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爺爺,您……”不是蘇半夏不相信韓大夫,實在是覺得,敵我力量過於懸殊,可別搞不定外頭的人不說,還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他們就這麽點人,都不夠敵人分,智取優先。


    “還是讓實秋和忍冬從後門出去,找人過來幫忙吧。”他們村裏這麽多人,總會有人願意過來幫忙的。


    讓外頭來的人找到村裏來撒野,不來幫忙,真的說不過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韓大夫大手一揮,自信十足,成竹在胸。


    隨後在所有人的注釋之下,將大門給打開。


    “等一下……”蘇半夏的出聲已經遲了,不想打開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


    見到大門被緩緩打開,守在外麵的迎親隊伍嘴角揚起來了,鄉下的小地方,還是得強硬一點,對方才會乖乖的聽話。


    “你們將婚契拿給我看一眼。”韓大夫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跟領頭的人說道。


    韓大夫的出現,讓門口的人愣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神情中閃過一絲的驚怒,居然讓一個鄉下泥腿子給鎮住,他們的臉麵,好痛。


    “看什麽看,婚契豈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大聲嗬斥韓大夫,掩蓋剛才的那絲異樣的情緒波動。


    韓大夫是什麽人,會因為對方的大小聲而退縮的嗎?“看不到婚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騙婚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將對方至於不利的一方,不給看,那他們就有充分的理由說他們就是上門來找事的。


    蘇半夏給蘇實秋和蘇忍冬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兩個人趕緊的找機會出去找村裏其他的人過來幫忙。


    萬一韓爺爺幹不贏他們,還能把村裏人找過來救救場子,不至於一下子就被人給拿捏住。


    “把你的拿出來。”對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蘇立勳的身上。


    也就是現在,大家才看到在人群中的蘇立勳還有另外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蘇迎春輕輕地呼了一聲,“我見過她,三天前,我在村口見過她。”


    跟這些個所謂的迎親人員走在一塊兒,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這不是那個誰……”化了妝,蘇半夏還是把對方給辨認出來了,就是蘇立勳他們之前帶到家裏來的女人。


    叫什麽名字來著?


    好像當時沒有任何人詢問過,她並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前陣子被帶到我們家門口,說是要送到我們家來的女人。”


    被蘇半夏一語點破,蘇迎春這才反應過來,隨後便是一陣懊惱,三天前見過的,怎麽就沒有多留心一點呢。


    如果她當初多留一個心眼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呢?


    在蘇半夏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蘇迎春自責不已。


    韓大夫勾起嘲諷的笑容。


    蘇立勳對上韓大夫的姿態,心中便覺得特別的窩火。


    不過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在他的麵前充當長輩,從牢裏出來之後,每一次看到韓大夫他就憋屈一次。


    “我簽的婚契,你有什麽好看的,蘇半夏是我的孫女,我簽個婚契怎麽了。”蘇立勳仰頭,趾高氣昂的說道。


    韓大夫忽視掉蘇立勳的挑釁,“拿出來。”


    蘇半夏走過去,跟韓大夫站在一起,盯著蘇立勳,“拿出來,將你簽訂的婚契拿出來。”


    “各位,你們麵前的就是新娘子,快,快把她帶上花轎。”蘇立勳指著蘇半夏,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在大門打開,看到兩個姑娘家,男人便在猜測哪一個才是他們要帶回鄭家的新娘子。


    新娘子主動走到了他們的麵前,怎麽可能放棄,恰好吉時已到,他們正好接了新娘子離開。


    “別過來。”蘇半夏立馬往後退,而旁邊的韓大夫則是伸出手,擋住蘇半夏。


    蘇實秋也衝上前來,攔在蘇半夏的麵前。


    另外三個人雖然反應的慢了一點,回過神來,統統衝到大門口,攔住那些人的腳步,別讓他們碰到蘇半夏分毫。


    被所有的人保護在身後,蘇半夏絲毫不覺得害怕。


    “怎麽,你們想抗拒嗎?”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婚契已經簽訂,親事板上釘釘,你們若是想要阻攔,別怪我們不客氣。”


