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因為逃婚而離家出走,蘇言這是知道的。


    招親倒是頭一次聽她說。


    可是,蘇言不明白,這招親,跟趙雅要說的,死侍為何要襲擊她有什麽聯係?


    “是的,招親。”趙雅小聲地肯定道。


    “說來聽聽。”事關趙雅,蘇言很想知道是怎麽個回事。


    “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蘇言歎了口氣,說道:“這事整不明白,我如何能睡得安心。”


    這話說的,趙雅聽著,心裏歡喜,這個壞人,對我的事還算上心,他敢不在意,說不得……


    蘇言今晚都甭想睡安穩,那倒是真的,大腿的疼痛感……


    哄趙雅開心不是故意的,隻是順帶,蘇言心裏正暗自得意,腰間又被影兒偷偷捏了一把。


    影兒啊!


    下手能不能輕些,我這還受著傷,齊人之福,我容易嗎?


    “這事還得從我姨娘說起。”趙雅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


    “你知道我姨娘原本是大周的公主,和親嫁給了突厥大可汗。”


    蘇言頷頷首。


    影兒與如意她們,同樣安靜地聽趙雅講故事。


    李伯仨父子聽到這裏,心裏不免震驚,沒想到眼前這個美麗侍女的姨娘,居然是大周公主。


    也不知道,今晚的經曆,他們有一天跟人提起,會不會有人相信他們所見所聞。


    隻見趙雅又說道:“我姨娘有意讓我嫁給大周國師的公子。”


    大周國師?


    一個牛掰人物。


    聽影兒說過,大周國師很有可能就是天機盟盟主。


    蘇言不禁暗暗吃驚,自己的情敵可不是一般人,雖說自己已經登上了趙雅這條船,這船票還是要補的。


    “你姨娘心向娘家,這是人之常情,也是理所當然。”蘇言可以理解突厥皇後為何如此做。


    “然而大可汗的意思是,讓我與大楚聯姻。”趙雅娓娓道來,似乎是在述說一件別人的事。


    她本意就不想嫁,成為別人的棋子,而且如今與蘇言……


    大楚,也不知道是攝政王哪個兒子,想要跟突厥聯姻,如果是嫡傳長世子,相當於未來的太子殿下。


    這搶趙雅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強,蘇言暗歎,自己一個小小商人,在這些人麵前,還真不夠看。


    娶趙雅,不是一般的挑戰,是他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大的挑戰。


    此刻的蘇言不僅大腿的箭傷疼,腦瓜子更疼。


    “這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言多少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的婚姻應該是你姨娘做主,為何這大可汗?”


    如今趙雅隻有她姨娘這一個親人長輩,按說大可汗這個姨夫理應不會橫插一腳。


    趙雅聽出了蘇言的疑惑,解釋道:“我從小由姨娘撫養長大,大可汗沒有女兒,他便認了我做女兒,並冊封我為明珠公主。”


    掌上明珠,這就難怪了。


    趙雅這個突厥公主的重要性,不是她的另一個身份——海鹽國公主可比的。


    “那這個招親又是怎麽回事?”蘇言不解地問道。


    “大可汗與姨娘,本就難以下決定把我嫁給誰。”趙雅深深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繼續說道:


    “我聽呼斯都楞說,我離家出走後,突厥各部落首領,給大可汗提議讓我嫁給突厥人。”


    難怪趙雅說這事挺複雜,蘇言了解後,同樣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事不是一般的複雜,是特別複雜。


    趙雅嫁給誰,不是普通的男婚女嫁這般簡單。


    不但涉及到突厥與大周或者楚國結盟,更是牽扯到了,突厥內部各部落之間的利益之爭。


    蘇言原本以為,趙雅隻是一個比較燙手的山芋而已,自己想想辦法,總能完美地解決與趙雅的事。


    如今看來,自己意外地捅了一個馬蜂窩,並且不在自己能力範圍內,一個不慎,自己連渣渣都剩不下。


    甚至如果讓大可汗知道他跟趙雅的關係,說不得他經常自嘲的萬馬奔騰,真有可能變成現實。


    也唯有把他踩成肉泥,方解大可汗心頭之恨。


    自己與趙雅的事,她還不至於跟呼斯都楞說,蘇言突然想到,剛才拔箭時,趙雅抱著自己,如此親密,會不會露餡了?


