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賭一把,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哪怕是在大太陽下還雨披膠鞋手套口罩外加防毒麵具的穿了個全套,那異能者的聚集區裏愣是每一個人敢上前提出質疑,大概是都被她這視覺係的外貌所震住了;又或者隻是單純的感到辣眼睛,而全然不想與之扯上任何關係。


    “你、你好。”整個區域內,唯一一個敢同她上前打招呼的,還是那個交易市場外的看門人。迫於職業內容,他不得不在別人都恨不得離一丈遠的時候,硬著頭皮來招呼這個怪人,雞皮疙瘩都快從腦袋頂冒到腳後跟。


    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大中午的居然碰上這麽個奇葩!顫抖著咧開嘴,看門人強迫自己至少先把台詞說完:“這裏是異能者的交易區,要想進去交易,請先出示你作為異能者的資格好嗎?”在說話的時候,他需要盡全力才忍住不把視線放在對方的奇裝異服上。


    要知道,在這種地方,打扮得怪異的也可能不是神經病,而是有某種特殊愛好放飛自我的大佬;而對於這些隱藏大佬而言,被人盯著看是一種挑釁行為。


    我不想挑釁,也沒在看你,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係。低下頭,他默默等待著麵前人的展示,為了控製自己飄移的目光甚至連鬥雞眼都用上了。對於這麽個怪人,他隻能虎軀一震,用盡全身力氣表現著自己的敬謝不敏。


    “我是力量型異能者。”然出人意料的是,這麽一個臃腫到怪異的雨衣客,居然擁有如此溫柔幹淨的女聲。


    這還是個女人嗎?同她那怪異的外表一樣,她反差極大的聲音也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而這些包括看門人在內的也目光來得正是時候;


    當他們一轉頭,和著那個聲音,正好就看見對方的異能展示:


    一根成年人手膀子粗細的特殊合金門框,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被那柔軟聲音的主人一下子擰成了三股麻花辮。


    看門人都不知道那怪人是怎麽進去的,隻聽得一句“可以了嗎?”伴隨著地上哐啷一聲巨響,那個捂得嚴嚴實實的大佬就飄進了交易區內部;對於這麽個新來的異能者,不是沒人好奇,但就是沒人敢上前搭訕——


    畢竟,那截鋼鐵三股辮還躺在大門口。


    這人是誰?從哪裏來?長得什麽樣子?又為什麽要遮那麽嚴實?她實力為什麽這麽強?雨衣之下是什麽?又想在這個交易場內得到什麽?……無數的問題就盤桓在這人周圍的吃瓜群眾腦海中,而這一切,這個雨衣客又都無知覺。


    外形弄誇張點果然有效,這下子不就平安進來了嘛!縮在衣服裏,童露還在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次偽裝也算是成功了;但在試圖震撼眾人的同時,她又忘了,這樣做的後果是會讓自己變得相當顯眼。


    沐浴著其他人複雜的目光,她哼著歌兒找了處空地,開始大模大樣做生意。


    “瞧一瞧看一看嘞,都是最新鮮保存最好的貨物,一份隻要一個晶核就換了!”待原地站好後,這人一抖雨衣,那些個小袋子就像成熟果實般劈裏啪啦掉下來,又順勢吸引了一波關注。不過和向前的獵奇眼光不同,這次的目光中,驚訝與羨慕占了多數。


    “天呀,這麽完好無損的薯片還有果醬餅幹,你是在哪兒找到的?”“還有這個衣服,居然天然蠶絲的!桑蠶都滅絕多少年了還有人記得嗎?”“沒被拆封過的狼眼手電筒,就連旁邊電池都是全新的!”“這種原版瓶裝水我隻在小時候見過!”……


