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海的呼吸裏,帶著一股煙酒混合之後的甜香。


    吹到洪果兒的耳朵邊,暖暖的,癢癢的……


    再加上他在暗夜裏性感的聲音,“洪果兒,咱倆生個孩子吧?嗯?”


    有那麽一刻……


    洪果兒竟然有那麽一絲的怦然心動……


    人啊!


    無論男人女人,無論事業多成功,性格多獨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有那麽柔軟的一瞬間:渴望被愛,子孫繞膝,希望有人攜著自己的手,一直到白頭到老。


    心柔了。


    她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婉轉的些,“你發什麽瘋?是不是喝多了?你鬆開我!有話慢慢說。”


    幹脆用手肘回懟了他一下。


    顧憶海沒鬆手。


    可也沒得寸進尺。


    隻是稍微側了一下臉,把自己的下巴枕在女人的肩膀上。


    他的麵頰,被媳婦兒的頭發輕輕的撩撥著……


    她的腮邊,清晰的能感到男人的胡子茬兒……


    月色淡淡的順著窗口撒入,攏著兩個人,一對兒身影就這樣毫無縫隙的,變成了地麵上的一個剪影。


    氣氛有點曖昧。


    說些情話正好。


    顧憶海是一個強勢的男人,平時,他是個寧可動手也不動口的主兒……可唯獨在男女這件事情上,他沒打算用自己的強大,硬壓著媳婦兒就犯,而是打算讓她先認同了,接受了才行。


    就為這……


    顧憶海願意等!


    也願意哄著她!


    他的嗓音低柔,“果兒……”


    這好像是他第1次這麽稱呼“洪果兒”,親密中帶著寵愛,“果兒,我知道,咱倆新婚那晚,我可能是挺過分的……脾氣直,有話也沒跟你好好說,因為幾碗剩菜的事兒,和你甩手生氣走了……”


    洪果兒沒說話!


    實際上……


    心裏也清楚:那晚並不全怪顧憶海……將心比心,如果事情換到自己身上,婆家也占著肉菜,不讓洪家人動一口,她恐怕也得發飆了。


    可顧憶海現在卻低聲下氣的認錯了,這也算是一種極低的姿態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


    顧憶海也了解媳婦兒的性格了!


    知道她並不像一般任性的小女孩,一味哄著她,說些什麽:你是萬能的,你永遠不會錯,你天下第一!


    這樣的話……


    洪果兒不稀罕聽!


    還是得講理!


    說出一些有建設性的內容來才行。


    所以……


    他也沒客氣,照著這個路子,接著往下說,“那個時候我年輕,做事喜歡衝動!可說句實在話,你也確實挺能作吧?三天兩頭鬧自殺不算,還整天頭不梳臉不洗的,也沒個過日子的樣,連咱倆的屋你都不收拾,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都不洗,在屋裏都泡臭了……”


    “得了,別說了!”洪果兒一想到原主辦的那些事,也有點腦袋疼……那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愛呀?


    可她依舊嘴硬,“啥意思?你要開我的批判大會啊?”


    “我沒那意思!”顧憶海陪著笑臉,“我是說:婚姻是互相理解!我當時沒有包容你的那些出缺點錯誤,我也付出代價了,這兩年我也沒好過呀,我雖然嘴上不說,可你每次作我?我不也是焦頭爛額嗎?”


    他話鋒一轉,“以前的事就別提了,誰兩口子過日子,都有磕磕碰碰的時候!也不能說誰全對,也不能說誰全錯!兩方都有責任!”


    這話挺實在!


    別看顧憶海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


    可他要說起話來也條條是道,滔滔不絕,“……可不管怎麽樣,我從來沒提過離婚!離婚是你提出來的,一提再提,還沒完沒了!果兒,我問你,你跟我離了?你就能找到更好的了?未必吧?夫妻還是原配的好!隻要原配能過得下去,誰願意二婚吧?”


    他聲音裏帶著笑意,“真不是我吹哈,要論當丈夫?你想找個比我高大威猛的?也許有!可要再加上我這長相的?那肯定是找不著!別說是市裏找不著,全東北你找去……”


    “你這還不是吹?”洪果兒撇了撇嘴,也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依我看,我們國家也不用發展什麽宇航事業了,隻要有你這張嘴,你就能把全國人民,直接都吹上外太空!”


