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黎燕珊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開口打聽起來了，“安琪兒，你見過那個洪果兒？”
“見過！”
“嗯？那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問這個幹嘛？”安琪兒一時沒明白母親的用意，有些好奇的眨巴了兩下眼，“媽，你怎麽突然間關心起不相幹的人了？”
潛台詞是……你不是應該關心“不舒服”的我嗎？我才是你的最貼近的人，最親愛的女兒。
黎燕珊用目光瞥了一下嫉妒的女兒。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腿，隨口哄著她，“我也關心你，我也關心你！”
語氣就像是哄著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不過……”她的話鋒一轉，“安琪兒，我光看了一眼照片，就嚇了一跳，你沒覺得那個洪果兒，長得跟你小姨媽很像嗎？尤其是那個笑容……我是想問問你，是照片的角度問題，還是她本人就是那個模樣啊？”
“哦！”安琪兒略一沉吟，知道這事情也瞞不住，隻能實話實說，“她倆長的是挺像！不過，這世上長的像的人，太多了！這純屬是自然界的巧合，根本說明不了什麽！我個人覺得，洪果兒和我小阿姨一點都不像！洪果兒就是個騙子，利用她和我小姨長得像，就騙我小阿姨把麵包店賣給她了，價錢就等於半買半送！這事兒你不知道嗎？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說過！”黎燕珊實話實說。
沒說過？
那是當然了！
安琪兒的本性就是自私的，在她的眼裏……壓根就沒有別人，更何況是自己的“情敵”了，她怎麽會當著母親的麵提洪果兒呢？
要提？
也是說一些難聽的話。
果不其然。
安琪兒現在一看母親對洪果兒好像挺感興趣，立刻就開始各種詆毀了，“媽，你是了解我的，我最不願意背後說別人的閑話，可關於洪果兒嗎？我還是想多說兩句！金媽媽的為人非常善良，可她女兒就未必了，你在她家裏，也聽得清楚，她女兒是做生意的，無奸不商……”
“話不能這麽說！”黎燕珊也沒等女兒說完，就立刻插嘴了，“我們家幾代都是做生意的，要按照你這麽個說法，家裏都是壞人了？”
“那能一樣嗎？外公和外婆是靠自己手藝吃飯的，他們的事業之所以有今天，是靠自己的打拚換出來的！”安琪兒傲氣的挺了挺肩，“你和小阿姨，更是了，你們是高級知識分子，從小就受了良好的教育，在良好的家庭裏長大的，你們是見過世麵的人，當然懂得不貪婪，為人也大度！”
“……”
“可那個洪果兒就不一樣了！”安琪兒現在好像也沒有虛弱的症狀了。
說起話來叭叭的不停嘴，“你也看到了，她是在窮苦日子裏長大的！即便是現在家境也遠遠不如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改變人生，想要過富裕的生活，就得善於經營！遠的不說，你隻要細想想，他們家裏三個哥哥，都沒出來做生意，反倒是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拚？她能是一個簡單，淳樸善良的人嗎？”
黎燕珊猶豫了一下……她從來對女兒的話都是深信不疑的，20年養成的習慣，一時怎麽可能改得了呢？
她覺得女兒乖巧懂事，絕對不會輕易誣陷誰！
這其中必有緣故……
黎燕珊單手下意識的敲著方向盤，“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這個洪果兒雖然看起來外貌和小姨媽長得挺像，可本質上卻差的太遠了！她就是懂得利用人，抓住我小姨媽認同她長相的事兒，就刻意圍著我姨媽團團轉，幾乎把麵包店半送半給她了！這樣居心叵測貪小便宜的人，我是不會結交的！所以，她知道我看穿了她的陰謀，也不敢到我跟前來！”
不敢？
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明明是她自己，不敢往人家跟前湊。
安琪兒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胳膊，“媽，我勸你，千萬別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她的品質不好，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我最簡單的舉個例子吧，如果她知道你和金媽媽這段緣分，不出半天，她就會找上你，花言巧語的哄你，到最後，一定會騙你的錢。”
“會這樣嗎？”黎燕珊有些不以為然，“不至於吧，我相信你小姨媽的眼光，還不至於……”
“媽？你這是懷疑我說的話嗎？”
