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易念一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釣魚,釣上來的魚全是一掌長的小白條。


    “兩千萬!”梁知兮加重語氣,“既是你這周的酬勞,也是給你的安家費。”


    “這……,無功不受祿。再說這也太多了!”易念一沒反應過來。白條要兌現?


    “來之前,我已經先去了公司,和老周、老秦都碰過麵了。你和吳昕已經在公司封神了!”梁知兮笑嗬嗬地說。上午和周長冶、秦懷瑾碰麵,三人開了個短會,周、秦二人把各基金經理反饋的上周戰報一說,梁知兮更覺得沒給柳師姐推薦錯人。


    易念一也笑起來,心說:“不是封神,是瘋神!”不過有這樣的收益,獎勵也是符合公司規程的。


    “謝謝師兄的好意。隻是我不能從你這拿錢!”易念一笑過之後,又正容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正事。”梁知兮把石城之行的經過,從師姐那兒獲得的一些信息,毫無保留的都給易念一說了。


    一些信息,易念一自己知道。人事調動的事,吳昕前兩日和他說過;西虹集團背後運作的事,是易念一所不知的。聽了梁知兮的講述,終於把拚圖拚全了。但幕後運作者背景還沒摸透,還待他慢慢浮出水麵。


    又把李昊所做的努力,都詳細地說了。也說了現在李昊的處境。


    一席話講完,梁知兮望著易念一,難得沒有笑,認真地說:“師弟,還不願來這兒嗎?”


    這時湖麵上的魚浮突然上下猛烈震動起來,魚線向前劃去,魚竿似乎要從卡杆上脫鉤滑走。


    易念一從椅子上彈起來,兩跨步奔到石階,把魚竿抓在手裏。魚竿已經彈成弓形,梁知兮也奔過來,喊道:“回線,別把魚線崩斷了。”


    倆人在台階移步,溜了半晌,終於一道水線拉到岸邊,梁知兮拿出抄網探下去,易念一稍稍提線,梁知兮抄入網中。梁知兮雙手把抄網提出,湖水四濺,一條大螺螄混子在網中狂擺。


    梁知兮哈哈大笑:“師弟!好兆頭啊!中午讓老曹燒了,咱們喝酒。”


    ……………………………………………………………………


    口渴難耐!


    轉頭看到床頭櫃上白瓷茶杯,伸手過去,掀開蓋子。滿滿的一杯茶水,尚溫。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清茶的香味,把口中的苦味、胃裏的酒氣都壓下去。


    躺在床上,看窗外天色已暗。


    愣了一會兒神,怎麽在床上躺著?借著窗外落日餘暉的一點點亮光看看環境,是v11四樓自己住的休息室。


    怎麽上來的?


    醒了會神,才慢慢記起。


    …………


    梁知兮把魚扣在草地上,易念一把魚竿放下,左手扣住魚鰓,右手輕輕地把掛在魚嘴唇上的魚鉤取下。扣著魚鰓把魚提起來,足有兩尺多長,螺螄混子又長的渾圓,當有十來斤重。


    得此大魚,倆人心情大樂!


    易念一想,這是給我暗示嗎?


    從小成長,所受的教育,易念一都屬於特守規矩的那一類孩子。魯地人又孝,又甚為聽父母、長輩的話。這樣的人極大多數都喜歡有規律的、穩定的生活,除非有少數突破框架者,這個少數也成為眾人眼中的叛逆者。所以一路成長,按部就班的上學、工作,工作中所謂的創新也是在法律、規則的框架內尋求更好的處理方案。


    這也是易念一享受於係統內的工作,樂此不疲,不願跳出係統的一個內因。


    但時至今日,梁知兮的話深深打動了他。自己有強烈的欲望要做一個叛逆者、壞孩子!