    顧憶海聽出她話裏有調侃的意思,好像腔調也挺和諧……


    嗯?


    有門?


    他幹脆緊了緊雙臂,把洪果兒抱實了:隻覺得溫香滿玉在懷,鼻間還可以聞到女人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


    這香氣。


    就著夜色,散發著一種蠱惑人的味道……讓他整個人發暈,忽忽悠悠的,像是飄在幸福的海上。


    顧憶海越說越有點兒曖昧了,“……你還說我吹?你自己摸著良心說!我長的好不好?我長的不好?當初你也不能嫁給我!不過,你結婚挑長相,這也沒有錯!這不都是為了下一代考慮嗎?誰不都想有個優秀的孩子!果兒,你瞅瞅,有我這樣的爸,咱兒子將來肯定也帥氣……”


    “你就知道是兒子~”洪果兒立刻住嘴了:靠!一不留神,被對方給帶偏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


    顧憶海就笑著貼了過來,“生不生兒子?那總得試試吧?不生兒子也行!隻要是咱倆的孩子,你生個金蛋我也寵著。”


    “滾你的吧,你才生個金蛋呢!”


    “我要能生?我就生!我不是生不了嗎?”顧憶海身子一歪,摟著媳婦兒側躺下了,“挺冷的,別凍感冒了!咱們蓋著被,說話不行嗎?”


    順勢是把大被拉過來,兩個人全蓋進去了。


    洪果兒威脅的凳瞪著他:你啥意思?要登堂入室了?


    顧憶海輕聲的哄著,“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和你說說話,咱倆先把心結解開了!我跟你說……那什麽,我還不至於那麽急猴!你要是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強迫你……”


    作為一個男人:這點綱,他還有,“不過……”


    他又半真半假的補了一句,“……不過,你要是總這麽別扭著,我也不能一直等到天荒地老!我今天就算是正式跟你說了哈,從今晚開始,我就名正言順的上床睡了,不管那屋有沒有人,我反正是不過去了,也不打地鋪了!我就跟你睡!愛咋咋地!你自己有個思想準備。”


    思想準備?


    準備啥?


    洪果兒剛要嗆他。


    顧憶海去聰明的岔開了話題,“哎,有件事兒,我得跟你說,今天我去把卡車的貸款談下來了!”


    說到生意正事了。


    洪果兒的眼睛亮了,“這麽快就談下來了?”


    “這不都是托你的福嗎?你把蔡長江弄得那麽狼狽,咱們還給他照相了,有啥事他不同意的?再說了,我這都是合理合法的生意,也沒打算騙了錢就跑?有啥談不下來的?”


    顧憶海在暗黑的夜色中“噗呲”笑了一聲,“我一想到那家夥吃飯時的樣子,我就想笑!喝的迷迷糊糊的,還不忘了拉著我的胳膊說呢:你媳婦兒就是孫二娘,能玩刀片人,蒸包子。”


    “……”


    洪果兒一想到那天他的狼狽樣,也忍不住笑了。


    顧憶海在後麵緊緊的貼著她,“我還想了,過兩天就去提車!然後把你二哥三哥都接上來,讓他和咱們一起幹,建築公司嘛,總有他們幹的活!要是不願意開車,那就學學電焊泥瓦,反正啥都行,總比在農村種地掙得多,明年咱們再給他們一人找個媳婦,幫他們成個家,再把你媽接過來,買套房子!齊活!大家都開心。”


    這些……


    也是洪果兒一直在心裏想的事,顧憶海卻替她先說出來了。


    她臉麵向牆躺著。


    雖然沒說話,卻靜靜的聽著男人在身後興奮的展望著未來……心裏也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滋味了。


    顧憶海本來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多做少說,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


    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媳婦兒的身邊……


    他變了!


    不再高冷了!


    自古英雄美人!


    百煉金剛也可以成為繞指柔!


    顧憶海此刻的心思很簡單:隻要今晚不被媳婦踹下床,以後的幸福就不會遠了。


    ------題外話------


    謝賞~冰雨月魅。


    謝票~緩衝無限,ww,嚴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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