安琪兒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你以前可從來沒質疑過我啊！那好！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判斷，總應該相信事實吧？你也看到了，也聽到了，金阿姨自己說的：她姑爺是方圓百裏有名的帥小夥！那男人我也見過的，絕對的優秀！可怎麽就偏偏落到洪果兒手裏了？她沒有心機？她不懂得先下手為強？這樁婚姻能成嗎？”
安琪兒又磨磨唧唧的說了一大堆，翻來覆去的中心思想就是：洪果兒不值得信任和親近。
最後又補了一句，“……反正，媽，別人我管不了，可我必須要保護你！我不允許你和這樣的人沾邊！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相信我的判斷，就一輩子別見洪果兒，躲得她遠遠的，別給她機會賴上你，大家都清靜！”
黎燕珊沒說話，目光呆呆的凝視著前方，看起來好像是在專心的開車。
安琪兒撒嬌的嘟著嘴，在椅子裏蹭了蹭身子，“媽，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話呀？我不準你接觸那個洪果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上當受騙！”
“嗯？”黎燕珊敷衍的點了點頭，“哦！聽見了，聽見了，你別說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養養神。”
“……”
*****
人生總有不同。
安琪兒在那邊處心積慮的算計人。
洪果兒呢？
正忙著麵包店的生意呢。
她先在市裏租了一處雙人間的樓房。
位置就是靠近麵包店。
也算是市中心地段了。
房子比較幹淨，自帶家具：十幾平的臥室，十幾平的小客廳，外帶著一個隔斷小廚房，不再燒柴火了，而是用了嘎斯罐，獨立衛生間也有上下水了。
這條件……
在這個年代就算相當不錯了。
洪果兒並不是一個亂花錢的人，她租雙人間，也是有原因的……
出於生意上的考量。
她沒打算把自己時時刻刻的綁在麵包店的業務上，所以，當然要找烘培的新員工。
然而……
麵包店的員工必須找一個老實可靠的，至少在錢財上不會貪小便宜，做假賬。
另外呢，洪果兒也不打算養個白眼狼，如果學成之後，人家帶著技術轉身就走了，那不等於是浪費時間，白白培訓新人了嗎？
這種傻事她不做！
想要符合這兩個條件……
就必須要對員工有一個基本的認識。
洪果兒想了好久。
還是覺得“小聾女”唐倩倩最可靠。
索性找對方一商量，“小唐，你願不願意暫時到市裏去幫我開發一下業務？”
“什麽業務啊？”
唐倩倩現在是洪果兒身邊的主力員工了。
基本上可以說：就是一枚螺絲釘，哪裏需要哪裏去！
唐倩倩樂於在飯店裏幫忙，賺服務員的穩定工資，空閑的時候還包速凍手工餛飩，按件計酬。
她的手腳比較快，每天的收入自然高。
零七零八一起，每個月能有七八十塊錢呢，這在80年代可是高工資，尤其是對她這樣一個殘疾人來講……
就是一句話。
唐倩倩非常滿意現在的處境。
心裏並不想再去其他的地方。
可她感恩洪果兒的提攜。
也沒有出口拒絕，“洪老板，隻要你需要我，上哪兒去，我都聽你的！”
“別啊！”洪果兒並不用自己的強勢壓製員工，而是恩威並施，讓對方心服口服，“小唐，你聽我給你講，好好做一個對比，到底該去哪兒？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我並不強迫。”
她說的坦坦然然，大大方方。
唐倩倩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洪老板，我在你這做了這麽長時間了，你從來沒有虧待我，我知道你照顧我，我心裏是感激的！”
洪果兒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那也是因為你的工作出色！你以為我的店裏能養閑人？如果你又懶又饞，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這幾句話說的……
有水平！
洪果兒等於不動聲色地既提醒了唐倩倩要繼續好好幹，又同時給予對方一個工作上的認可。
唐倩倩聽了很高興。
抿著嘴笑。
洪果兒接著往下說，“我覺得你在飯店裏當服務員和包餛飩，沒有什麽技術含量，有點兒大材小用！我打算在市裏開一個麵包房，前期的籌備都已經差不多了，就需要一個可靠的員工……算是過去做一個店長吧！當然，我知道，你是在縣裏土生土長的，身邊又有一個弟弟，你也非常滿意現在的工資待遇，所以，你未必願意去市裏開始新生活，對吧？”
唐倩倩笑而不答。
她雖然是個殘疾人，可為人挺蕙質蘭心，看似不多言，不多語的，心裏卻有自己的一杆秤，非常有主意。
她靜靜的等著洪果兒說完。