    我自己隱秘的門路,怎麽能讓你們知道?看著麵前的熱鬧非凡,童露那是相當開心,仿佛已經瞧見晶核源源不斷滾進嘴裏的畫麵。


    從中午開始直到太陽下山,她賣掉了所有物資,一共積攢了二十多顆晶核。


    這異能者的交易市場還真是個好地方。不愁晶核後,這人又發現了關於這塊區域的另外一個隱藏用途,即打探關於七殺小隊的消息。


    要知道,異能者的圈子本就很小,七殺的兩個人又行事高調還關係曖昧,自然是少不了各種傳言;靠著在這兒混眼熟與各種稀罕物資的賄賂,隻一星期左右,她便順利將小隊中五個人的性格都打探清楚:


    作為七殺小隊中唯二的異能者,“琴姐”傲慢又善妒的性格自是不用多說,然有一點,這人雖說是個罕見的雷係異能者,自身異能等級卻很低下,之所以還能在別人麵前耀武揚威完全是仗著自己能力的稀罕和天生殺傷力;


    而另外一個看著沉默寡言的“陽哥”也不是個好東西。陽哥年紀不大卻總喜歡聽人家叫他“哥”,不論對方年紀大小,這廝總是忍不住想充大頭;還有,這人在普通人麵前的“高冷”都是裝的,實際上特別膽小嘴碎,還暗中對那個叫“藍妹”的女孩有意思;


    至於剩餘三個,由於不是異能者,在市場中被提及的也就比較少。現在唯一知道的,隻是藍妹、海象及瘦猴三個居然是一家人:海象和藍妹是親兄妹,瘦猴是倆的堂兄,三人從小在一起長大。


    “那兩個男人怎麽樣我們不清楚,但關於那個小姑娘,透露的信息還挺多。”隻要有東西那,線人自然是有問必答,沒問的也能說上幾句當添頭,就為了哄這雨衣大佬高興:“陽哥每次來的時候,嘴裏都念叨著人家。”


    “他說了,那小姑娘看著小臉有多新鮮,那馬尾巴一甩一甩的,撓在人心尖尖上有多讓人心癢,那衣服下麵露出來的手腕子有多白,還有那張伶牙俐齒又紅得像櫻桃罐頭的小嘴……”繪聲繪色描述著陽哥露骨的話語,這人笑得嘿嘿的:


    “他對那小姑娘的心思,明眼人都懂!可惜呀,他身邊還死死跟著個琴姐。琴姐不僅人厲害還嫉妒心特強,談到人小姑娘就橫挑鼻子豎瞪眼的,攪得身邊人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正因如此,那姑娘才能在那邊和異能者相安無事那麽久。”


    “不過,這種表麵上的‘安全’也維持不了多久了!”拍著巴掌,線人笑得像隻嘎嘎報喪的烏鴉,絲毫不認為一個如花少女即將被人摧殘這件事有什麽不對;在末世之中,太過漂亮又沒有自保能力本就是種罪過。


    因此,這樣即將發生的慘劇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異能者之間的談資罷了,連一點水花都砸不起。


    “你怎麽知道的?”想想那無辜又尚保留著青春活力的藍妹,童露於心不忍,便又拋出更多巧克力做誘餌:“難道那個異能者曾經跟你說過,說他最近就會對那個普通人動手?”


    “他是怎麽說的,你再幫我回憶一下唄?”


    “陽哥說他準備在離開這裏的前一天動手。”一見珍貴的巧克力,線人立馬就把人賣得幹幹淨淨:“他還說他已經忍太久了,就算是琴姐在旁邊吃醋,他也要把那妞兒變成自己的;至於那兩個男人,他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支開;”


    “他們說隻會在這兒呆一個月,我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時候來這兒,因此他動手的確切時間我也不清楚。”把巧克力統統塞進懷裏藏好後,這人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很快就抱著一大袋物資跑回了自己地盤。


    他也不說什麽“後會有期”或是“下次有事再找我”之類的話,在這種活一天算一天的世界,能碰巧遇上這麽個冤大頭已經相當幸運。


    就在兩天後,這件事就要發生了麽?拉緊雨衣,童露默默走在回醫院的路上:看來,是時候動手了。


    線人不清楚七殺小隊的一月期限,但她卻清楚得很:從小隊闖進火堆旁的那一天算起,到三天後,就是整整一月時間;


    而當那個時限到來之際,就是自己的末日小隊建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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