚動任何人。”


    秦雙點點頭,練功之人最怕在修煉內心功法地時候被打擾了,這點他是清楚的。


    蕭寒月進了房間,等琴音備好熱水出去以後,就褪去衣物,緩緩泡進木桶裏麵。


    熱氣蒸騰而上,匍匐氤氳帶著滾滾燙意,熏的她一張本就魅惑傾城的臉,美豔不可方物。


    手覆上胸口,靜靜地感受著心跳,這須臾的寧靜過後,蕭寒月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日夜交替間,外頭守著的人一點一滴地開始焦急起來。


    “都過了快七日了,再練什麽功法也不用這麽久吧!”在蕭寒月進去之前提醒的時候,琴音還覺得那是多此一舉,她再怎麽樣也不會怕公主在房間裏頭出事兒,可事實證明,前三日還好,後麵四日,她真的是掐著時間過日子。


    尋常人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就不行了,可蕭寒月在房間裏頭待了七日。


    整整七日!


    “應該......無甚大礙。”秦雙倒是比琴音鎮定的多,他是練功的人,知道修習功法的時候一旦入定,根本就感知不到外麵的時間流逝,所以轉瞬七日其實是有可能的。


    隻是究竟是什麽功法,需要這麽久的時間來突破?不知道公主出來以後,功法會修煉到何種境地了。


    又是一夜一晃而過。


    房間裏頭,女子閉著雙眼,已經從木桶的位置轉移到了床上,在她整個身體周圍,似乎有乳白色的氣息冒出來,那是體內還殘留的一些藥效,她在借著這股藥力去突破天醫真經第五大重。


    借著老頭那奇藥,和房間足夠的修習初階天醫真經藥草的前提下,她接連突破,直接修習到了第四重巔峰。


    就是說,她從開始修習天醫真經,大半個月的時間徹底過了初階階段,這個速度,就是在清竹林一脈的曆史上都聞所未聞。


    天醫真經越往後越難修煉,老頭給她隨便吃的那顆藥真的是......至寶了。


    氣體愈發濃鬱起來,甚至帶起一股淺淡的清香,蕭寒月噴吐著氣息,內力在她周天穴道運轉。就像是一條潺潺的小溪在尋找緊閉的閘口,找到,打開,再流進去,每個閘口隻能灌一點溪水,可閘口像是有無數個,一點點地吸收著溪水。


    如此往複,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寒月體內最後一點內力也被吸收進去。


    ‘哐當’清晰地破裂聲音自她腦海中響起,這種不像是外麵聽到的聲音,而是從她的身體由內而發。


    “成了。”蕭寒月睜開眼睛,水波匍匐,魅惑傾城。


    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她眸底盡是驚喜。


    門外候著的秦雙和琴音聽到屋子內響起的動靜,齊齊對視一眼。


    “公主?”秦雙試探著出聲。


    蕭寒月答道,“我沒事。”


    秦雙和琴音都接連鬆了口氣。


    蕭寒月覺得渾身粘膩地難受,想起身下床,可是腳剛一沾到地就一陣酸軟,往地上倒去。


    我天哪,她是在床上盤膝坐了多久?


    無奈之下,蕭寒月隻能掌心凝聚起內力,先在腿上按壓了一陣子,直到血脈被疏通,她勉強能支起身子,然後將琴音喚了進來。


    琴音進來的時候見到蕭寒月手肘撐在桌前,整張臉蒼白的可怕,就連額間都冒著一股子虛汗。


    她頓時嚇了一跳,“沒事吧公主?”


    蕭寒月艱難地晃了晃腦袋,虛弱道,“去給我換桶水。”


    琴音答應著,開始拎著木桶忙碌地進進出出蕭寒月的房間,打點好一切後,扶著她重新泡進水桶裏。


    這次是幹淨的溫水,主要活血。


    約莫半個時辰後,蕭寒月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然後吃了點東西,總算是恢複了幾分力氣,就連蒼白的容顏也浮現上了一抹血色。


    倚靠在軟榻上,秦雙和琴音兩個人都站在她身前。


    “我在裏麵是不是很久了?”她眉宇輕蹙。


    琴音悶悶地道,“公主在房間待了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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