洪果兒直視著她的眼睛，“……我以為，人太過於安於現狀了，未必是好事！你想一想，人工包餛飩？早晚是會被機器取代的！做服務員？你也不可能幹一輩子！可去麵包房就不一樣了！我打算讓你學習一下烘培，日常做麵包的工作就交給你了！這樣不管到什麽時候，你都有一份烘培的手藝，說句不好聽的話，越老越值錢。”
唐倩倩的眼睛亮了亮。
她心裏也明白……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而且自己耳朵不大方便，如果在麵包房裏做烘焙，就不用麵對那麽多的人，不但可以學技術，工作上也輕鬆很多。
洪果兒最回勸人了。
適時的又加了一句，“當然了，如果麵包店的營業額超出了預期，我還會給你提成！我粗略的算了算，你不會比這邊少賺的！”
唐倩倩在心裏飛快的衡量了一下，幾乎立刻就做出了決定，“洪老板，既然你這麽信任我，提拔我，那我去！”
她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
說話辦事也非常懂得感恩，“我心裏明白，這是你對我最大的照顧，學了烘培，我這一輩子就算是耳朵不方便，也不用再愁將來的出路了！洪老板，你真是我的貴人，認識了你……唉，啥也不說了，以後我就一門心思的跟著你幹！報答你對我的栽培之情。”
“想好了？”
“嗯！”唐倩倩使勁點了點頭，“我先過去，等以後那邊安排穩定了，我再把我弟弟接過去，反正他也快要上高中了，去市裏念書，總比縣裏好，不管怎麽樣，我是一定要把他供上大學的！這樣才能不辜負我父母的委托。”
身殘誌堅！
有情有義！
像這樣的人，誰不想出手拉一把呀？
洪果兒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唐，放心吧，我敢打保票，你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已經在市裏租了房子，你暫時和我合住！這樣你學習和生活起來都方便！至於以後呢，如果你想搬出去，我再幫你找房子？”
唐倩倩對這個安排毫無異議。
感激的點了點頭，“嗯！洪老板，我聽你的！”
“……”
回家簡單的安排了一下。
把弟弟托付給了鄰居和街道。
唐倩倩這就跟著洪果兒到了市裏，學起了烘培……這對她完全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她非常享受整個學習的過程。
每天的日子。
好像都充滿了新鮮和挑戰。
這天中午。
店門一響……
一個穿著貴氣的中年女人，緩步進了店……
－－－－－－題外話－－－－－－
謝賞海闊天空
黎燕珊猶豫了好久，還是忍不住開口打聽起來了，“安琪兒，你見過那個洪果兒？”
“見過！”
“嗯？那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問這個幹嘛？”安琪兒一時沒明白母親的用意，有些好奇的眨巴了兩下眼，“媽，你怎麽突然間關心起不相幹的人了？”
潛台詞是……你不是應該關心“不舒服”的我嗎？我才是你的最貼近的人，最親愛的女兒。
黎燕珊用目光瞥了一下嫉妒的女兒。
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腿，隨口哄著她，“我也關心你，我也關心你！”
語氣就像是哄著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不過……”她的話鋒一轉，“安琪兒，我光看了一眼照片，就嚇了一跳，你沒覺得那個洪果兒，長得跟你小姨媽很像嗎？尤其是那個笑容……我是想問問你，是照片的角度問題，還是她本人就是那個模樣啊？”
“哦！”安琪兒略一沉吟，知道這事情也瞞不住，隻能實話實說，“她倆長的是挺像！不過，這世上長的像的人，太多了！這純屬是自然界的巧合，根本說明不了什麽！我個人覺得，洪果兒和我小阿姨一點都不像！洪果兒就是個騙子，利用她和我小姨長得像，就騙我小阿姨把麵包店賣給她了，價錢就等於半買半送！這事兒你不知道嗎？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說過！”黎燕珊實話實說。
沒說過？
那是當然了！
安琪兒的本性就是自私的，在她的眼裏……壓根就沒有別人，更何況是自己的“情敵”了，她怎麽會當著母親的麵提洪果兒呢？
要提？
也是說一些難聽的話。
果不其然。
安琪兒現在一看母親對洪果兒好像挺感興趣，立刻就開始各種詆毀了，“媽，你是了解我的，我最不願意背後說別人的閑話，可關於洪果兒嗎？我還是想多說兩句！金媽媽的為人非常善良，可她女兒就未必了，你在她家裏，也聽得清楚，她女兒是做生意的，無奸不商……”
“話不能這麽說！”黎燕珊也沒等女兒說完，就立刻插嘴了，“我們家幾代都是做生意的，要按照你這麽個說法，家裏都是壞人了？”
“那能一樣嗎？外公和外婆是靠自己手藝吃飯的，他們的事業之所以有今天，是靠自己的打拚換出來的！”安琪兒傲氣的挺了挺肩，“你和小阿姨，更是了，你們是高級知識分子，從小就受了良好的教育，在良好的家庭裏長大的，你們是見過世麵的人，當然懂得不貪婪，為人也大度！”