    “雖然成親是喜事,不應該見血,但是,我們可以下手輕一點。”


    威脅,來迎親的人站成一排,與蘇半夏等人對立,人數上,穩穩的壓蘇半夏他們一家人一頭。


    “不是抗拒,隻是陳述事實。我們家沒有任何一人簽訂婚契,這個婚契便是不成立的。”蘇半夏在後麵說道,先嚐試著溫和的做法。


    麵對麵,再溝通一下。


    要是能好好地解決,那便友好解決,實在不行,再來武力對抗。


    倘若他們現在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她絕對不會跟對方好好說話,直接武力鎮壓,再來說教。


    多說兩句,盡量拖延一點時間,希望忍冬能夠多叫一點人來。


    “半夏,有我呢。”韓大夫知道蘇半夏的想法,他反而想速戰速決。


    都說了他可以對付對方,半夏怎麽就不相信呢,他一個,頂的上三十多個。


    “韓爺爺,我們還是……”蘇半夏朝著他眨眨眼。


    韓大夫歎了一口氣,“算了,你不相信還不是因為沒有看過我大發神威的樣子,等今天之後,你就會知道,一個厲害的大夫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好吧。”蘇半夏有些無奈的說道。


    然後,手裏頭多了一粒藥丸,是韓大夫剛剛遞過來的。


    蘇半夏、蘇實秋和蘇迎春三人扭頭悄悄地吞了,至於蘇三祥和劉桂花,韓大夫沒給他們。


    等會兩個人睡了也好,方便行事。


    “好了嗎?”韓大夫回頭,問了三人一句。


    周圍的人聽的雲裏霧裏的,也不知道韓大夫和蘇半夏他們三個打的什麽啞謎。


    下一刻,他們變會知道,韓大夫跟蘇半夏他們說的是什麽了。


    隻見韓大夫從衣兜中掏出一個小瓶子,然後揚起來,灑向周圍。


    “你做什麽?”男人在韓大夫有動作的時候往後退了兩步,一把捂住鼻子。


    韓大夫笑了笑,他灑出來的藥是往後退、捂鼻子就能阻攔的嗎?


    “三、二、一,倒。”韓大夫說完,在場的人中,僅剩下韓大夫、蘇半夏、蘇實秋、蘇迎春四人站立在原地。


    蘇半夏目瞪口呆的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嘴巴微微張開,扭頭,傻傻的看著韓大夫。


    “怎麽樣?”韓大夫笑著說道。


    “太厲害了。”蘇半夏三個異口同聲。


    “隻是做著玩的,沒想到用上了。”韓大夫七天前閑著無聊,隨手配了點三聲倒,名字剛剛取得,數了三聲,人倒地上,名副其實。


    蘇半夏走到領頭的那個男人的身旁,準備搜身。


    蘇實秋趕忙過去,拉住他的手,“你去搜她,這個人交給我。”


    好吧,她就搜這裏唯一的一個女人,看看她的身上都有什麽東西。蘇實秋飛快的扒了一遍地上男人的衣兜,從中翻出來寫了蘇半夏名字的婚契。


    “拿到了,這人的兜裏有兩張。”非常謹慎的人,連婚契都要帶走兩張。


    “我這裏也有一張。”蘇半夏舉著從閆飄飄身上翻出來的婚契。


    “這裏還有。”韓大夫揚了揚從蘇立勳懷裏找到的婚契。


    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不讓蘇半夏和蘇迎春兩個小姑娘上手,蘇實秋和韓大夫飛快的將來的所有男人的衣兜都給摸了一遍。


    果然,還摸到了一份。


    蘇實秋走到領頭的男人的身邊,忍耐住上腳的衝動,低聲罵了一句,“是屬兔子的啊,狡兔三窟,連藏個婚契都要藏那麽多份。”