    又想起脂雪的武術表演,也許自己的骨子裏也隱藏著另一個自己。與其在困頓迷茫中,碌碌無為地混著日子,不如突破自己,發掘心中的另一個自己。


    雖然心中有了主意,但真要下定決心,卻又心中不舍。


    易念一不算是灑脫飄逸的人,甚或有點多愁善感。


    “老曹、老曹。”梁知兮衝著v9室內喊。胖乎乎的大師傅從屋裏跑出來,一看易念一手中拎著的大魚也是大樂,笑的眼睛都眯成縫,從易念一手中把魚扣著魚鰓接走,一邊說:“好!我中午燒魚,給兩位下酒。”


    易念一轉身走回湖邊,把一桶白條倒回湖中。看幾條小白在湖麵愣了一下,迅速地如利箭一樣竄入湖的深處。白條兌現了?!好好地自由地在這清澈的湖裏成長吧。


    中午開席,仍在帆形遮陽傘下的餐桌。看來梁知兮也甚為喜歡這兒的環境。


    吳昕、脂雪逛街未歸,石小青、何炯剛倒隨著梁知兮一起來了,還有司機小陳。


    梁知兮又把石小青、何炯剛向易念一做了介紹。小陳第一天來就去機場接機,又在第二天一早去東郡花園接易念一,倒是舊識。易念一再次看到小陳,終於確定這一周在樂城的生活不是一場夢。


    雖然還沒明確答應梁知兮,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又想起這些年在係統內的點點滴滴,那個多愁善感的小書生又附體了。


    加上司機小陳,五個人圍坐在餐桌前一起用餐。大師傅把魚燒了一個紅燒魚塊、一個魚頭湯,又炒了幾個菜。梁知兮開了三瓶白酒,一瓶紅酒。小陳不喝酒,一瓶紅酒交個石小青,三人一人放了一瓶白酒。


    開喝起來,易念一一杯趕著一杯喝。梁知兮笑著說:“吳昕這幾日沒開酒嗎?我得批評她。不過,師弟,我們三個昨晚剛和南都的大佬們戰鬥過,你慢著點喝。”易念一哈哈大笑,說道:“既入江湖,當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酒入愁腸,不知甘苦。不知飲了多少,醒來時已經在四樓的床上,天色已晚。


    …………


    起身,滿屋的酒氣。把窗戶都打開。身上的衣服酒味混合著魚腥味,中午太過興奮,和那條大魚親密接觸,一身魚腥味。


    把衣服都脫了,放到沐浴室的小洗衣機裏去洗,自己去衝澡,洗去了一身酒氣、魚腥氣。頭腦也清醒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胡須已經爬滿臉頰、下巴。又想起原來和同事一起出差時,同事取笑說:“你要每天刮胡子,不然三天不刮,就變成野人了。”突然很想念同事之間相處,那樣的如家人一般的親熱氛圍和革新奮進的工作環境。


    從洗刷包裏翻出剃須刀,仔仔細細地把胡子刮幹淨。臉頰的傷痕已經變成一條白線,也許不久就會消失不見。眼角的傷疤看習慣了,也不再有初見時的驚悚。心裏的傷好了嗎?腦袋恢複了嗎?


    把頭發梳理整齊,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眼角的疤稍顯張狂。


    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看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打開屋門,外麵靜悄悄地,過道燈都亮著。走樓梯到三樓,吳昕的房間屋門緊閉,輕輕敲了幾聲門,沒人回應。


    到了一樓,脂雪的房間亮著燈,門開著。走過去,望見脂雪一身休閑服,正舒服地靠在床頭看書,走到門邊,敲了敲門。脂雪抬起頭,看到易念一,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誰?……易哥,你醒了!”拍拍胸口,羞笑著說:“你這一刮胡子,猛一看沒認出來。嚇我一跳。”


    “罪過罪過!還能把女俠嚇著!”易念一趕緊拱手道歉。自從見了脂雪秀了拳術,易念一和脂雪就行江湖之禮了。


    “嗯!這周邊就這兩棟別墅,平日裏熱鬧,今天人都走了,有點靜的怕人。”脂雪笑嗬嗬地說,


    “刮胡子差別那麽大嗎?”易念一摸了一下臉頰。


    “嗯!年輕多了。原來像大叔一樣。”


    “這話是吳昕說的吧!”易念一一聽這話,似曾有所聞。


    脂雪嘿嘿地笑,轉而說:“酒醒了?”


    “醒了!中午酒喝大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易念一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已經近晚上八點了。


    “中午你們還在嗨喝時,我們就回來了。我和昕姐還去和你們打招呼了,你不記得了?”脂雪笑嘻嘻地說。


    好像有點印象!還誇脂雪做飯比大師傅做的好吃來著。


    易念一嗬嗬笑了,“今天梁總來,一高興就喝大了。吳昕他們呢?”


    “梁總他們都回家了。你中午誇我做飯好吃,他們留我這個‘廚神’在這兒給你這個‘瘋……神’做晚飯。”脂雪嬉笑,一雙眼兒宛如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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