“……”
“可那個洪果兒就不一樣了！”安琪兒現在好像也沒有虛弱的症狀了。
說起話來叭叭的不停嘴，“你也看到了，她是在窮苦日子裏長大的！即便是現在家境也遠遠不如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改變人生，想要過富裕的生活，就得善於經營！遠的不說，你隻要細想想，他們家裏三個哥哥，都沒出來做生意，反倒是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拚？她能是一個簡單，淳樸善良的人嗎？”
黎燕珊猶豫了一下……她從來對女兒的話都是深信不疑的，20年養成的習慣，一時怎麽可能改得了呢？
她覺得女兒乖巧懂事，絕對不會輕易誣陷誰！
這其中必有緣故……
黎燕珊單手下意識的敲著方向盤，“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這個洪果兒雖然看起來外貌和小姨媽長得挺像，可本質上卻差的太遠了！她就是懂得利用人，抓住我小姨媽認同她長相的事兒，就刻意圍著我姨媽團團轉，幾乎把麵包店半送半給她了！這樣居心叵測貪小便宜的人，我是不會結交的！所以，她知道我看穿了她的陰謀，也不敢到我跟前來！”
不敢？
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明明是她自己，不敢往人家跟前湊。
安琪兒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胳膊，“媽，我勸你，千萬別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她的品質不好，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我最簡單的舉個例子吧，如果她知道你和金媽媽這段緣分，不出半天，她就會找上你，花言巧語的哄你，到最後，一定會騙你的錢。”
“會這樣嗎？”黎燕珊有些不以為然，“不至於吧，我相信你小姨媽的眼光，還不至於……”
“媽？你這是懷疑我說的話嗎？”
安琪兒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你以前可從來沒質疑過我啊！那好！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判斷，總應該相信事實吧？你也看到了，也聽到了，金阿姨自己說的：她姑爺是方圓百裏有名的帥小夥！那男人我也見過的，絕對的優秀！可怎麽就偏偏落到洪果兒手裏了？她沒有心機？她不懂得先下手為強？這樁婚姻能成嗎？”
安琪兒又磨磨唧唧的說了一大堆，翻來覆去的中心思想就是：洪果兒不值得信任和親近。
最後又補了一句，“……反正，媽，別人我管不了，可我必須要保護你！我不允許你和這樣的人沾邊！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相信我的判斷，就一輩子別見洪果兒，躲得她遠遠的，別給她機會賴上你，大家都清靜！”
黎燕珊沒說話，目光呆呆的凝視著前方，看起來好像是在專心的開車。
安琪兒撒嬌的嘟著嘴，在椅子裏蹭了蹭身子，“媽，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話呀？我不準你接觸那個洪果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上當受騙！”
“嗯？”黎燕珊敷衍的點了點頭，“哦！聽見了，聽見了，你別說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養養神。”
“……”
*****
人生總有不同。
安琪兒在那邊處心積慮的算計人。
洪果兒呢？
正忙著麵包店的生意呢。
她先在市裏租了一處雙人間的樓房。
位置就是靠近麵包店。
也算是市中心地段了。
房子比較幹淨，自帶家具：十幾平的臥室，十幾平的小客廳，外帶著一個隔斷小廚房，不再燒柴火了，而是用了嘎斯罐，獨立衛生間也有上下水了。
這條件……
在這個年代就算相當不錯了。
洪果兒並不是一個亂花錢的人，她租雙人間，也是有原因的……
出於生意上的考量。
她沒打算把自己時時刻刻的綁在麵包店的業務上，所以，當然要找烘培的新員工。
然而……
麵包店的員工必須找一個老實可靠的，至少在錢財上不會貪小便宜，做假賬。
另外呢，洪果兒也不打算養個白眼狼，如果學成之後，人家帶著技術轉身就走了，那不等於是浪費時間，白白培訓新人了嗎？
這種傻事她不做！
想要符合這兩個條件……
就必須要對員工有一個基本的認識。
洪果兒想了好久。
還是覺得“小聾女”唐倩倩最可靠。
索性找對方一商量，“小唐，你願不願意暫時到市裏去幫我開發一下業務？”
