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4日晚上八點,秦家的茶幾上擺滿了精致的禮盒裝的蘋果,秦以娟和秦以深坐在沙發上,掰著手指頭數著茶幾上的蘋果兒。


    “二弟今天回來家裏吃飯嗎?”


    田淑淑走來茶幾上這邊,看到端糕點的江琴琴,隨口的問了句。


    江琴琴最近每天都來秦家,幾乎是從早上待在晚上的,所以田淑淑以為江琴琴和長安是已經在戀愛了。


    畢竟,這是一樁老爺子很喜歡的婚事。


    “淑淑姐,還沒問呢。”


    江琴琴把糕點放下,給秦以娟和秦以深各拿了一塊糕點,“這倆孩子真可愛。”


    “你和長安的孩子也會很可愛的,琴琴啊,長安已經三十二歲了,你可要抓緊時間給他生孩子呢。”


    “問問他會不會來吃飯吧,這一會兒來開放了。”


    “那我問問他去。”


    江琴琴笑眯眯的站起來,拿起手機過去外麵,她今天不是沒有聯係秦長安,她已經發了很多條消息過去,但是沒有回複。


    電話撥了三次才通,秦長安是很不耐煩的語氣:“你有事嗎?”


    “長安,你今天回家裏吃飯嗎?家裏做了很多菜,爺爺也希望你回來。”


    “不回來!”


    秦長安摁掉電話,回到沙發上,繼續看一笙和她的堂妹妹許一菁一起下五子棋。


    “是無憂有事情找你嗎?”


    許一笙下了一顆白棋後轉頭看向他問道。


    “不是,沒什麽要緊事情。”


    “那就好。”


    “長安,你來下,我感覺我要輸了。”


    “姐姐,你這可是耍賴皮呢。”


    “怎麽就是耍賴皮呢,你也可以讓一萊幫你。”


    “好,一萊,過來。”


    正在整理書籍的許一萊見姐姐們喊他,便放下書本,“行,我也好久沒下。”


    於是,兩個人的五子棋,變成了四個人的五子棋,圍在一起,好不熱鬧。


    秦家,江琴琴順勢下滑坐在院裏的廊上,木訥的看著天空上高掛的月亮,表情很充滿落寞。


    那件事情後,和長安的關係又跌回冰點了,他那柔情不在,承諾也不在。


    一樣的疏離和冷漠,都忍不住要懷疑那天下午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了。


    “哎,怎麽可能不是他呢,隻是他現在這樣的態度,心裏難過,他好像更討厭自己了。”


    “多思多慮,我也很討厭自己。”


    江琴琴生氣的拍打柱子,為何要多想,簡簡單單的活著不好嗎?


    深思熟慮做什麽呢,沒有任何作用。


    “琴琴!”


    秦樹恩溫柔的喚了一聲,遞過去一張紙巾,“是二弟不回來吃飯吧?”


    “你不必難過的,二弟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感情他是放在最後的,他心裏有你,不過長期的工作狀態,讓他有些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江琴琴擦了擦眼睛,恢複平常的溫柔乖巧聽話模樣,心裏歎了句好險,虧得撞見自己醜態的人是秦樹恩,若是爺爺或者何叔叔,這麵子,丟到江家去了。


    “樹恩哥哥,我……”


    “你不用說什麽,我都明白,長安對感情的事情少一些領域,這對女孩子來說,的確是挺痛苦的,可沒辦法,琴琴,你要體諒他,他硬邦邦生活了多少年,你要他突然變成暖男,他做不到的。”


    “我沒想要他改變自己,我就是怕他討厭我。”


    江琴琴變得很沒底氣起來,她也自卑了。


    “琴琴啊!”


    秦樹恩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長安以前喜歡過一個女孩子,你應該也知道,他受過傷,所以呢,把自己保護起來,像個刺蝟一樣,不許別人靠近。”


    “你是一個溫柔又賢惠的人,爺爺看好呢,我也看好呢,長安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你多給他一些時間,多一些耐心,他會感動的。”


    “你堅持下去,他會願意相信你的,你已經成功了百分之九十,現在千萬不能因為一些小事情而放棄。這樣非常不理智。幸福是要考爭取來的。”


    “樹恩哥哥,你說的對,我這幾天,是消極了一些。”


    “嗯,你明白了就好。”


    院子裏的另外一側,田淑淑站在那裏,看他們相聊甚歡的樣子,心裏不太開心。


    這個秦樹恩,莫非看上了江琴琴?