    幸好他們細心,將能找的都給找出來了,還翻出來了蘇半夏的生辰八字。


    蘇半夏和蘇實秋對視了一眼,走到蘇立勳的旁邊,兩人的腳同時伸出,一同踩在他的臉上,用力的攆了一下。


    蘇迎春過來,在他的手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報複了蘇立勳,姐弟三人相視一笑。


    “這是怎麽回事?”蘇世章終於召集了十來個男人跟著跑了過來。


    看不上蘇半夏歸看不上,再怎麽說都是蘇家村的人,對外必須一致。


    而且,蘇半夏也是受到過嘉獎的人,今年他們村肯定會受到縣太爺的表彰。


    蘇半夏要是有個萬一,他的表彰可能就沒有了。


    人要出事的話,也得等他拿到了表彰之後,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他都不會插手的。


    “沒什麽事,我們已經解決了。”蘇半夏淡淡的說道,等到他們出現,黃花菜都要涼了。


    外頭敲鑼打鼓那麽帶勁,蘇半夏可不相信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這麽久時間才過來,也不曉得知不知道點內幕消息。


    這一次呢,蘇半夏還真的是冤枉了蘇世章,他還真的沒有攪和到蘇立勳他們一家人做的惡心事情當中去。


    蘇世章的眼界是狹小了一點,最起碼要考慮村裏人的麵子,活人**這種事情,在他們村子裏可沒有過先例。


    傳出去了,十裏八村的人會怎麽看他,他到時候在其他村子村長的麵前要抬不起頭來的。


    他,還是丟不起這個人的。


    所以才說,蘇立勳和李根英是兩個眼皮子淺的,隻看得到眼前的那一點點的利益,無法看到更加長遠的東西。


    **一時爽,用蘇半夏發泄了憤懣,卻沒考慮過兒孫們未來的婚配該怎麽辦。


    從蘇忍冬的嘴裏聽到**的事情,又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蘇立勳,蘇世章走過去,踢了他兩下。


    “不會是死了吧?”他剛才直接忽視掉了蘇半夏的回話。


    韓大夫呢,懶得搭理蘇世章,蘇半夏側頭,蘇實秋和蘇迎春與她統一戰線。


    蘇忍冬反小跑了兩步,來到蘇立勳的旁邊,蹲下,看一眼,又站起來,“活著呢,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個禍害,命就是又長又硬的。”


    蘇世章嘴角動了兩下,很不滿蘇忍冬說的話語,蘇立勳再怎麽說都是他的爺爺,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說話太不客氣了一點。


    不過,今天的事情,確實是蘇立勳做的不對,不管有多恨蘇半夏,用的手段就是不對。


    “那他這是怎麽了?”


    蘇世章追問,其他的人都是別人,唯有蘇立勳是他們村裏人。


    “昏迷而已,過幾個時辰就會自己醒過來的。”三聲倒的味道早就散去,不然,蘇忍冬帶著人過來,也會一個個的躺倒在地上。


    “麻煩將這些人都給扔出去。”韓大夫指著地上七扭八歪躺著的人,跟其他一同前來的人說道。


    被韓大夫吩咐,跟來的人二話不說,開始扛人。


    “我家有板車。”蘇半夏跟人說道,飛快的進屋,將板車給推過來。


    有她帶頭,住得近的也把家裏的板車給帶了過來,五個人一板車,多出來的閆飄飄就隨便放其中一個上,推著直接前往村口。


    三十個人,六個板車搞定,剩下的東西,全都往轎子裏一塞,抬著轎子往村口走。


    把人給卸在村口,不明所以的,還以為他們村運了三十一具屍體到了村口的大馬路上。


    人運走了,東西也給他們弄出去了,蘇世章安排兩個人守在村口的人堆旁邊,自己則是回到蘇三祥家詢問情況。


    “村長,這一次,你不會再偏袒他們吧。”蘇世章是站在蘇立勳他們那一邊的,這點,蘇半夏心裏門清。


    “你若是覺得證據不夠,沒辦法懲罰,我手裏頭還有婚契在呢。”揚了揚手中的婚契。


    蘇立勳真的很可以,高價將蘇半夏給賣了。


    蘇世章本來想先說教蘇半夏他們一頓,說他們不念血緣親情,任由蘇立勳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還沒開口,讓蘇半夏搶了個先,先發製人,讓他下不來台。


