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瑾帶著花語柔到處玩,帶著她穿梭在各個部落間,領略不一樣的風土人情。他們喬裝改扮,一路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花語柔覺得這原本是最愜意最理想的婚後生活,可是她心裏清楚,魏懷瑾的身上是有責任的,無論是‘亂’,還是相府,他都不可能一輩子這麽任性地玩樂。他白天陪著她四處遊玩,晚上在她睡去之後,還起來處理公事,給京都傳信,有時她午夜夢醒之時,見他在房間的角落裏,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埋頭書寫。


    她有些心疼他,覺得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都會垮掉的。熬夜黨通常沒什麽好下場,心肝脾肺腎都會有問題,搞不好年紀輕輕就成地中海了,那就可惜了他這絕世容顏了。她心中臆想著他禿頂的模樣,忍不住一哆嗦,她可接受不了。


    她看著魏懷瑾,悠然開口,“魏西施,你還不睡嗎?”


    “還要一會兒。”魏懷瑾抬頭,望向花語柔的時候,眼底全是溫柔的笑意,“木蘭,是這油燈太亮,擾你睡眠了嗎?”


    花語柔搖搖頭,她起身走向他,好奇他每夜忙碌的是什麽?魏懷瑾見她隻著一件肚兜便下了床,眉頭頓時皺緊。邊關的夜晚要比白天冷上許多,他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花語柔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帶著他體溫的袍子已經結結實實地裹在了她的身上,瞬時間他的氣息包裹住她的全身,讓她有些羞澀。以前她可不是那麽害羞的人,可是自從看清了對他的情誼,便越發覺得嬌羞。“沒有,隻是我一人睡,有些不習慣。”她咬著唇,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果然她習慣了他睡在身側,翻身之後腿沒有地方擱,甚是不舒服。此前過了一年沒有他的日子,也不覺得什麽,此刻是怎麽了,越發的不像她自己了。


    魏懷瑾將她抱起,自己繼續坐在桌案邊,書寫了會兒,將信件裝進信封,封好蠟油,一擊掌,便有一個暗衛從窗戶裏跳了進來,將信封取走。


    魏懷瑾寵溺地將花語柔抱回床上,“木蘭,你以前可沒這麽黏人,如今這是怎麽了?”


    “你不喜歡嗎?”花語柔眨了眨眼睛,看著魏懷瑾。


    “喜歡,你什麽樣我都喜歡。”他脫去披在她身上的袍子,將她平穩地放在床的裏側,蓋好被子,就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同榻而眠。他轉身用暗器熄滅了油燈,頓時屋子裏更加昏暗,隻有少許的月光從窗戶裏透進來。


    “魏西施,最近我心中總有些不安,你說我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嗎?”黑暗中,她微微抬頭,望著他臉的方向,雖然看不清他的臉。


    魏懷瑾有些緊張,他當然知道,有些事,根本瞞不住,總有一天會爆發,隻是他太過迷戀此刻的安好,更無法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木蘭,以後的事我們誰都無法預料,過好當下便好。”


    花語柔想了想,魏懷瑾說的沒錯,她不知怎麽來到這裏,日後也可能不知怎麽就回去了現代,到那時,魏懷瑾該怎麽辦呀,她又該情歸何處,“魏西施,我有些害怕,我怕我突然有一天就消失在你眼前了。”


    “不會的,木蘭,我不會允許你消失在我眼前。”魏懷瑾自然清楚花語柔說的是什麽,這個問題,藍玉不止一次問過他,而他依然選擇將一顆心放在她身上,無論她在哪裏,無論她去哪裏,他必定要跟隨。


    “很多事,從來就沒得選,魏西施,就像你不能選擇你有一個宰相爹爹,又有一個‘亂’首領娘親,而我從來到這個世上開始,就沒得選。我來自的那個世界,跟這裏完全不一樣,我很懷念,也曾想過尋找回去的方法。可自從遇見了你和公子幫,我便再沒有想過要回去了。這裏有我太多的回憶和牽掛,我舍不得。”她悄然落下一滴倔強的淚水,心一陣陣地疼,“可現在,感情越深,越離不開,我越來越害怕突然的離別。”


    此刻幸福得很不真實,如果從來沒有得到,便不會害怕失去。可一旦嚐到了各中滋味,便再難放手。她從未想過,她也會有一天活著這麽不瀟灑。


    魏懷瑾摟緊她,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木蘭,別怕,我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來找你。除非......”他頓了頓,心刺痛了一下,生疼。


    “除非什麽?”花語柔閉上眼,靠著他的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安定不少。


    “除非,你不要我了。”紙包不住火的那天,便是她不要他的時候,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花語柔以為定是之前她太苛待他了,讓他這般小心翼翼,謹小慎微,“魏西施,你這麽好看,我怎麽會不要你。”她抬頭,撫摸他的臉龐,食指停留在他的薄唇上,不多想,便吻了上去。


    魏懷瑾閉上眼,回吻她,無比慶幸自己的爹娘給了他一副好皮相。隻要她能留在他身邊,即使是因為他的容顏又有何妨。“木蘭,我愛你,我不奢望你愛我入骨,我隻願你時時將我放在心上。”


    花語柔點點頭,將他抱得更緊,像薔薇藤蔓緊緊地纏著他,“魏西施,這世上我擁有的本就不多,請你永遠不要背叛我。”


    “我不會。”他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保證。


    花語柔在他的柔情中慢慢入睡,她又做了一個那個奇怪的夢,夢裏那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了奇怪的管子,血壓儀規律地運行著,她是活著的,可她沒有一絲表情,又像是死了。那個女子是誰?和她到底有什麽關係?而在她病床的旁邊,睡著另外一個男子,那男子與魏懷瑾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龐。


    花語柔永遠不會想到,這十幾日的玩樂,會給她以後帶來多大的麻煩。一個生命悄然在她的肚子裏生長,成為她和魏懷瑾之間永遠斬不斷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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