    蘇言嘴上稱呼呼斯都楞為傻大個,其實心裏清楚,大可汗能派呼斯都楞跟在趙雅後麵暗中保護,可見呼斯都楞是一個粗中有細的家夥。


    說不得,呼斯都楞看似粗魯的,在他要害附近揮武的幾刀,就是對他的一個警告,讓他離趙雅遠點。


    一想到這,蘇言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感覺到懷裏的蘇言明顯的顫動,影兒關切地問道:“公子,你很冷嗎?”


    “是有些冷。”蘇言他這是心冷,涼嗖嗖的。


    影兒不由地把蘇言抱得更緊,影衛們往火堆裏添了柴火。


    襲擊太突然,他們的行囊什麽的,都在船上沒來得急帶走,如今都燒成了灰燼。


    “我去呼斯都楞那裏那條毯子來。”聽聞蘇言說冷,趙雅站了起來說道。


    她知道呼斯都楞他們的馬上,定然帶有睡覺用的毯子。


    “雅兒,不用去拿毯子。”蘇言趕緊出言阻止,說道:“現在火堆旺了,很暖和,我不冷。”


    蘇言有些做賊心虛,擔心呼斯都楞那個傻大個,看到趙雅如此關心自己,會發現一些端倪。


    “可是……”趙雅還是執意想去呼斯都楞那裏拿毯子。


    “坐下繼續說說,那招親是怎麽回事?”蘇言岔開了毯子的話題。


    趙雅坐了下來,繼續說道:“聽呼斯都楞說,大可汗接受了部落首領們的建議,給我舉行公開的招親。”


    “比武招親?”蘇言皺眉問道。


    “有可能。”趙雅知道蘇言不會武藝,心裏清楚蘇言的擔心,同樣愁眉苦臉地說道:


    “呼斯都楞說他跟在我後麵離開的草原,隻是碰到了去往楚國的使節,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具體的他也不清楚。”


    果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突厥人崇拜勇士,這招親,十有八九是以武藝來分勝負。


    如果是文鬥,蘇言他腦子裏,隨便抄些詩詞都能技驚四座,唯獨這武藝……


    其實說是公開招親,指不定幕後還有什麽暗箱操作的事。


    如若大可汗鐵了心與楚國聯盟,夾擊大周,使些手段再正常不過。


    如此說來,自己想通過公開招親娶到趙雅,並非易事。


    “突厥派使節出使楚國,應該就是為了給你招親的事吧?”


    “嗯,大可汗還讓使節帶了死命令給呼斯都楞。”趙雅意興闌珊地說道。


    “什麽死命令?”


    “大可汗給呼斯都楞下令,使節回突厥時,我必須一道回去。”


    趙雅一臉生與可戀般,耷拉著腦袋在膝蓋上。


    感受到趙雅的落寞,蘇言伸過手去,握住了趙雅的小手,有些冰冷,安慰道:


    “沒事的,除非我死,不然你甭想嫁給別人。”


    情竇初開的趙雅,哪裏受得了蘇言這般直白的海誓山盟,羞紅著臉,冰冷的小手,不由地握緊了蘇言的大手。


    哎,躺在一個女人懷裏,對著另一個女人說些甜言蜜語的話,這感覺,不要太幸福。


    這在他穿越而來的那個世界,齊人之福,隻可想象,很難實現。


    並且,蘇言也不完全是為了安慰趙雅而哄她,他是真心實意要護著趙雅的。


    我的女人,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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