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奕軒親自監督士兵們操練,一個一個地觀察。幾萬人從早操練到下午,隻中午原地休息吃了頓午膳。


    李奕軒一個一個看過來,都不曾發現有一個士兵的腿有傷。要麽這幾萬人裏沒有凶手,要麽就是凶手太會偽裝了。但這絕無可能,他的箭矢是特質的,箭頭上有倒勾,拔出時連皮帶肉,常人絕忍受不了這般疼痛。


    孫輝急急從外麵趕回來,在李奕軒的耳邊,竊竊私語。李奕軒的雙眼發出可怕的精光,“走,去看看。”


    李奕軒一撩帳子,大步跨入其中,在床邊站定。床上躺著的人叫秦克勤,是秦國公府上出來的人,論資排輩,是秦立誠的表哥,剛滿二十二歲。


    躺在床上的秦克勤激動地起身,“將軍,屬下無能,未能探得叛軍的兵力部署,反而傷了自己。”


    李奕軒揮退孫輝和正在給秦克勤上藥的軍醫,單獨麵對秦克勤。他麵色沉重地坐在秦克勤的床沿,仔細瞧著他腿上的傷。“在哪裏受的傷?”


    秦克勤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在敵軍營帳附近的樹林。”


    “這是箭傷。”他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陰森。


    “是,就是這支箭。”秦克勤故作冷靜地遞上方才軍醫拔出的箭頭,額上的冷汗卻出賣了他,此刻的他內心波瀾起伏,生怕李奕軒看出異狀。


    李奕軒拿起箭頭仔細端詳,口氣卻有些冷然,“你可知我的箭頭上有倒勾,拔箭之時,必定連著皮肉一起,血流不止。”


    “屬下不明白將軍的意思。”秦克勤知道,李奕軒已經有所懷疑,但他必須保持冷靜。


    李奕軒冷笑一聲,將箭頭插進了秦克勤大腿的傷口處,分毫不差,“愚蠢!居然妄想用一支普通的箭頭掩蓋我的箭頭傷口。”


    秦克勤痛苦地大叫,眼神淩厲看著李奕軒,“將軍這是要冤殺忠臣?”


    李奕軒嘲笑道,“刺殺郡主算哪門子忠臣?”


    “我不明白將軍在說什麽?”秦克勤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他賭這個沒背景,沒後台的李奕軒不敢殺他。


    “我已確定你就是刺殺花語柔的刺客,我勸你此時交出解藥,我尚能留你一命,否則我現在就拔出箭頭,想必軍醫也難救你性命。”李奕軒又將箭頭往裏插了些,痛的秦克勤齜牙咧嘴。


    “嗬嗬,今日我交不交出解藥都是死,黃泉路上有郡主相伴,也是妙極。”看來今日難逃一劫,這花語柔斷不能留,否則秦家必難逃那個人的毒手。


    “你以為我不知你身後是什麽人嗎?你當真以為她能從我手上護住秦家?今日花語柔若是毒發身亡,明日我便讓你們整個秦國公府陪葬。”李奕軒的眼中殺氣騰騰,並不是說說而已。


    秦克勤笑了,“李將軍,你當真在意她便會知道,秦家有郡主青梅竹馬的秦立誠,你不會動手。”秦克勤不明白這李奕軒為何這般維護花語柔,明明此前他很嫌棄花語柔,當著全京城的人羞辱了她。今日卻這般步步緊逼,又是為何?


    “若她死了,全天下都能為她陪葬。”李奕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花家已經隻剩她一人,你們何必這般趕盡殺絕?一個無權無勢無靠山的郡主,也值得你們這般費盡心機?”秦克勤身後的那個人針對的到底是花家還是太後?


    “我隻聽命行事,將軍所問,我無法回答。”花家滅門的真相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這真相一旦公之於眾,整個皇室必將打亂,朝局亦會動蕩。


    “讓我來猜猜,你們是不希望她與朝中任何一家聯姻,尤其是丞相府。所以殺了她才是最好的選擇。”李奕軒無情地拔出了秦克勤腿上的箭,頓時鮮血從他的大腿汩汩流出。


    不等秦克勤開口喊叫,他便用之前花語柔身上拔下來的箭插進了秦克勤大腿的傷口處,“這支箭你應該認得。”


    秦克勤驚恐地看著李奕軒,他簡直是個喪心病狂的魔頭,手段這般殘忍。“這支箭上有劇毒。”


    “今日我不想要你的性命,我隻想要解藥,交出解藥我便放你走。”李奕軒盯著秦克勤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果然秦克勤猶豫了,“當真放我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活著,便還有機會殺花語柔。


    “我是定遠將軍,自然是說到做到,絕無虛言。”花家滅門的真相還要靠秦克勤這條長線釣出來,自然是要留著他的命。“回去給我帶個話,告訴你身後的那位,花語柔我保下了,有本事就來搶。”


    秦克勤好好思索了一下李奕軒話裏的可信度,最終決定選擇相信,“這是解藥。”為了取信李奕軒,他自己先服下了一顆。


    李奕軒拿過解藥,“毒藥也交出來。”他信不過秦克勤,必須要找人試藥後,方可給花語柔服用。


    秦克勤同樣交出了解藥,“準備一份文書和一輛馬車。”平叛中途回京若沒有文書,並遭人懷疑。即已經打算回去,就一定要有完全的準備。


    “那是自然。”李奕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便不與秦克勤多做糾纏,將剩下的事交代給了孫輝,便往自己的軍帳而去。


    花語柔看著春風滿麵的李奕軒,便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刺客,這男人的效率果然不一般,放在現在絕對能開一家私人偵探社了。“刺客是誰?”


    “你不會想知道的。”李奕軒已經在進來之前找人試了藥,確定無誤後,將解藥塞進了花語柔的口中。


    “我有權知道,而且,知道了才好有所防範。”看李奕軒這表情,刺客保不齊是熟人。


    “秦國公府的人。”


    “哈哈哈,李奕軒,我還以為你多有能耐,這麽簡單的汙蔑你都看不出來嗎?”撇開公子幫的秦立誠不說,秦國公夫人從小便對她疼愛有加,怎麽可能派人在行刺。秦大夫人也是做過女將軍的,向來快意恩仇,不會做這種暗戳戳的謀劃。


    “信不信由你,朝中的這些老臣並非如他們表麵這般和順,背地裏的暗潮洶湧,豈是你這涉世未深的小丫頭能懂的。”當年,花家全族覆滅,秦家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從一個小小的先鋒將軍一躍成了國公,更是受到皇上的拉攏,將秦國公唯一的妹妹送進了皇宮,如今已經是秦皇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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