    蘇世章看看蘇半夏,又看看帶來的人,兒子沒來,就沒一個能夠給他出個主意的。


    “畢竟是長輩,且年紀大了,腦子可能一時間不清楚,做出點糊塗的事情應該理解。”說教也不應該是現在。


    此刻,蘇世章依舊是站在蘇立勳哪一邊的。


    純粹的看蘇半夏不順眼,她反對的他就要支持,她想讓他用村裏的規矩懲罰蘇立勳,那是不太可能的。


    “也沒什麽事情,按照天衍朝的律法,結**的,婚契上,除了要長輩同意,小輩也要簽字畫押,同意這門親事。他們違背了天衍朝的律法,我覺得還是上縣城直接請縣太爺秉公處理。”


    不想,她會逼著他想的,蘇立勳所做的事情,不單單是惡心。


    蘇世章並不懂天衍朝的詳細律法,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成親的前提條件。


    **是個例外。


    “我知道了,我先讓人將你爺爺給送回去,有什麽懲罰,我會在他醒來之後再宣布。”蘇世章始終在爭取先把人給護住。


    不管在哪一個方麵,他就是挺喜歡跟蘇半夏作對的,她希望他做的事情,就是不去做。


    哪怕合乎天衍朝的律法。


    “行啊,隻是希望,村長到時候能夠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蘇半夏的重音落在了滿意兩個字上麵。


    聽著,所有的懲罰,都得聽到她說一個滿意,如果沒聽到,那就再強調一遍,“或許,我可以請求麵見縣太爺。”


    “手裏頭有聖旨就是好啊,能夠大搖大擺的進出縣衙。”蘇半夏故意說得特別的自豪。


    蘇世章嫉妒和憎惡的眼睛瞬間充紅,在他看來,蘇半夏實在是無恥。


    而韓大夫三人,則是覺得蘇半夏做的真不錯,知道借用皇家的威視,壓著村長多做點良心事,在他們家的事情上麵,偏心可以,別太偏坡便是。


    “我知道了。”蘇世章咬牙切實的應了一句,早知道會是這樣子的話,他還是應該再來晚一點的,讓人將蘇半夏給帶走算了。


    隻要甚至留下來了,少了一個蘇半夏,他們想怎麽膜拜就怎麽膜拜。


    蘇世章並未明白,他來不來幫忙,並不會影響最後的結果,該倒地的人還是會倒地。


    韓大夫的藥,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藥,解藥隻能防止,並不能讓人提前醒過來的。


    “我們走。”沒事的時候跟蘇半夏有交集,簡直是痛苦的根源。


    蘇世章在背後唾罵了兩聲,讓人帶上倒在地上的蘇立勳。


    蘇半夏也沒有過去多說什麽,有些人,早就不值得她多費口舌,說他們就是浪費口水。


    “村長,我等著你的交代啊,你可前往別忘了,到時候我找上門去要結果的。”蘇半夏沒攔著過來攙扶蘇立勳的人,讓他們把人給帶走了。


    等人走遠,蘇半夏才冷笑一聲。


    以為把人帶走了就是結束了嗎?


    還真的不是,那隻是開頭而已,收了人家的錢又沒有辦好事情,很期待那群鄭家的人醒來之後都會做些什麽事情。


    蘇世章一個踉蹌,不搭理蘇半夏的喊話不說,腳步還加快了許多。


    來幫忙的人,是得到了感謝,榆次同時還多了不少的壓力。蘇半夏果然是災星一個,有她的地方,從來就沒有順利過的事情。


    人生的很多時候,就是這麽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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