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軍果真是往江邊郡方向撤退。


    這一消息,很快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吳蘇城大街小巷每一個角落。


    舉城歡慶!


    在死亡陰影籠罩之下,壓抑了許久的吳蘇城軍民,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歡快能量,滿城皆是歡聲笑語,鑼鼓喧天,比過年的時候更熱鬧非凡。


    雖說大周軍隻是退到了江邊郡,不過顯而易見,隨著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鎮北王兵敗,兩國之間的對抗,又回到了從前,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分庭抗禮狀態。


    對大周軍來說,大勢已去。


    而對蘇言來說,大局已定。


    因此,他非但沒有阻止舉城狂歡,更是把安國卿的怡春院,也就是以前的憐香閣給包場下來,款待犒賞有功的將士們。


    還是由蘇公子買單。


    隻不過,這次有公款吃喝玩樂之嫌,花的是那些富戶捐贈的軍餉。


    蘇言可不管它公款不公款的,他隻知道,有功必須重重地賞,不然,沒有誰會無欲無故替你賣命。


    在怡春院的狂歡,蘇言並沒有參與,一個意外的驚喜讓他走不開。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猴子與蠻牛的媳婦,聽到大周軍退兵的消息後,滿心歡喜之下,就有了生孩子的征兆。


    興許是肚子裏的那兩個孩子,感受到了外界歡快的氣氛,也想出來湊一湊熱鬧。


    這時候的女人生孩子,是沒男人什麽事的,作為初為人父的猴子與蠻牛,隻能在廳堂裏幹等著,是不能靠近產房的。


    “我說猴子,你就不能像蠻牛那樣,老老實實地坐著?”蘇言抿了抿口茶,雲淡風輕地出言逗趣猴子。


    聽聞蘇言提到自己,蠻牛憨憨地咧嘴一笑,他也十分著急,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而已。


    而焦慮不安走來走去的猴子,脫口而出道:“不能。”


    頂嘴得倒是幹脆利落,一旁的老管家李叔,看不得猴子對少爺這樣的態度,禁不住小聲說道:“猴子,怎麽跟少爺說話呢!”


    老管家是蘇家的老人,從小看著蘇言長大的,就是蘇家落敗時,已然不離不棄跟隨蘇言左右。


    因此,在蘇言這個大家庭裏,老管家李叔的存在,就像長輩一樣受人敬重。


    如今老管家已經安享晚年不管事,平時對這個大家庭的上上下下,都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唯獨在維護蘇言權威這件事上,比較較真。


    畢竟蘇言是一家之長,在眾人前,怎能沒有一點威嚴,人人都如猴子這般隨意,成何體統?


    “李叔,不礙事。”蘇言擺擺手,示意李叔勿怪,並笑道:“初為人父的激動心情,可想而知。”


    奈何,蘇言在家裏就是一點架子都沒有,跟誰都很隨意。


    “少爺,怎麽這麽久還沒生?”


    這個問題,蘇言不記得猴子問了多少遍,不過還是挺有耐心地勸慰道:“此刻,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猴子想想也是,穩婆沒讓人來傳話,就是說,還在生……


    蘇言很想趁此機會,給眾人普及一下生孩子的知識,畢竟範鐵與孫航空的媳婦們,過幾個月也要臨盆的。


    提前傳授一下知識,好讓他們有所準備,不至於像此刻的猴子那般,就跟隻無頭蒼蠅一樣亂串。


    不就是生孩子嘛!


    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收起了普及生孩子知識的念想。


    在這麽多人麵前,他一個大男人教眾人生孩子?


    這也太過驚世駭俗了些。


    況且眾人都知道他沒孩子。


    誰能相信他竟懂得生孩子的學問?


    顯然,猴子此刻是沒什麽心情陪自己扯淡的,於是蘇言轉而跟範鐵他們說道:


    “老鐵、大哥,幾位嫂子過些日子生孩子時,可不能再跟猴子這般的暈頭轉向。”


    範鐵聽聞蘇言的打趣,識趣地隻是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表示知道,並沒有張嘴應和蘇言,省得被蘇言揪著不放喋喋不休。


    東家學究天人,範鐵是知道的,不過,他可不想跟東家,討論自己媳婦生孩子的事。


    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坐在一旁的三位娘子難堪?


    範鐵他可不想今晚一個人睡,雖然媳婦們挺著大肚子,她們房裏還有陪嫁的通房丫鬟……


    孫航空這個船癡,在人情世故上,當然沒有範鐵那麽多的顧慮,隻見他耿直地笑道:


    “言弟,不是做大哥的說你,你看猴子與蠻牛媳婦眼看就要生了,你幾位嫂子也都有了身子,倒是你,要加把勁了,弟妹們可都沒見動靜呢!”


    ‘咳……咳……’


    一直安靜地坐在蘇言身旁的影兒,不由地清咳了兩聲,以手輕掩朱唇,裝作喝茶時不小心嗆了一口的樣子,以化解孫航空帶來的尷尬。


    倒是如霜還能鎮定自若裝作沒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喝茶,她跟蘇言沒多久,要懷上身子也輪不到自己啊!


    蘇言沒想到,被孫航空無意中將了一軍,他知道這是說者無心,孫航空是出於真心的,完全沒有遮掩地關心,隻是他自己這個聽者有意而已。


    他很想跟孫航空說,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夠得到理想的結果的,生孩子這事就是如此。


    自己的女人沒有一個懷孕這事,蘇言不打算解釋些什麽,恐怕是越描越黑。


    況且林婉清的爺爺奶奶,正眼巴巴地,希冀地看著自己,他們可是恨不得抱孫子。


    於是蘇言轉移話題問道:“大哥,老鐵,給孩子們想了好名字沒?”


    “怎麽沒想,都想好了。”孫航空有些興奮地笑道:“男孩就叫做千帆,女孩就叫做雲帆。”


    蘇言啞然,臉上妥妥地布滿了黑線。


    這名字沒什麽不妥的。


    隻是,為什麽非要跟船過不去?


    就不能取一個,跟船沒有任何關聯的名字?


    蘇言也是佛了,訕訕一笑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名字挺好的,挺好的。”


    一聽蘇言也認同這兩個名字,孫航空會心一笑,正想著跟蘇言探討一下其它備用的名字,隻見盈盈房中的丫鬟,急衝衝來報:


    “萬幸,郝運誕生了!”


    頓時,在大堂裏等待的眾人,露出來喜悅的笑容,紛紛跟猴子與蠻牛道喜。


    萬幸,郝運這兩個名字,是蘇言給取的。


    令他沒想到的是,好巧不巧,這兩個孩子,在大周退兵的日子裏誕生了。


    興許,還真是,幸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老鐵,讓人擺上幾桌酒席,今晚我們好好慶賀一下。”蘇言喜笑顏開吩咐道。


    “東家,酒席老早就備好,正在後廚熱著,馬上就能開席。”範鐵辦事,就是滴水不漏。


    “馬上開席,今晚不醉不歸。”


    蘇言大笑道,壓抑了許久,終於可以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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