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參賽者們不得不直麵自己最害怕東西的迷宮?”接到這個消息時,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胡勉也不由自主嚇一跳,以至於連瞳孔的晃動都來不及掩飾。


    “啊,你,你是說類似於‘仙人秘境’的考驗是吧?這我清楚,也不是那麽太困難的東西……”等反應過來時,他再想強裝鎮定已經晚了:對麵人對於他故作悠閑的台詞不屑一顧,隻冷笑著盯著他還在發抖的嘴唇,目光灼灼看透一切。


    “也就、嗯、一個用來嚇人的迷宮而已嘛……好吧我騙誰呢!”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胡勉大力扇著扇子,終於決定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其實我現在心裏怕的要死恨不得一個時間跳躍略過明天的測試,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恐怖迷宮的手法雖然多見但對於我們來說確實又是個考驗,總之我就是在害怕明天的那玩意兒我承認行了吧!”嘮嘮叨叨一大堆後,他環抱雙臂打了個冷顫,聲音中透著不尋常的尖銳:


    “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了好不好!”此時的胡勉不知是想起什麽,將平時的優雅風度全數拋之腦後,當著同伴的麵就焦躁得像個被冒犯了的刺蝟,邊皺眉邊往太陽穴邊上塗清涼油。


    “這個能映照出最深恐懼的迷宮,真就這麽可怕麽?”看他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童露也不自覺被那份感情所感染,由剛開始的不屑一顧變成憂心忡忡:“你有那麽多的法器都不能解決問題?”


    要是一個修仙者都過不了這迷宮,那麽自己一個凡人又該怎麽辦?捏住袖口,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再輕輕走到對方麵前:


    “就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可以用嗎?”輕柔搭上對方的肩膀,她盡力使自己語調聽起來溫柔無害。


    “迷宮不是可不可怕的問題,它是……”抬起頭來,剛剛還暴躁不安的胡勉在看到麵前人擔憂神色的一瞬間,


    最近柳眠總覺得自己過得很疑惑,而引起疑惑的源頭不是別的,正是他家人。


    他上個星期過得很艱難,這個星期終於哄得自家男友恢複正常,還沒來得及膩歪幾天,又被妹妹的新習慣嚇了一跳:那個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總喜歡趁他專心做某事的時候死死盯住他眼睛。不幹別的,就盯著看,然一旦眼神交匯就又扭過頭·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


    “我覺得,淼淼最近會不會有什麽事瞞著我們?”柳醫生仰麵躺在床上,一臉心事重重:“她那樣看起來,就好像是想要什麽又不敢開口,你覺得呢?”接著詳細描述了那個場景:就和偷偷摸摸上燈台偷油吃的小老鼠一般,被人看見了也不躲,就吱一聲直接躲在細細的油燈把兒後邊,掩耳盜鈴用得極好。


    忙活一晚上也不一定能偷到油,但偷不到又不會回去,所以每天都來。


    “照你這麽說,是覺得妹妹被小耗子精附身了?”唐束麵朝牆壁專心致誌看手機,對自家男人的話似乎不屑一顧:“放心吧,淼淼好得很,她要什麽你就給她唄。”“可是……”醫生急了,問題就在這裏,他根本不知道小姑娘想要什麽!而且從那孩子最近幾天的表現看來,好像還是個難以啟齒的東西?


    他用點力戳了下青年後腦勺,對方頭也不回直接給他一肘子:“少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你以為老鼠精還能混進來麽?”手機屏幕被青年遮得嚴嚴實實,隻能偶爾看到他被照得一片亮白的臉和瘋狂上揚的嘴角:“有點耐心,等時機成熟了淼淼自然會找你攤牌的。”


    “要對自己妹妹保持信心。”說完最後一句,唐束把被子往頭頂一拉,徹底沒聲兒了。


    柳眠看著旁邊那個時不時傳來古怪笑聲和抖動的被窩隆起,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悲涼:明明就躺在愛人旁邊,一被之隔,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分外遙遠。他無聲歎息,小心把被子拉到下巴位置,用立正姿勢躺好,然後合上眼睛。


    柳醫生的生活總是那麽疑惑,其來源不僅僅是最近行為古怪的妹妹,還有他突然迷上玩手機的男友。


    在以前,即使是一個人呆著,百無聊賴的時候,也沒見唐束這麽天天抱著手機不放。柳眠讓自己沉入枕頭裏,他的愛人從來沒有過什麽手機依賴症,那麽他到底在那個四四方方屏幕後麵看到了什麽呢?能讓他如此廢寢忘食,萬事不顧?


