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柔不理會他,徑自提著玉佩端詳起來。胡人見被佳人冷落有些氣惱,伸手便要去搶玉佩。


    花語柔身子一蹲躲過了他的手,迅速從靴子裏抽出匕首,一個利落的轉刀,橫握刀柄,攻向胡人。那胡人沒想到花語柔會出招,一時不敵,竟節節敗退。花語柔攻勢極快,不讓那胡人有一絲拔刀的機會。


    “姑娘真是好身手,你不該活在這天朝的京都,你該是草原上翱翔的鷹。”胡人英挺的眉毛一挑,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招招狠辣的姑娘。她是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而他最喜歡馴服烈馬。


    花語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殺氣盡顯,這胡人竟敢調戲她,今日必定要給他些顏色瞧瞧的。“在我的地盤還敢如此放肆,今日便要讓你瞧瞧我們天朝女子的威力。”花語柔加強的攻勢,此刻那胡人雖應對得有些吃力,但漸入佳境,慢慢找尋到了一些竅門,開始巧妙地躲避花語柔的攻勢。


    一旁的李璟程的折扇收起,看著這局勢對阿姐甚是不妙,便以折扇掩麵,悄悄對尉遲沭耳語了幾句。


    尉遲沭點點頭,便衝進兩人的攻勢,打斷了兩人的爭鬥。


    那胡人明顯有些不悅,開始攻擊尉遲沭,尉遲沭可不是省油的燈,他拳拳見肉,用力打在那胡人身上。那胡人後退幾步,滿眼的不服氣。


    秦立誠和尉遲沭將那胡人擋在外麵,不讓他接近花語柔。


    “這是我與那姑娘的事,你們讓開。”那胡人眉頭緊皺,十分不悅。


    “休想以這種方式接近阿姐,你這種登徒子我們見多了,滾一邊去。”秦立誠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哼!”尉遲沭也是一臉威脅,阻擋著胡人。


    花語柔也覺得再打下去,體力必定不如這胡人,到時要吃虧,正想著找個台階下,這小璟程當真是善解人意。


    李璟程則護著花語柔離開,離去時,花語柔回頭看了一眼那胡人,心下疑惑不已,哪裏來的胡人?京都她時常出來逛都不曾見過他這打扮的人,近日怕是朝中要有大事發生了。


    那胡人五官深邃,衣著華麗,貴氣逼人,器宇軒昂,應該是個皇族。


    胡人戀戀不舍地看著佳人離去的背影,覺得甚是惋惜。


    秦立誠和尉遲沭見花語柔已走遠,這胡人又單槍匹馬不敢輕舉妄動,便也轉身去追花語柔。


    一旁的小販見胡人的目光依戀著花語柔,深深歎了口氣,“看公子的打扮,是外鄉人吧。你惹誰也不要惹那姑娘,吃罪不起。”小販一臉的認真,還時不時地偷瞄花語柔方才離去的方向,生怕她又去而複返。


    “怎麽說?那美麗的姑娘是何方神聖?”胡人從腰帶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販,以此來換取消息。


    小販環顧四周,見現下無人注意這裏,便眼疾手快地收下了銀子,開始娓娓道來,“她明為花家的郡主,實則是京城最大的女惡霸,日後見了她,記得躲著點走,莫要招惹她,更不要與她搶東西,她可是個什麽都做出來的主,背後又有公子幫三大家族撐腰,如今又得丞相府庇佑,更是有恃無恐。”


    胡人點點頭,了然於心,原來是花家的郡主,有意思。


    小郡主,我們遲早會再見麵的,那時,你便跑不掉了。


    ——


    三位小公子眼看著花語柔的玉足踏入丞相府大門,這才放心離去。花語柔回到府中,便隻待在房中,不曾出去,她對著新買的玉佩發呆。


    桌上一共是兩枚玉佩,一枚是今日新得的,另一枚則是當日她出征之前,從魏西施身上搶下來的,彼時他拿走了她的金釵,她氣不過,便搶走了他的玉佩。如今她買了另一塊玉佩還他,隻是她拉不下這個臉,不知該怎麽開口。


    一桌子的飯菜,她不曾動過一口,反而瞅著玉佩,一瞅便是一個時辰,下人們懼怕她,也不敢上前勸誡,隻得在門外候著,等待主子隨時召喚。


    魏懷瑾步入房間,見一桌子菜不曾被動過,怒火中燒,“怎麽又不吃飯?”他的口氣十分不善。


    花語柔抬頭,一張金色的麵具映入眼簾,“這麽多天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在醞釀筆墨,準備寫休書給我了。”


    魏懷瑾心中失笑,卻不敢表露,他怎麽可能會休了她?這輩子,隻有她負他,他永遠不會背棄她。


    “你我是太後賜婚,我不會休妻。先吃飯。”魏懷瑾坐在她旁邊,為花語柔布菜,發現菜都已經涼透,惱怒不已。


    “今日是誰當值伺候,滾過來。”


    一名小婢女戰戰兢兢地跪在了魏懷瑾的麵前,聲音顫抖不已,“回公子,今日是奴婢當值。”


    “少夫人的菜已經涼了,不知道重新換一些熱的嗎?”


    “是!”婢女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魏懷瑾手中的筷子扔在了那婢女身邊,大吼,“還不快去。”


    “是是是!”小婢女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間。


    花語柔嘖嘖有聲,對魏懷瑾的態度表示頗為唏噓,“我是個練武之人,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冷了也能吃。”


    魏懷瑾卻搖搖頭,隻許她吃一些涼菜,其他的菜肴等重新上過才準她吃。


    花語柔撇撇嘴,心想這書香門第繁文縟節太多,日子當真不逍遙快活,她不甚喜歡。她將玉佩仍在了魏懷瑾麵前,淡淡地說道,“送你的,今日特意上街去買的。”


    魏懷瑾有些驚喜地拿起那塊玉佩,不是特別上等的玉料,確也是晶瑩通透,毫無瑕疵,玉佩的正麵刻著精致的貔貅,背麵則刻了木蘭二字。他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這十年裏,每每隻有他送她禮物,她從不曾回贈過他一樣東西。這是她送他的唯一一件禮物,他小心地捧在手中,視若珍寶。


    禮物這東西,向來不在乎價高價低,隻在乎是誰送的。


    “我知你這幾日有些氣悶,便買個小玩意兒送你,你就別生氣了,那日太後麵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花語柔覺得她此刻服個軟,晚上便會有人暖腳暖床,這買賣甚是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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