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眼看陸自欺跑路,心中急切,便要追去,卻被因果大師攔住,“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放下心中不忿,方才能夠直麵你慘淡的人生!”


    蕭朔無語了,直麵自己慘淡的人生?


    心中罵著幹你屁事,但臉上還是得擠出一絲笑容。


    “因果大師,您有所不知啊!”蕭朔苦笑中,將自己悲慘的經曆聲情並茂說了一遍。


    一旁圍觀的百姓點上瓜子,泡上茶葉,重新坐下,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當聽到蕭朔因為私生子的身份,在蕭家內不受重視,屢屢被欺壓的時候,圍觀百姓發出陣陣哀歎。


    當他們聽到蕭朔竟然差點死於陸家殺手之手,更是捶胸頓足,恨不得立刻報官,把買凶殺人的陸家人全部抓起來,財產分了,女婢賣了。


    圍觀百姓聽的津津有味,無憂卻是心中驚喜不已,自己先前因為染發劑用完無法再賺錢而苦惱不已,現如今自己再次發現了蕭朔的閃光點,這個愣貨,居然有開演講的潛質,就是音色上可能因為沒了二弟,顯得有些尖細,不過這不要緊,隻要再配合上自己的營銷,蕭朔沒準還真能為自己帶來億萬銀兩!


    無憂越想越興奮,邁開腿,便要向著蕭朔走去,卻見因果大師突然似有感應一般,臉上笑容消失不見,猛地向著無憂的方向看了過來!


    無憂被因果大師看的一驚,連忙停住腳步。


    “原來如此,竟有惡鬼在此作祟!”因果大師兩眼一咪,作勢便要收了無憂。


    無憂哪裏會坐以待斃,驚恐中直接跑出了酒館。


    ······


    夜色降臨,栗子城大街上的行人逐漸變的稀少起來,無憂孤零零的走在陰暗的小巷內,心中有些落寞。


    夜空總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有的人麵對夜空釋放出了他壓抑已久的騷氣,所以喜歡在夜晚的時候吟詩,感歎一下生不逢時,感慨一下世間險惡。總之,在大多數詩人眼裏,世界就是一個很黑很險惡的東西,充滿了不公與特權。


    那麽作為黑幕與特權犧牲品的······夜空,就成為了無辜的被傾訴者。


    有的人麵對夜空釋放出了他壓抑已久的荷爾蒙,所以喜歡在夜晚尋找懵懂無知太年少的少女,跟少女嘮會磕,談談人生,然後順利的話就是······嘮嗑嘛,當然需要嗑瓜子,嗑瓜子是什麽聲音來著?


    夜空中最浪漫的地方在於當一個人生活潦倒,活了大半輩子連嗑瓜子的聲音都沒有親身感受過時,最起碼還可以發出一兩聲自我嘲諷。


    哎呀呀,你們都不懂我的啦,我的征途可是神秘而又迷人的星辰大海呢!


    那麽問題來了,請問月球與地球的直徑是多少,一個人從地球以常規的步行速度需要多久時間可以走完這個直徑距離?自己生前的地球又與這個世界有什麽樣的關係?


    這個問題這一直不斷絮繞在無憂的腦海裏,無法擺脫。


    安靜的夜晚,小巷內有一個女鬼,怯怯的漸漸接近無憂,走在他的身旁。


    渾身濕透的女鬼,躊躇了好一會,這才怯怯的問道:“恩公,您怎麽了?”


    思索中的無憂,被女鬼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是前幾天自己救過的女鬼,這才放下心來,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是啊,身為一個外鄉人,自己與她又有什麽好談的嗎?談封建帝製?談時空穿越?


    “恩公?”女鬼躊躇間,再次怯怯的問道。


    無憂瞥了一眼女鬼,看的出來,這個女鬼是真心關心自己,心中不忍,還是編了個借口:“哦。也沒什麽,就是剛剛碰到了個老禿驢,差點被他收了。”


    “恩公放心,恩公這麽善良,又怎麽會有道士和尚把您當作惡鬼看待呢?”女鬼甜甜一笑,像是又想起了那個不堪的夜晚,無憂舍身救了自己。


    無憂看了女鬼一眼,女鬼麵貌清秀,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但卻是那種耐看的瓜子臉,除了麵色因為是死去的鬼魂,有些慘白外,沒有什麽值得無憂這個前世遊戲宅挑剔的地方。


    水滴似乎像是無窮無盡一般,永遠從她的頭發上滑落而下,在她甜美的笑容襯托之下,竟也別有一番美感。


    難怪啊,難怪那些惡鬼要欺負她。


    現在的自己與她又有什麽區別呢?


    無憂自嘲一笑,不但惡鬼可以滅了自己,就連那些看起來充滿正義的道士和尚,要真是想讓自己魂飛魄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果自己複活,擁有了肉體,練就一身武藝,碰到這些高高在上的道士和尚,自己一定會奮起反抗的吧,現在······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了啊。


    無憂輕歎一聲,“感歎什麽人生啊,這個鬼地方到了晚上除了孤魂野鬼的淒厲嘶叫,還有什麽?這裏雖然有太陽,有月亮,有星星,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無比。”


    女鬼剛死不久,一個弱女子,在深秋的夜晚,即使她感覺不到冷暖,但還是不自覺的便有些怕冷,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衫,秀麗的眉頭皺了又皺,思索了半天,也許是想不懂無憂在感歎什麽,隻好以為無憂是在罵那個差點收了他的和尚。


    女鬼緊了緊衣衫,嬌憨憨的說道:“老師曾經說過古之所謂豪傑之士,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者,真正的勇者,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忍辱負重,其誌甚遠。”


    無憂聞言,沒好氣的看了看女鬼,說的什麽玩意,自己倒是聽明白了,但是同樣的話怎麽從你說出來,就完全是像念書一樣。


    無憂明白女鬼的意思,但自己現在並不是在苦惱這個問題啊!


    自己現在隻想複活,可能的話,還想回到前世,如果再可能的話,最好複活到自己年幼的時候,憑借著對未來的先知,過一把世界首富的癮。


    如果自己永遠是個鬼,那難道要當鬼中的霸王?人活著,活一天就少一天,無論這個活著的總量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但終歸活一天就會少一天,多活一天就賺一天。要是莫名其妙多活了一千年那簡直就是賺翻了天,比那些仙俠小說裏我要逆天求長生裏的苦逼主角要輕鬆的多,簡直就是躺贏。


    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世界上活的好的人,永遠是那麽一小撮,想要活的更好,就得讓別人活的更慘。


    至於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那不重要。


    畢竟,曆史是由活到最後活的最好的人所寫,至於想怎麽寫,那完全就跟某些無良作者寫武俠一般,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你可以不信,但這就是曆史。


    “恩公?您又在想什麽呢?”女鬼看無憂的心情十分不佳,俏皮的笑了笑,想要讓無憂的心情好些。


    無憂突然停下腳步,直視著夜空中浩瀚縹緲的滿天星辰。


    良久,輕輕說道:“我想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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