“什麽業務啊？”
唐倩倩現在是洪果兒身邊的主力員工了。
基本上可以說：就是一枚螺絲釘，哪裏需要哪裏去！
唐倩倩樂於在飯店裏幫忙，賺服務員的穩定工資，空閑的時候還包速凍手工餛飩，按件計酬。
她的手腳比較快，每天的收入自然高。
零七零八一起，每個月能有七八十塊錢呢，這在80年代可是高工資，尤其是對她這樣一個殘疾人來講……
就是一句話。
唐倩倩非常滿意現在的處境。
心裏並不想再去其他的地方。
可她感恩洪果兒的提攜。
也沒有出口拒絕，“洪老板，隻要你需要我，上哪兒去，我都聽你的！”
“別啊！”洪果兒並不用自己的強勢壓製員工，而是恩威並施，讓對方心服口服，“小唐，你聽我給你講，好好做一個對比，到底該去哪兒？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我並不強迫。”
她說的坦坦然然，大大方方。
唐倩倩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洪老板，我在你這做了這麽長時間了，你從來沒有虧待我，我知道你照顧我，我心裏是感激的！”
洪果兒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那也是因為你的工作出色！你以為我的店裏能養閑人？如果你又懶又饞，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這幾句話說的……
有水平！
洪果兒等於不動聲色地既提醒了唐倩倩要繼續好好幹，又同時給予對方一個工作上的認可。
唐倩倩聽了很高興。
抿著嘴笑。
洪果兒接著往下說，“我覺得你在飯店裏當服務員和包餛飩，沒有什麽技術含量，有點兒大材小用！我打算在市裏開一個麵包房，前期的籌備都已經差不多了，就需要一個可靠的員工……算是過去做一個店長吧！當然，我知道，你是在縣裏土生土長的，身邊又有一個弟弟，你也非常滿意現在的工資待遇，所以，你未必願意去市裏開始新生活，對吧？”
唐倩倩笑而不答。
她雖然是個殘疾人，可為人挺蕙質蘭心，看似不多言，不多語的，心裏卻有自己的一杆秤，非常有主意。
她靜靜的等著洪果兒說完。
洪果兒直視著她的眼睛，“……我以為，人太過於安於現狀了，未必是好事！你想一想，人工包餛飩？早晚是會被機器取代的！做服務員？你也不可能幹一輩子！可去麵包房就不一樣了！我打算讓你學習一下烘培，日常做麵包的工作就交給你了！這樣不管到什麽時候，你都有一份烘培的手藝，說句不好聽的話，越老越值錢。”
唐倩倩的眼睛亮了亮。
她心裏也明白……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而且自己耳朵不大方便，如果在麵包房裏做烘焙，就不用麵對那麽多的人，不但可以學技術，工作上也輕鬆很多。
洪果兒最回勸人了。
適時的又加了一句，“當然了，如果麵包店的營業額超出了預期，我還會給你提成！我粗略的算了算，你不會比這邊少賺的！”
唐倩倩在心裏飛快的衡量了一下，幾乎立刻就做出了決定，“洪老板，既然你這麽信任我，提拔我，那我去！”
她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
說話辦事也非常懂得感恩，“我心裏明白，這是你對我最大的照顧，學了烘培，我這一輩子就算是耳朵不方便，也不用再愁將來的出路了！洪老板，你真是我的貴人，認識了你……唉，啥也不說了，以後我就一門心思的跟著你幹！報答你對我的栽培之情。”
“想好了？”
“嗯！”唐倩倩使勁點了點頭，“我先過去，等以後那邊安排穩定了，我再把我弟弟接過去，反正他也快要上高中了，去市裏念書，總比縣裏好，不管怎麽樣，我是一定要把他供上大學的！這樣才能不辜負我父母的委托。”
身殘誌堅！
有情有義！
像這樣的人，誰不想出手拉一把呀？
洪果兒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唐，放心吧，我敢打保票，你們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已經在市裏租了房子，你暫時和我合住！這樣你學習和生活起來都方便！至於以後呢，如果你想搬出去，我再幫你找房子？”
唐倩倩對這個安排毫無異議。
感激的點了點頭，“嗯！洪老板，我聽你的！”
“……”
回家簡單的安排了一下。
把弟弟托付給了鄰居和街道。
唐倩倩這就跟著洪果兒到了市裏，學起了烘培……這對她完全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她非常享受整個學習的過程。
每天的日子。
好像都充滿了新鮮和挑戰。
這天中午。
店門一響……
一個穿著貴氣的中年女人，緩步進了店……
－－－－－－題外話－－－－－－
謝賞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