    還是看上了江家的勢力?


    “喲,這是什麽畫麵啊!”


    顧傾城哈哈的笑著,貼在田淑淑耳邊,“這外麵的狐狸精趕走了,家裏的,也防不住。”


    “田淑淑,你可真是可憐,你和大表哥的感情早就支離破碎了,你還端著,不怕紮手嗎?”


    顧傾城看不上田淑淑,一直都看不上,看不上她的家世,看不上她的為人。


    顧家在g市,算是大家族,顧傾城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她把人分為三六九等之尊,像田淑淑這樣靠奉子成婚才爬上貴婦級別的人,她認為是最低賤的。


    “傾城,我和樹恩好不好,與你有什麽利害關係嗎?你喜歡的是長安!”


    田淑淑忍不住的懟了她一句,貓兒被欺負忒久了,也是會發威的。


    顧傾城嗬嗬笑著:“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可真是可悲,你說,你嫁來秦家,是圖什麽呢?虛有的貴婦身份?你不覺得好笑嗎?你生了個女兒,又生了兒子,結果呢,還是留不住大表哥的心。男人出軌啊,可不都是男人的錯,和他的女人,也是有關係的,這再忠心的丈夫,要是看到妻子一無是處,也會離婚的,這實在是無趣極了,我要是你,我早就離婚了。”


    “這免得,一次一次的紮心。你以為走了一個鄭微微,你就能坐穩秦大夫人的位置嗎?”


    顧傾城輕蔑的眼神看著她,鄙視之色顯而易見。


    田淑淑冷笑一聲,指著遠處的人:“我再卑賤,當初也不是我主動的!日子如何過,是我的事情,顧小姐就少操心一些吧。對了,江琴琴屬意的是長安,顧小姐,再有許一笙,家有江琴琴,我看,你的日子,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


    “你這個賤人!”


    顧傾城揚其手就想打人了,把巴掌落下之前,被秦耳耳抓住了,“傾城。”


    怎麽兩個人小吵小鬧還動手起來了呢。


    “表哥,田淑淑她辱罵我。”


    顧傾城裝出很委屈的樣子,想要反咬一口。


    秦耳耳放開她的手腕,“大嫂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傾城,你的性格該收斂一些,這要是被爺爺看到,就不好了。”


    “爺爺看到如何,爺爺還能偏向她不成,她這樣有心機的女人,就不配得到尊重。”


    “你……你真是太無理取鬧了。”


    秦耳耳嗬斥了她一句,轉身向田淑淑道歉,“大嫂,她是被慣壞了,你不要和她計較。”


    “我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


    田淑淑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傾城一眼,轉身向客廳走去,她在想,無論將來長安娶誰,都不能是顧傾城,她要是當了秦家的掌權人,別說自己要時時刻刻的受到的欺辱,就是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會被她刻薄對待的。


    “表哥,你看這個賤人的囂張模樣!”


    “傾城,你夠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大嫂!”


    “她是大嫂呢,不就是奉子成婚嫁給大表哥的,這但凡是個女人,都能生育。”


    “你……”


    唉……秦耳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家,就不能用和諧的相處,總是她對她有意見,她跟她又不和氣。


    公司的事情一團糟,家裏又亂哄哄的,真是煩死了。


    有時候,真想像弟弟植樹一樣,家裏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關心,一點兒也不理會,一身輕,多舒心呢。


    可惜自己做不到啊!


    明天的董事會議,還不曉得會是什麽樣的議論,大哥很大可能性不能回公司,二哥和姑姑又鬧翻了,姑姑和麗兒又意見不一樣,這就沒一個順心的事情。


    還平安夜呢,真不曉得平安二字從何而來。


    “三少爺,老爺子叫你去書房一趟。”


    何國鬆走向秦耳耳處,照秦老爺子的吩咐做事情。


    “是有什麽要緊事情嗎?”


