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一片漫無邊際的幻像中,就如同行走在焦灼的沙漠,頭頂是永不熄滅的太陽。


    “這都快到城中心了,我們到底還要走多遠?”當周圍景物一成不變時,要估量自己的疲勞就變得無比困難。擦擦汗水,文雙兒隻能通過自己小腿肌肉的僵硬度勉強判斷出已經走了三個小時,或者更久:“先休息一下吧!”


    “再走下去,我這腿都能參加健美比賽了!”拍拍自己肉眼可見開始抽筋的小腿肚,她


    點如碎玉般敲打在窗上,顯出奇異的淒清詭異。房間裏,三個女孩坐一桌,誰都不想開口。


    “要去敲門嗎?”林雨柔最先受不住這種壓抑,開口了:“如果真有什麽意外情況,最起碼我們也能在五分鍾之內撂倒他。”說罷,這個1米82的姑娘直起身來,擼起袖子秀了下肱二頭肌。“不不不,這種事隻有你能做到。”何小姐深感無力。她清楚知道林雨柔的實力,瞬間製服一兩個普通成年男性不是問題,但還是太危險了。


    要真到了那一步,我方戰力隻有林雨柔一個,自己同薑夢隻能歸為累贅。無論如何,這都不是讓一個女孩單獨麵對綁架犯的理由,即使對方隻是“疑似”綁架犯。


    “絕對不行!”薑夢抬手扭了下眉心:“你或許在身高、力氣方麵能勝過他,但終究還是女孩子。標本師的職業是處理動物屍體,還不知道他家裏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藥物,到時候藥粉什麽的一撒我們仨都得交代在裏麵。”“所以呢?”林雨柔放下袖子,有點委屈。“我們至少得找個可靠的男人。”薑老師一錘定音。


    “所以,這就是你們大中午集體跑到我家裏的原因?”柳眠看眼前擺出排排坐姿勢的女子三人組,隻覺得頭痛。


    一開始柳醫生也覺得這隻是女孩們的無聊猜想:“不可能,我們好歹也一起住了這麽久,為什麽一個好端端的人會突然就成了綁架犯?何況人家是有正經工作的,又不是無業遊民。”他歎了口氣,對何小姐挑了下眉:“他這幾個月的房租都有按時交吧?”“是……”何小姐有點尷尬,她忘了,綁架至少需要一個動機,而標本師,一個在所有人看來沉默寡言無欲無求又手頭寬裕的人,為什麽要費力氣綁架一個上小學的小女孩呢?


    “但是,標本師真的超可疑……”沒等何小姐產生動搖,林雨柔就嘰裏呱啦把剛剛三人見到的情景複述了一遍,柳醫生聽得認真,於是他也皺起眉頭:“從你們的描述來看,這個標本師確實很奇怪。”他伸出指節敲了下桌麵,隨後話鋒一轉:“但是,人隻會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三人成虎你們應該還是懂的。”


    “那是我們想多了嗎?”薑夢柔聲問到,柳眠搖了下頭:“還不能那樣說,畢竟你們的猜測也有道理。但是,我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要不還是報警?”林雨柔說著就要掏手機,薑夢給她一把按住:“都說沒證據了,報警不管用的。”“難道就這麽不管了?”何小姐隻覺得一片混亂,心裏突突的跳著。


    又一聲尖叫蓋過一切:“我不要!媽媽有錢,我媽媽有好多錢!不要!”然後聲音瞬間被隔斷,隻有幾絲嗚咽被雨水衝走。


    瞬間,四人都安靜了。柳醫生眼鏡瞪大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女孩們,女孩回瞪著她,三張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怎麽樣,現在知道了吧?


    “……我覺得你們的擔心很可能是對的。”柳醫生沉聲道,掏出黑框眼鏡小心戴上:“現在就連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樓下是不是住了個綁架犯了。”正說著,門鈴突然響了,門口傳來細小的一男一女人聲二重奏:“哥哥,是我。”“柳醫生,是我。”


    屋裏人一驚,柳眠瞬間反應飛撲過去開門,門外是他因下午放假提前回來的妹妹以及除標本師以外小樓的最後一個房客:一樓詩人施明禮。


    看到詩人的一瞬間,何小姐及薑夢都覺有些尷尬:明明距離最近的男性是他,但何小姐根本沒想起這麽個人來,在她心裏,施明禮實在和“可靠”沾不上邊兒;而薑夢對“安全感”的第一反應也不是自己對門鄰居,而是同為女性的林雨柔。她倆默默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選擇性遺忘了這一事實。


    “你們都聽到剛剛的尖叫了吧?”趁柳醫生給妹妹擦頭發的功夫,施明禮一臉嚴肅的說起自己的發現:“我覺得,那個標本師家裏……”“誘拐了一個小女孩對吧?”薑夢歎了口氣。“那個女孩子很小,好像……”“剛上小寫三年級?”林雨柔撥了下手指。“還有啊,那個女孩子的衣服……”“就是附近小學的校服,還拎著飯盒,拿透明的藍花傘。”何小姐白他一眼:“你說的情況我們都知道,要不你以為我們為什麽會都在柳醫生家裏?”


    詩人覺得自己很無辜,他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發現者,沒成想大家已經全都知道了。


    “那,那我們現在改怎麽辦?”詩人撓了下頭,隨便找個空沙發坐下:“去敲他家門,然後直接衝進去嗎?”“我們現在正在討論這個。”醫生邊擦頭發邊回答:“從理論上講,直麵歹徒太危險,我們應該報警;但問題是幾聲尖叫並不能當證據,而且也有我們集體誤會標本師的可能性。所以,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錯不了,那個孩子就是被拐來的!”施明禮突然激動起來。“嗯?”屋裏視線一下集中到他身上,他拍了下手,大聲說道:“就在剛剛尖叫過後!你們都來三樓了所以沒看到。有個女人一直在小樓周圍徘徊,還在陽台上問過我,說有沒有看到一個大約讀三年級,穿校服拿藍花傘的小姑娘!”


    “喔……”眾人明了。無論那孩子和標本師是什麽關係,她都一定是別人家的,而且還是未經家長允許,被人私自接出來,帶回小樓的孩子。


    “但是……”見大家一副時刻準備下樓撞門伸張正義的架勢,生性謹慎的柳醫生還想再掙紮一下,懷裏的妹妹給了他致命一擊:“住樓下那個標本師嗎?他在小學門口踩點至少一星期了。”


    “什、什麽?”醫生大驚失色:“他觀察你們很久了?”“不是我們學校,”妹妹眨眨眼:“是隔壁那所公立小學。他平時就躲在這邊電線杆下麵,從教室裏就能看到他。被保安趕走過好多次呢,但一直躲在那附近。”她說著把毛巾從頭上扯下來:“如果是要錢也該綁架我們學校的孩子呀,為什麽是對麵的學校呢?”


    大家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小女孩身上的校服明顯是那所公立小學的,想要勒索錢財確實該選隔壁私立學校有錢人家的孩子,比如麵前這個。何小姐抬起眼睛,看見妹妹懶散窩在柳醫生懷裏,兩條細腿一晃一晃的;再聯想那個私立學校貴到驚人得學費,不由默默感歎。


    “走吧。”柳醫生不管這些,把妹妹放下後直接站起來:“我們去敲他丫的門!”


    兩分鍾後,二樓樓道裏,6人擠作一團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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