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湖鎮唯一的客棧兼酒樓。


    今日喜事連連,晚上,蘇言把客棧包了下來,宴請楊連海等幾位船坊當家。


    席開兩桌。


    一打美人自然是圍坐一桌。


    蘇言與孫航空、範鐵陪著楊連海他們在另一桌把酒言歡。


    蘇言宴請鎮上幾位造船大佬,客棧上下自然是拿出了優質的服務態度,力求把貴客們伺候好。


    一下子娶了人家六個女兒,孫航空與範鐵這兩個新晉女婿當仁不讓,理所當然連連給老丈人們敬酒。


    酒是好東西,最是能拉近人與人彼此之間的距離。


    酒過三巡,酒席的氣氛便熱絡起來,一個個臉紅耳赤滾燙燙。


    這時候沒有明爭暗鬥,沒有恩恩怨怨,也沒有地位尊貴之分,也不再分翁婿之別。


    敞開了喝,暢所欲言。


    “蘇少,老朽再敬你一杯,我那小兒子缺乏管教,還請蘇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


    楊家小兒子被蘇言打斷腿的事,本來大家已經心照不宣,就此揭過。


    楊連海幾杯下肚,仍然忍不住把話挑明來說,沒有得到蘇言肯定的回複,他這心裏始終不踏實。


    萬一這蘇言心有芥蒂,等兒子腿好了,再去打一次泄憤……


    “老楊,大喜的日子,說這作甚,一點小誤會,我早忘了,來,幹一杯。”熱絡後,蘇言直接稱楊連海為老楊,與他又碰了一杯。


    有蘇言這句話,楊連海懸著的一顆心便徹底踏實下來,仰頭幹了一杯後,笑問道:


    “蘇少造如此多大船,是否準備涉及海運營生?”


    蘇言定造如此多的大船,還要求改造成貨船,楊連海他們不傻,當然能猜到蘇言這是要幹嘛。


    “沒錯,是有這個打算。”這也不是什麽需要保密的商業機密,蘇言直言不諱地承認道。


    其他幾位船坊當家,聽到蘇言與楊連海談論起正事,都是應酬上的老江湖,酒醉三分醒,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參與了關於海運的談論。


    “這海運可是個大買賣。”


    “蘇少,海運可不是易事,其中困難重重,風險太大。”


    “沒錯,海運利潤非常可觀,之所以興盛不起來,便是這大海變化莫測,未知之數太多。”


    “林老頭所言非虛,據我所知,鹽幫也曾試圖涉及海運,結果不了了知。”


    “老李說的事我也略有耳聞,幾年前,鹽幫十艘貨船出海,突遇風暴,全軍覆沒,損失慘重。”


    “我聽說打那一次後,鹽幫幫主親自下令停止了海運的嚐試。”


    出於禮貌,蘇言沒有打斷諸位當家的討論,默默地聆聽著。


    投資有風險,尤其是現在可沒有天氣預報,海上的風暴,完全不可預知,出海後完全就是憑船家的經驗來判斷。


    蘇言暫時也不打算,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告訴他們。


    二十米的貨船當然不適合遠洋貨運,他隻打算用來在沿海與內河做航運。


    唯有造出五十米的大船,才有抵禦風暴的能力,到時,才能進行遠洋貨運,當然特大風暴就另說。


    “蘇少,海運曆來是東南那些權貴世家壟斷的營生,你涉及海運,免不了會觸動到他們的利益。”楊連海見蘇言沉默不語,提醒道。


    “老楊,做任何生意,都免不了麵臨競爭,肯定會搶了別人的飯碗。”蘇言不以為然道。


    這個問題蘇言考慮過,他不擔心與東南那些船運世家競爭,在這自由貿易區,他占據天時地利人和。


    “話是如此說,不過東南那些世家可不是吃素的,每年的內河的船運,海上的貨運利益十分巨大,一旦激怒他們……”


    楊連海語重心長,作為一個閱曆豐富的老江湖,他覺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後輩。


    後輩們大多年少輕狂,把一些事情想得太過天真理所當然。


    尤其是蘇言這樣年少得誌的,更是容易輕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蘇言承認楊連海的擔憂不無道理,小抿一口酒後,雲淡風輕笑道:“老楊,我也不是吃素的。”


    這倒是,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公子哥,其實凶名赫赫……


    而且他背後的靠山……


    想到此,楊連海便試探問道:“蘇少,聽說你與鎮北王關係匪淺?”


