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衛監察府地牢。


    這裏暗不見天日,就連搖曳的燭火都沒有,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黑漆漆的地牢裏,看不見,卻是偶爾能聽見,半死不活的呻吟聲。


    在這樣的地方,顯然不是那種令人欲生欲死,愉悅的呻吟。


    是那種讓人光是聽聞就起雞皮疙瘩,真正的生不如死的痛苦呻吟。


    黑暗的地牢,更是凸顯那些聲音的毛骨悚然,仿佛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呼喚聲……


    眼前一片漆黑,喬德文很清楚,自己被關進這地牢有幾個時辰了。


    然而,他心裏感覺就像是,經過了幾天那麽的漫長。


    什麽叫度日如年?


    此刻的喬德文深深地體會到了。


    被紅衣衛捉來關在這裏,此時的喬德文倒是毫發無傷。


    眼看著那些有些麵熟的商人,一個接一個地被提出去逼供,喬德文心裏備受煎熬。


    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每一次,沒有一點光的地牢,亮起昏黃的燈籠,喬德文心裏就燃起一絲絲的希望之火。


    但願那是來搭救自己的……


    喬恩他們理應已經與蘇言談妥,那小子也應該去跟攝政王求情了。


    然而,喬德文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幾乎已經絕望。


    那燈火,不是希望之光,應該說是索命之火。


    每一次紅衣衛提著搖曳的燈籠進來,必然拖著一個渾身血跡,奄奄一息的人。


    像垃圾一樣扔進牢房後,再捉一人架著拖出去受刑。


    被架出去之人,無不腿軟走不了路,隻能由兩個紅衣衛架著胳膊拖曳出去。


    每一個被架出去之人,無不哀嚎喊著冤枉出去,奄奄一息呻吟著回來,無一例外。


    喬德文問過那些受過刑回來的商人,得到的消息,讓他哀莫過於心死。


    從那些受過刑奄奄一息的人口中得知,被架出去後,根本就沒有什麽審訊,直接就上刑,最後才是在口供上畫押。


    除了慘叫,啥也沒來得急說,哪來的口供?


    顯然,口供早已準備好。


    紅衣衛根本就沒打算問他們什麽。


    那些機靈的人,沒上刑之前,就表示願意在口供上畫押。


    紅衣衛沒有區別對待,一視同仁,每個人都是先上刑再畫押。


    被捉進來的幾十個商人,已經有一半人‘享受’了,紅衣衛公正無私一視同仁的待遇。


    此時,那些受過刑的人,正備受痛苦的煎熬。


    對喬德文這樣還沒輪到受刑的,心理上的煎熬更甚。


    牢房裏充斥著腥臊的味道。


    腥味自然是那血腥味。


    至於那臊味,也不知道是受過刑之人,痛苦地尿了褲子,還是未受刑之人,恐懼地未刑先尿。


    喬德文他們這些平時養尊處優的大商賈,何曾受過這樣的地牢之苦。


    此刻的喬德文,心裏唯一的希望,就是蘇言趕緊來搭救他。


    蘇言小祖宗,救命的活菩薩,你趕緊的。


    如此酷刑,喬德文他覺得,自己怕是熬不過……


    喬德文千呼萬喚的蘇言,此刻剛剛與影兒交代好,今晚去王國舅那裏接人的詳細計劃與暗號。


    影兒聽完蘇言的吩咐後,徑直去找影衛們商議今晚的行動。


    “蘇少,如此神神秘秘的,你搞什麽鬼?”如意不禁好奇地問道。


    如意在一旁聽得蘇言鄭重其事地交代影兒,卻是不明所以,心中頗為疑惑。


    “如意姐,沒什麽事,就是一個癡情的才子,求我去救他青梅竹馬的相好,她被王國舅的大兒子霸占了整整八年。”


    蘇言隨口編了個謊言。


    不是他信不過如意姐。


    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涉及龍種,蘇言不想如意姐牽扯其中,更不想她瞎操心或者瞎擔心。


    “真是可憐,那些欺男霸女的惡人,就應該進十八層地獄。”


    如意不疑有他,她沒想到蘇言會跟她說謊,或者說,如此人神共憤之事,讓她忽略了真實性。


    女人的感性,在如意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如意姐,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去歇息一會,我還要跑一趟監察府。”


    蘇言及時地岔開了話題,身得如意姐對那個悲慘的愛情故事,刨根問底。


    一個謊話,需要更多的謊話去圓。


    蘇言可沒那閑功夫,去編造悲慘愛情故事的細節。


    “你去監察府那地方幹嘛?”今日的如意姐,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孩一樣,似乎什麽都有興趣問一問。


    “自然是有事,沒事我去那‘閻王殿’作甚?”


    紅衣衛的監察府,民間暗地裏稱之為‘閻王殿’,蘇言沒事可沒那興致去監察府喝喝茶。


    “你是去給那對苦命的鴛鴦申冤?”如意姐自行腦補,疑惑問道:


    “紅衣衛的監察府監察百官,難道還管欺男霸女之事?”


    還真就繞不開這個話題了。


    女人一碰到與愛情有關的,特別是見不得被惡人拆散的有情人,同情心就會泛濫成災。


    “適才不是跟你說過,我把剛才對如意姐不敬的,東南船運商會少東家們的老爹,坑到了監察府的大牢裏,我準備去坑死他們。”蘇言解釋道。


    “原來如此,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就該往死裏坑。”如意姐恍然大悟,義正言辭說道。


    “如意姐想不想跟我去監察府的地牢裏,看一出好戲?”


    “要去,你去,那鬼地方,我才不去。”如意姐站起身來,慵懶地扭扭脖子,說道:


    “這一天累的,不光腿腳累,脖子還有些酸,我先去歇會。”


    說完後,如意趕緊溜之大吉,省得蘇言那小子,把她拉去什麽監察府的地牢。


    那是人去的地嗎?


    隻有死人才去。


    她可是聽人說過,監察府的地牢堪比‘閻王殿’,隻進不出。


    還未聽說過有人,能活著從那裏出來……


    看到如意姐麻溜地溜之大吉,蘇言心裏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擔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意姐心血來潮,非要跟他去見識一下‘閻王殿’,到時候萬一嚇尿了,豈不就很尷尬?


    蘇言在腦海裏,惡趣味地腦補了一下那情景,不禁莞爾。


    其實他也並不想親自跑一趟‘閻王殿’,奈何喬恩那些坑爹的公子哥太不靠譜。


    坑人,還得自己親自動手,如此才更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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