    秦耳耳有些擔心,他今天,變得格外敏感起來,一有什麽事情,就擔心是不好的事情。


    也難怪他了,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太順心。


    “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那就好。”


    秦耳耳進書房後,何國鬆就把書房的門帶上了,他並沒有跟隨進去。


    “爺爺!”


    秦耳耳輕輕喊了一聲,秦老爺子現在正在看報紙,他怕自己聲音太大,會打擾到爺爺。


    “耳耳你來了!”


    “好孩子,不要擔心,我就是問問,樹恩最近在公司怎麽樣了?他是不是又偷懶了?天天待在家裏,真沒事情?”


    “沒呢,大哥最近在弄一個新的項目,一直在專研各種資料。”


    “家裏的氛圍,比公司好,大哥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家裏有以娟和以深兩個小鬧騰,他更有思維。”


    秦耳耳不敢透露樹恩已經被停職和凍結資金一事,這事情暴露出來,對傷害最大的不是長安,而是樹恩,爺爺最討厭婚內出軌的人。


    “這些個孩子,就你是最安分聽話的,樹恩太急躁,長安和植樹,太寡涼一些。同一個家庭裏養出來的,差距竟這般大,你看這個平安夜,四個孫子,就你和樹恩在家,其他兩個人,連個電話也沒有。”


    “爺爺!”


    秦耳耳馬上安撫他,“二哥忙工作,四弟忙學業,這都是正事呢,爺爺不必擔憂。”


    “你啊,最會替他們袒護了。作為兄弟,你要多和他們說一說,家裏團睦一些比較好。”


    “爺爺,我會的,爺爺,我扶你出去吧,快吃飯了。”


    “好……”


    ……


    許家,快快樂樂的用了夜宵暢聊一翻後,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了。


    許一笙拿出一個早準備好的蘋果,“長安,給你。”


    “怎麽又有蘋果?”


    夜宵時,茶幾上切了好些蘋果。


    “這個不一樣的!”


    “顏色不一樣?”


    晚上吃的是青蘋果、紅富士,這個是黃色的蘋果。


    “長安,這金帥有香味,你細聞聞。”


    見她興致好,秦長安就配合的湊近聞了聞,果然是帶有淡淡的芬香味。


    “這蘋果叫什麽?”


    “金帥!”


    “金帥?怪突兀的一個名字。”


    “不突兀的。”


    “紅富士又叫紅元帥呢。”


    秦長安:“……”


    許一笙嘻嘻一笑,靠近啵唧的親了下秦長安,說:“你要一生平安”,把金帥放在茶幾上,“明天起來再吃!”


    躺下去許久,許一笙還未睡著,想來是家裏的床,不夠寬敞,兩個人睡有些擁擠的緣故,許一笙便輕戳了下秦長安,靠近他耳邊,輕輕說長安,你睡著了嗎?


    秦長安在想一些問題,聽到許一笙的聲音,一時呆住了沒回答。


    “睡著了呀……”


    許一笙輕輕躺下,自言自語的句。


    呼了口氣,腦袋輕輕搭在秦長安肩膀旁邊,喃喃自語道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也真是幸運的東西。人也是好奇怪,經常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長安,冷戰的那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常覺得有些行屍走肉,比在g市待的時候還難受。因為在g市時,沒有聯係,見不到你,我還能幻想你心裏還有我,還可以做做夢,可冷戰的那幾天,見到你卻視同不見,冷漠得讓人害怕,你不喜歡我,表現得明明白白,我便是連夢都做不成了。


    我埋怨過命運的不公平,但現在,我隻覺得自己很幸運,以後,我再也不會猜忌你了。我會永遠相信你。


    對了,你母親留給我的手鐲還在呢,她說我們在一起會平平安安的,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我也會努力做好的,長安,我願用我十年壽命換你一生長安……


    許一笙說著說著就困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睡著了。


    秦長安卻是越聽腦袋越清醒,心裏感動的同時覺得愧疚,她還和當年一樣的純潔善良,自己卻不在那樣有耐心了。


    這一切的隔閡,都是自己錯。


    “一笙……”


    秦長安把人給攬進懷裏,麽麽額頭,“總要有你在,我才能一笙長安。”


    你願用你十年壽命換我一生長安……我也願意我的一切換你無憂無慮……


    我會好好待你,我們會好好的,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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