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宮裏頭吃得好,清晨的個子都明顯的高了。


    一見麵就先規規矩矩的跪地磕了個頭,雖然那雙眸子裏有藏不住的淚花,但是麵上卻很鎮定,整個人的氣質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好好……”


    寧懷運激動不已,這宮裏頭調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常氏可不管這些,抱著自己兒子就開始哭。


    她一哭清晨一個小孩子哪裏還能忍得住,母子倆開始抱頭痛哭。


    寧懷運眼眶也是紅紅的,但還是道:“行了,行了,別哭了,也不看看在哪,丟不丟人!”


    這倆人才上車,一路常氏抱著清晨心呀肝呀的叫著回了剛買的小院。


    這小院瞧著也是有些年頭了,不過勝在精致,據說之前的主人是個秀才,考了一輩子的科舉也沒考出個名堂。


    無兒無女的,老了就讓自己侄子接到鄉下老家養老去了,這宅子也就用不著了。


    中午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常氏給清晨足足夾了一大碗。


    “可惜天太熱,從家裏帶來的吃食幾乎都壞完了,都是你沒吃過的,本來想給你嚐個鮮的,這下子……唉。”


    當娘的,家裏有什麽就想讓在外的孩子都能吃得到。


    寧懷運一看她又要抹眼淚,就板起臉來訓道:“你瞧你,孩子在宮裏頭那什麽沒吃過,什麽沒見過,我就說不讓你帶,你還非要帶!”


    清晨也勸自己娘:“是啊娘,禦膳房裏天南地北各色菜都有,每日的菜肴都是精心烹製的,三皇子處也有自己的小廚房,想吃什麽都可以隨時做的,我與三皇子同吃同住,有嬤嬤服侍,每日裏都在一起念書,娘你不必擔心。”


    寧懷運聽著自己這小兒子才幾個月不見說話都跟小大人一樣了。


    心裏頭更是快慰。


    作為一個老百姓那沒有不好奇宮裏是個什麽情景的。


    他就問道:“你跟蘇……哦,三皇子都學些什麽?”


    清晨一聽這個問題就很高興,滔滔不絕的給父母講自己這些時間都學了什麽。


    “弓馬騎射,君子六藝,詩詞歌賦,曆史、地理、兵法什麽都學,每一門學問都有專門的師父教授,我倆早上卯時初就得起床,吃過早飯就開始上課,一直到酉時末才結束,隻有中午才有一個時辰的午飯外加午休的時間。”


    “這麽長時間?”常氏立刻就心疼了。


    “這不是天不亮就開始學,一直學到天黑,這得多累呀?還學騎馬呢?你這麽大點能爬的上去嗎?這要是掉下來可怎麽得了?”


    “不累,不累,四皇子比蘇逸還小一歲呢,不也一樣都在學,騎的馬都是小馬駒,就跟小牛犢子那麽大,掉下來也摔不疼,弓也都是特製的,我牟足了勁就能拉得開,可好玩了,娘,你都不知道,蘇逸射箭射的可差了,十箭能有九箭都是脫靶的,剩下那一箭還射在十環外。前兩天皇上來校場考核把他給狠狠罵了一頓,都給他罵哭了!”


    寧懷運好奇的問:“那……那皇上總共有幾個皇子呀?”


    清晨歪著腦袋想了想:“嗯……就四個吧,我聽宮人都在傳,說是哪個宮的娘娘懷的也是個皇子,嬤嬤說這兩天就該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寧懷運這心頭就蒙上層陰影。


    這蘇瑾瞧著年輕力壯的,不知道還能生多少,天家的孩子又這樣刻苦的學習,以後皇權更替還不知道又掀起什麽樣的腥風血雨來。


    桑竹和餘九斤自然也在桌上坐著,桑竹聽的興起就問道:“那公子你豈不是經常能見到宮裏的娘娘們!”


    清晨搖頭:“除了宮宴很少能見到的,嬤嬤說娘娘們探望皇子是有限製的,一個月隻能見一回,三皇子的生母是淑貴妃,淑貴妃身子不好,這幾個月我就見過一回。”


    “那也怪可憐的。”常氏感歎了一句。


    她還覺得自己兒子以後一年隻能見兩個月就很少了呢,沒想到宮裏的娘娘們雖然離得近卻比她還不如。


    “那這一個月皇子們算是放假?”寧懷運問。


    “蘇逸說以往伴讀隻在過年的時候才能被恩準回家,過年的時候各種祭祀皇子都要參與也忙得緊,一個月也就能玩半個月,如今多了一個中秋,雖然還是有很多的宮宴什麽的,但總比過年的時候輕鬆的多,他說這不是放假,是過年!”


    寧懷運一愣,這心裏是感動不已,蘇瑾待他們家真是仁至義盡了,他也沒什麽好顧慮的了,以後兒子怎麽樣那都是命了。


    一頓飯幾乎就全聽清晨在那講在宮裏的趣事。


    大家都聽的是津津有味。


    “我們上課是輪著來的,上午學文,下午學武,五天師父來三皇子宮裏教,五天在宗學堂,宗學堂就是所有皇室,或者皇上恩準的士族的孩子都可以來上的學堂,也在宮裏,人可多了,大家一起想點子捉弄夫子,那才好玩!逍遙哥哥有時候也會來呢,不過他來的不多,我剛來的時候還讓大皇子的伴讀給欺負過,逍遙哥哥就連大皇子一塊揍了,結果我們五個都被師父罰抄書,逍遙哥哥他自己又不抄,全是我倆給他抄的,我覺著師父看出來了,但是師父沒說,我覺得師父也拿他沒辦法呢!”


    “還有人欺負你呢?”常氏驚訝的問。


    她以為這宮裏的人都是人上人,伴讀肯定也都是跟自己兒子一樣知書達理,怎麽還欺負人呢?


    寧懷運到不以為然:“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鬧鬧又不是什麽大事。”


    尤其是這些貴族子弟,一個個從小都是人精,眼高於頂的,他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受些欺負也是正常。


    清晨點頭:“宗學堂裏常有人打架呢,夫子也不大管,但是就數大皇子最凶,他可壞了,功課門門都是最差,欺負起人來點子也最多,那一回就是他讓他的伴讀給我書桌上潑了滿桌子的雞血,逍遙哥哥就拿馬鞭把那個伴讀給抽的爬都爬不起來了,還把大皇子也給追著一直打回了他自己宮裏,好幾天沒敢來宗學堂,老師可嚴格了,他不來就回了皇上,結果他不光被罰抄書,還被罰跪了,三皇子說以前逍遙哥哥把大皇子的腿打斷過,他見了逍遙哥哥比老鼠見了貓還誇張,現在也不敢欺負我和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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