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衡哭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當他發泄完情緒,再起身時,眼中全是殺氣,咬牙切齒地喊出那三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字,“魏懷瑾!”


    花語柔眼珠一轉,覺得這拓拔衡可以利用,“大王子想要殺魏懷瑾,我可以幫你。”


    拓拔衡狐疑地看著花語柔,“你?”


    “我聽聞魏懷瑾思念亡妻,便四處搜羅與他亡妻相似的女子,而我有自信能引起他的注意,然後伺機殺了他。”花語柔淺笑,魅惑眾生。


    拓拔衡再次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你的長相,除了身形,其他沒有一處像阿柔啊。”


    “我會舞槍,小王爺說過,花語柔生前最喜歡舞槍。”


    拓拔衡點點頭,“確實如此,可你與那魏懷瑾又有什麽深仇大恨,要置他於死地?”拓拔衡完全想不出花語柔想要殺魏懷瑾的動機。


    花語柔狡猾地說道,“我本京都人士,家父家母當初就是得罪了魏懷瑾,懼怕他的權勢,才帶著我逃到這邊關的,若非如此,他們又怎麽會在此遇見強盜,死於非命,他便是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禍首。”語畢,還不忘捏碎了椅子的扶手,以示她的憤怒之情。


    拓拔衡一挑眉,有些信了。


    “為了讓我更容易引起魏懷瑾的注意,還請大王子為我打一把與花語柔一模一樣的紅纓槍。”她的那把槍此前遺落在魏府了,不知魏懷瑾有沒有將其扔了。


    拓拔衡有些訝異,“你連阿柔的紅纓槍都知道,看來李兄對你很是信任,居然什麽都跟你說。”


    花語柔神秘一笑,不再言語,此番她定是要將這負心漢魏懷瑾玩弄於鼓掌之間。


    “木蘭姑娘便下去好生休息,我命人連夜趕製紅纓槍,在我們啟程之前必定送至你房中。”拓拔衡向來不拖泥帶水,既然這個木蘭姑娘與他同仇敵愾,他何樂而不為。


    ——


    這是一個大雨紛紛的日子,魏懷瑾獨自一人來到花語柔的墓前,這一年裏,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打開她的墓室,進去看看她,可是都忍住了,可今日是花語柔的忌日,他再也抵不住對她的思念,想要偷偷打開她的墓室,進去看她一眼。


    可是這一年裏,他從不敢打開她的墓室,他害怕,彷徨,愧疚,他沒有顏麵見木蘭。


    一年前他命藍玉用特製的藥水保存花語柔的屍身,希望能長長久久地看到她的容顏,不知木蘭現在如何了?


    卻在墓室不遠處發現了一條密道,密道口的木板原本被泥土覆蓋,因大雨衝刷而露出了木板的一角,魏懷瑾狐疑地打開木板,走了進去,竟然是一條密道。牆上竟然還有熄滅的火把,看來這密道經常有人來。他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火把,小心翼翼地往更深處走去。


    他驚訝地發現,這密道直通墓室,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棺槨,打開發現,裏麵躺著花語柔。


    他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一年來的相思此刻全數湧了上來,如洪水衝破了堤壩,一發不可收拾。“木蘭......”他伸手去觸摸她的臉龐,她一點都沒變,還是一年前剛死去時的模樣,這一身華麗的喪服,還是他親手為她穿上的。“木蘭,我來看你了,我太想你了,你何時來將我帶走?”


    魏懷瑾痛哭了起來,對花語柔的思念和愧疚,折磨地他死去活來,恨不得能隨她而去。若不是這些年他在朝中大動幹戈,轉移視線,此刻早已瘋了。


    他執起花語柔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突然他的臉色突變,眯起眼,細細看著棺槨中的女子,臉色突然黑了起來。片刻之後,他若無其事地放開那女子的手,將棺材板蓋好,悄然從密道離開了。


    ——


    今日便是拓拔衡動身前往京都的日子,李元瑢卻來找他,“大王子,求求你,帶我一起去京都吧,我母後死了一年了,我還未曾回京都祭拜過。”母後死的時候,拓拔衡便將她軟禁了起來,不讓她回京都。


    拓拔衡冷然看著李元瑢,“哼,你還有臉跟我提那個賤人,秦家害死了我的阿柔,她更是阿柔找的花家覆滅的真凶,你作為這樣一個年古罪人之女,有什麽臉要求我帶你回京都?”


    李元瑢自從少了母後的助力,在這柔然王宮更加舉步維艱,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此刻她唯一所求便是能回京都祭拜母後,“大王子,你就看在我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答應我吧。”向來驕傲的她,如今放下公主的自尊,卑微地祈求他的憐愛。如今柔然王的身體日漸油盡燈枯,長久臥病在床,這柔然王宮便是拓拔衡隻手遮天,日後也是他的天下,她若不識時務,日後隻會處境更加艱難。


    拓拔衡冷笑,攥住她的下巴,無情地說道,“我的母妃啊,你摸著良心說說你愛的是我嗎?你愛的是我的權勢,是我的庇佑。”


    李元瑢咬著唇不說話,她無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她的心裏從來隻有過一個男人,那邊是李奕軒,隻可惜他已經死了。


    拓拔衡冷然推開她,嘲弄似的看著她,“可惜了,論相貌你比不過我那些美妾,論性子,你比不過我的阿柔,你哪裏來的自信,癡心妄想我會愛上你?”這李元瑢最大的問題就是永遠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異想天開地想要取代阿柔在他心裏的位置,怎麽可能?阿柔豈是她這種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


    李元瑢軟軟地癱坐在地上,默默地哭泣,她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愛著花語柔,她不明白她為何會淪落到這番田地。可惜那個賤人死了,她無法遷怒與花語柔,隻能忍下這口氣。


    拓拔衡起身準備去叫木蘭啟程,離開前不忘要折磨李元瑢,“我親愛的母妃,我要你在這柔然王宮孤獨終老,受盡折磨,以告慰阿柔的在天之靈,這是你們秦家欠她的。”說罷便瀟灑地轉身離去。


    李元瑢趴在地上捶打著地麵,發泄著心中的怨恨,泣不成聲。


    她今日所受的這一切都是花語柔的錯,都是那賤人的錯,她要讓花語柔在乎的一切從這世上消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入侯門坑似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咼子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咼子唁並收藏一入侯門坑似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