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懷運瞧著庚帖還說了一句這名字起得好,這就是大邙朝的邙啊!


    不過他也沒有想別的,隻以為九斤是平時叫的小命,餘邙才是大名。


    鄉下人常這樣,好些人做了一輩子朋友都不知道對方大名是什麽。


    庚帖壓三天,用來測試神意。


    三日內家中無碗盞破碎,飯菜餿氣,家人吵嘴,貓狗不安等異常情況,就是看神仙是否同意這門婚事。


    要是有,就是神仙不同意,在給你暗示,要是沒有就是神仙同意了。


    一般家庭這時候都會格外小心,生怕出點什麽意外。


    這年頭人都迷信,非常信奉這些東西。


    過了這一關後才會去找算命的合八字,看庚年是否匹配,屬相上是否相克。


    寧懷運等不及,庚帖還在灶房裏過年的時候貼的灶王畫前壓著就催著常氏去找算命的合八字。


    他也不能免俗,很信這些東西,這要是不合說不好他就要給自己閨女另找婆家了。


    寧匪月在寧懷運上山的第二天就從山上下來了,他不放心,倒是樂壞了常氏。


    “回來好,回來好,今年這冬天實在是冷,山裏頭可不能常待!”


    合過了八字屬相也沒有犯衝也沒有相克,算命的還說合的不得了,簡直就是天定的姻緣,不成親都是對不起天地。


    把常氏給高興的,雖然覺得人家是在哄她,可還是一下子就給了人家兩個五兩的銀錠子。


    兩家子都放了心,歡歡喜喜的準備成親吧,可還沒等操辦起來呢,縣城裏頭就來人了。


    來的還是寧懷運的大哥,寧懷遠。


    “老四啊,你可真是出息了,這才幾年沒見,你這大宅子也蓋起來了,這宅子敞亮的,可不比府裏咱那宅子差!我在路上可看見了,這寧家村如今可跟白沙鎮上有的一拚了,熱鬧的很,這客棧食肆都開起來了,我可聽人說了,這可少不了你的功勞啊!”


    村裏做生意的越來越多,周圍人就越聚越多。


    周圍村裏原本下館子要上鎮上,村裏有了食肆自然就會就近來寧家村。


    人流多了各種小商販就更多,是一個良性循環。


    寧懷運勉強的應和著沒寒暄幾句寧懷遠就把話題引到了寧彎彎身上。


    “一轉眼彎彎這孩子都這麽大了,這模樣,像她奶奶,長的是真標誌,不是我誇,他們這一輩裏就屬這孩子模樣好!”


    他一臉的慈愛,笑眯眯的誇著,不知道的還當跟寧彎彎一家有多親近呢。


    不想寧彎彎直接開口給他懟了回去。


    “大伯你大老遠的來一趟,我們這村子雖然偏僻卻也是山清水秀景色好的,怎麽不醫好了眼睛在來呢?”


    寧懷遠一愣,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聽寧彎彎接著又道:“人家都說我長的像我娘,就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偏說我長的像我奶!”


    這要是往常,寧懷運準要說自己閨女一句好好說話了。


    這一回卻是沒有吭聲。


    寧懷遠就不大高興,想衝寧懷運發火卻又不得不忍住,沒有台階下,隻能是自己尷尬的笑了笑。


    嘴硬道:“哪有,哪有,男孩隨娘,閨女隨爹,你哥才隨你娘,你隨你爹這邊的!”


    寧彎彎做恍然大悟狀:“哦!怪不得大伯你比我爹長的醜呢,原來原因在這啊!”


    常氏差點沒笑出來,最後關頭忍住假意咳嗽了兩聲道:“這孩子,胡咧咧些什麽呢?”


    嘴裏這麽說著,但常氏眼裏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說完又問寧懷遠。


    “大哥,這麽大老遠的,這天雖然不下雪了,地上卻也還不好走,你怎麽想起來這邊了?這麽些年也沒個來往的,難得你也沒找錯門!”


    “老四媳婦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一個做大哥的,你還想我年年拎著東西來看你們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多大張臉!”


    寧懷遠一聽常氏一個婦道人家也這樣跟他說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他打小就在寧懷運跟前擺慣了嫡出的譜,這些年這個兄弟生意做的大了他也沒放在眼裏,兒子考上了舉人他也沒當回事。


    一個庶出,他覺得那一輩子就是該被他踩在腳下呼來喝去的。


    這要不是來的時候家裏老太太交代讓他好好說,不要額外生出些枝節來,剛才寧彎彎擠兌他的時候他就不樂意了。


    這火一開始撒就摟不住。


    寧懷遠開始指著寧懷運的鼻子罵。


    “你瞧你這教的什麽孩子?還有你這媳婦,都是怎麽管教的?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都不識大體!你還有沒有點男人樣?這一家子讓你管成這樣,真丟我們老寧家的臉!”


    寧懷運本來心裏就憋著氣,讓自己大哥這麽一罵那脾氣也上來了。


    “我們小門小戶可高攀不起你們大戶人家,嫌我們丟人大哥你還往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來幹嘛?”


    “你這是要趕我走?”寧懷遠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自己來親自來這麽一趟那都夠給他麵子的了,他不感恩戴德,還趕他走?


    “我是你大哥?大老遠的來看你屁股都沒坐熱呢你就趕我走?你這是人幹的事嗎?”


    寧懷運陰陽怪氣的道:“我們可沒那麽大臉,勞煩你大老遠的來看我們!”


    常氏心裏正著急呢,想著趕緊把這人趕走,就當他沒來過。


    也跟著道:“他大伯,我們分家分出來這都多少年了,咱向來也沒什麽來往,逢年過節的也不走動,紅白喜事也不拉扯,遠的不說,咱就說這近的,清廉早幾年成親你們也沒給信兒,子婉那孩子春上難產死了,你們也沒通知我們,這就跟斷了道一樣,咱就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了,你們看不上我們,可我們也不稀罕你們,咱就井水不犯河水,就成了!您就打哪來的回哪去,飯我也不留你吃了,這大老遠的,怕是時間上趕不及!”


    寧清廉早幾年成了親,娶了個府城的媳婦,人也一直在府城生活,不過這些年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聽說是越來越會玩。


    家裏頭妾室一大堆,還養了幾個細皮嫩肉的戲子,還是專演閨中少女的閨門旦角,都是才十六七歲的少年,興致來了就叫人家扮上唱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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