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展說了什麽根本不重要,因為童露在一分鍾前就沒在聽他講話了:


    這人自從後視鏡裏麵看到一個五無比熟悉,又讓人不敢相信的身影。正是因為太過熟悉才讓她驚到不敢上前相認,隻能坐著發呆,直到對方同樣認出了自己。


    若說隻憑身影與那聲尖叫認人還不夠準確,那麽一個擁抱總該讓她認清事實了:此刻她正被那人以絞殺的力度死死抱在懷裏,鼻腔裏柔軟的馨香讓她幾乎落淚,而臉上兩團重壓又讓她近乎產生窒息的錯覺。


    對穿越位麵的拯救者而言,能做到母愛與謀殺同時進行的人隻有一個:虛空中那獨一無二,深愛人類又缺乏常識的神明。


    “阿、阿煢……”窒息前一秒,她隻能極力揮舞自己的小短手進行徒勞反抗:“阿煢你冷靜點……”拜托你,千萬不要這時候耳聾啊。


    你再這樣我們剛剛見麵又要陰陽相隔了!


    “天哪寶貝我不是把你放在搖籃裏的麽?你怎麽爬出來的?摔痛了沒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然對方激動之下顯然沒搞清重點,,仍緊緊抱著不停碎碎念:“我不過是出門買了點東西而已,結果你就這麽頑皮,這要怎麽得了?”


    等懷中人幾乎沒力氣掙紮後,阿煢才淚眼朦朧抬起頭來,嘴裏還依舊念叨不停:“寶貝啊你為什麽老是不聽我的話呢?總是到處惹是就算了,現在連媽媽都不叫,還直接叫名字……啊!”


    “你、你剛剛叫我名字了?”一刹那,這人突然開竅:“童露,童露是你嗎?你、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她死死盯著懷中的“孩子”,激動到兩眼放光。


    “我幾個小時前就醒了。”揉著自己差點被捏斷的脖子,童露回答得有氣無力:“倒是你,怎麽現在才出現,害我不得不出來找你。”


    “才不是這樣!”聽了自家搭檔的抱怨,阿煢瞬間委屈:“你不知道,我也……”


    “咳咳,這位女士請等一下好嗎?”在她準備好好解釋一番的時候,被晾在一邊尷尬了五分鍾之久的何展終於忍不住,湊上來出言打斷:“您好,我是小區保安何展,看樣子您是這個孩子的媽媽對吧?是這樣的……”


    他用最快速度將剛剛發生的“幼兒逃脫事件”描述一遍,末了還不忘補充幾句:“讓這麽小的孩子留在家中實在是太危險,建議您以後出門時一定要鎖好門窗,防止孩子再次翻窗而出;”說著拿出一張小區安全手冊遞過來:“關於基本的安全知識都在這裏麵,請您收下。”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接過手冊後,阿煢一把抱起童露繼續抹眼淚:“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現在的心情。”她拍了下胸口:“現在我真是又高興又激動,簡直開心到了極點……”


    開心?何展覺得自己耳朵可能出了點問題:不是,你家熊孩子不僅私自跑出來玩,還差點把家都拆了,這樣也叫做開心?


    這種事要放在我們家,被父母混合雙打都是輕的!他看看眼前被摟在懷裏嬌慣溺愛的孩子,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製服,表示不是很理解有錢人的心思。


    算了,能回到父母身邊就是好事,剩下的教育問題不是自己該操心的。輕歎一聲後,這位盡職盡責的安保小哥對著兩位業主行了個禮:“孩子的平安最重要。既然已經把人送到您手上,那麽我就先回去繼續巡邏了。”


    說著開著巡邏車就要走,臨走前還婉拒了阿煢的現金謝禮。“這是我身為安保人員應該做的。”他笑得爽朗又真誠。


    “真是個難得的好人啊。”看著何展園區的背影,阿煢小心感歎道:“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這種無私奉獻的人了。”


    “是啊,人挺好的,就算對我這樣的孩子也很好。”童露小聲附和後,隨即便牽起身邊人的手:“現在先回去吧。”


    “我有好多事要問你。”她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雲:“好多好多的事。”


    坐在桌子前,先抱怨自己的載體,再提出時間凍結的錯誤,最後解釋對方道歉並大度原諒。這是童露剛進門時候的設想。


    可惜,她大大低估了現在形勢:還沒等她爬上餐廳的椅子,就被阿煢裹著瞬間抱上二樓育兒室,又被毫無尊嚴的撲倒在地:


    “童露啊我好想你!”在豐滿窈窕的神明麵前,她又一次體會到了當小孩子的心酸:一旦被物理壓製便再難以翻身,隻能任由對方肆意揉搓,還亂擦鼻涕:“你能在這個年紀恢複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永遠都記不起我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五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什麽五年啊,不就幾個小時而已麽?”童露被壓到幾乎喘不過氣來,隻能用肉嘟嘟的手掌拚了命的在自己麵部與對方胸口位置隔出一丁點呼吸空間:“你忘記暫停時間就算了,現在還要捂死我嗎?要不要這麽誇張!”


    這句話似乎起了作用,感受到壓力變小後,她找準機會拉開一臂的安全距離:“我知道你有時候會很激動,但是,才這麽點時間而已……”


    “才不是這麽一點的時間呢,是五年!”像是被人戳到痛點,阿煢又開始激動反駁:“你還是個孩子所以不知道,但我可是已經在這兒待了五年,足足五年了!”


    “在這五年期間,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什麽?童露聽的雲裏霧裏,然從對方激動的話語中,她似乎察覺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你的孩子?難道說,這一位麵我們倆身份的設定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和她的驚恐萬狀完全不同,談到身份設定時,阿煢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我們是母女。”


    “我,是某世界第一富豪的年輕遺孀,一天到晚什麽都不用幹,就守著供幾輩子揮霍的遺產到處投資就行;”這位神明先是指指自己,接著又指指對方:“而你,就是被我收養的孩子。”


    “你被扔進孤兒院的時候剛剛三個月,從那時起我就把你抱過來養大,現在已經長到五歲多了。”她似乎回憶起某種甜蜜往事,眼中泛起波瀾的同時,又從床邊櫃子裏掏出幾本厚厚的相冊:“這是我第一次養孩子,我們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了,不信你看。”


    “這是你一歲生日,這是你第一次養小狗,這是你被狗追著跑……”阿煢對著相冊開始講述那些失落的回憶,而童露則徹底陷入混亂狀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該是成人的自己居然變成孩子就算了,居然還是被阿煢養大的?這個任務的開始時間到底是多久以前?這些年她都錯過了什麽?


    問題一個接一個不斷冒出,讓她幾乎不知道改增開口才好。沉吟好一陣後,她才下定決心,開口問了那個最讓她掛心的:


    “阿煢,我問你啊……”她皺起漂亮的小臉,猶豫著開口問道:“你確定我是被你養大的是吧?”


    “也就是說,在這個位麵我依舊還是個孤兒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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