    “王爺啊,我跟他就像兄弟一般。”蘇言當然不會跟他們托底,再說,吹牛也不犯法。


    跟鎮北王稱兄道弟?


    如果此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楊連海他們自然是嗤之以鼻,打死也不相信的。


    但從蘇言嘴裏說出來,不由得他們不信。


    如不是稱兄弟道,鎮北王為何給蘇言壟斷鹽業?


    況且除了鎮北王,還有一個更大的靠山罩著他。


    楊連海趕緊掐媚道:“蘇少,我們幾個當家的商議了一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蘇言心想,既然是不情之請,為何還來為難我,嘴上卻說道:“無妨,說來聽聽。”


    楊連海硬著頭皮說道:“航空與範鐵大婚之日,能不能請鎮北王蒞臨?”


    請鎮北王大駕光臨,這是大夥下午商議貨船改造時提出來的,當時孫航空與範鐵為難地表示作不了主,於是眾人便一致讚成,由楊連海跟蘇言提出此事。


    “這個……”蘇言當然知道他們打的如意算盤,為難道:“恐怕不行。”


    聞言,眼巴巴等著蘇言應承的六位老丈人們,頓時就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簡直是太失望了!


    原本期盼著,自己女兒的大婚,能請到鎮北王參加婚禮,他們這些老丈人,那是大大的長臉。


    楊連海失望道:“蘇少,你剛才不是還說,與王爺稱兄道弟,為何……”


    “話是沒錯。”蘇言攤攤手,表示無奈道:“臨近年關,我那兄弟過幾日便要親率大軍凱旋而歸。”


    原來如此……


    如今海鹽國被周楚兩國劃江而治,局勢已經安定下來,雖然這裏是鎮北王的封地,他卻是沒必要留在這裏。


    “蘇少,此事好解決。”楊連海心裏思量一番,擅自做主道:


    “我們把大婚之日定在三日後,如此便不會與王爺的行程衝突,豈不一舉兩得?”


    聞言,其他幾位老丈人點頭稱是。


    這法子要得,還是老楊腦瓜子轉的快。


    三日後成婚?


    楊連海如此說,可把孫航空與範鐵樂壞了,心裏美滋滋的。


    範鐵心道,太好了,三日後便能吃上狗糧了……


    “老楊,這還未上門提親。”說好的明日上門下聘禮定日子,蘇言啞然道:“還有許多的禮節程序……”


    “那都是些繁文縟節,無妨,無妨。”楊連海笑道。


    與鎮北王蒞臨比起來,那些繁文縟節,在楊連海他們這些老丈人看來,無足輕重。


    其他幾位船坊當家雖然沒有表態,看他們希冀的眼神便知道,他們是認同楊連海的說法的。


    他們比孫航空與範鐵還猴急……


    眼看推脫不掉,蘇言大笑道:“既然如此,就是抬,我也要把王爺請來。”


    蘇言成人之美,孫航空與範鐵也心領神會,舉起酒杯敬起老丈人們來。


    楊連海這些老丈人很滿意如此結果,心裏高興之餘,敬酒來者不拒,敞開了喝。


    喝到大夥紛紛不勝酒力時,一個個相互稱兄道弟起來……


    蘇言倒無所謂,隻是這些老丈人與他們的女婿稱兄道弟,是不是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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