    實際上,如果柳醫生能夠鼓足勇氣,在唐束笑得開心時奪過手機,他就鞥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手機另一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遠在外地的何小姐。


    與孟竹鈞不同,唐束要同何小姐聯係,多半是開視頻。畢竟你無法隻靠語言便了解一個女孩子的真實意圖,即使在閨蜜之間也是如此。


    就在和標本師通過電話後的五分鍾不到,何小姐便接到了視頻邀請,一打開,就看到那張似笑非笑妖孽般的臉:“喲,最近過得還不錯吧?”


    “還行,比不上你那麽悠閑。”那邊女孩大大歎了口氣:“我現在在本來是自己家的那戶人家裏打地鋪呢,地板硬到我根本睡不著。”說著用眼角斜一眼對方:“就麵向看來,你最近好像挺不錯的,怎麽樣,睡眠質量看起來不錯?”


    嘖,小樣兒眼神挺好的。唐束不動聲色悄悄拉上衣領,不過耳朵尖看上去有點發紅:“不勞你費心,我一向睡得好。先別胡說八道了,幹正事吧。說說你是怎麽流落到別人家裏的怎麽樣?旅費真沒了?”


    “我目前旅費很充足。”何小姐撇一下嘴,為什麽每個認識的人都擔心她旅費夠不夠呢,難道自己真長著一張沒錢的臉?“還有,我剛剛說了,這個地方本來也該是我家的,算不上別人家裏。”


    她突然低頭,隨即冷笑一聲:“如果他們當年沒有把我賣給別人的話,這裏也該有我一個住處。”


    “直到現在,我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其實還有個哥哥,親哥哥。”


    氣氛一下子變冷了,唐束拿著手機有些尷尬,不知道對於這種複雜狗血的家庭情況到底該說什麽,隻覺得這手機有點燙手。那邊何小姐停了一瞬,接著皺起眉頭把劉海隨便扒拉到一邊,開始擺出毫不在意的樣子絮絮叨叨:


    “你知道麽,這塊地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了,賣兒賣女的不在少數,哦不,說錯了,是隻賣女不賣兒。我就想不通了,生個閨女就那麽見不得人麽,還集體拋售,是打包還是批發呀?看樣子優惠蠻大的吧,也沒得多少錢。這些玩意兒活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呆一輩子!”


    “如果你們能在現場就好了,好好批判一下這家人的封建迷信。我剛剛拿著戶口本找到這裏時,他們仨正在吃飯,那眼睛瞪得比桌上的雞蛋還大!後來還說什麽我不可能是他們賣掉的那個女兒,還拿了個碗,讓我當場滴血認親!你知道舊社會那個土瓷的碗吧,就那種四周坑坑窪窪的,一股子油膻味,我家仙兒吃貓糧都不用這種。”


    “還有啊,經過這一遭我算是知道了,電視裏麵那什麽尋親節目都是假的。哪有人會抱著你哭哭啼啼,一個個好像活見鬼似的,對著我戶口本和以前的照片翻來覆去的看,好像我就不該站在那兒。後來我都準備走了,又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個拉著我讓我先留下來幾天,畢竟也是親人。我實在是搞不懂,沒有記憶,沒有親情的算什麽親人?”


    “最近他們好像在偷偷商量什麽事兒,反正來者不善,我打算先溜了,反正該查的就那幾點……”小房東好不容易止住話,眨眨眼後伸了個懶腰:“這輩子我都不願再回這裏來了。算了,別隻我說,你也說說近況唄?”


    總算撐過去了。唐束暗地裏鬆口氣,好歹這人心態挺好,還沒哭,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麽哄。雖然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失散已久的家人了,不過這種家庭嘛,小房東不認也好。當年能賣掉小女兒,現在又毫無愧疚且還想打主意的,絕不會是什麽好人。他心下感歎:好在小房東也不是什麽聖母白蓮花,不然這次回來指不定得拖上一堆累贅了。


    但是,有個細節還挺有意思的,青年晃晃腦袋:“我家的事先等等。你說你還有個親哥?長什麽樣的,和你像麽?”“像什麽!”也不知道那人具體多醜,不過屏幕那端的女生明顯一副被冒犯的樣子:“我比那人長得端正多了好麽。說真的,有時候我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家人的孩子,畢竟我長那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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