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推開門,見蘭芳正趴在床上費力的撐起身子下床迎接林瀟。


    林瀟上前一把扶住她:“我給你帶了吃的,你先吃東西罷。”說罷就扶蘭芳坐到桌前,將飯菜一一擺上了桌子。


    蘭芳沉默的吃完了一頓飯,就在林瀟將剩菜收緊食盒的時候,蘭芳默默地問了一句:“主人,可是蘭芳惹您不開心了?”


    林瀟搖了搖頭,對蘭芳笑了一下道:“沒事,別擔心,你且在床上休養幾日,這幾天我在臥房處理公文,有事就叫我。


    蘭芳一把拉住了林瀟,為難道:“是蘭芳沒用,給主人添麻煩了,有什麽氣您衝我來吧,別得罪王府的人。老爺臨走前特地囑咐我要幫您料理好衣食,沒想到卻是蘭芳給主人惹了麻煩。”


    林瀟看著一個未及豆蔻的小姑娘這麽求自己,心裏也不是很舒服,於是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才出了這些個岔子,錯不在你,乖乖的養好傷。”


    就這樣林瀟就在短短的幾天之內,收拾好了京都的一處房屋,連帶自己和蘭芳一齊搬了進去。


    掌櫃的再見林瀟的時候,林瀟的打扮已經回到了之前的風格,添宅的那日還不住的打趣著:“還是這樣的林掌櫃瞧著親切……”剩下的話全被林瀟一個白眼給瞪了回去。


    將蘭芳安頓在新宅一切安排妥當過後,林瀟默默地將掌櫃叫了過來,不著痕跡地低聲在他身邊道:“你去,找人將梟王府管家的尾指拿來。”說完就繼續笑著招呼客人去了,掌櫃的無話,也陪著林瀟繼續招呼著來人。


    過了幾日,蘭芳的傷也養好了,繼續每日叫林瀟起床,伺候她穿衣吃飯梳妝打扮。


    那日有人敲門,將一個巴掌大小的布團遞給她,叫她交給主人林瀟就離開了。


    蘭芳不敢不聽也懂得規矩不敢偷看,默默地把布團交給林瀟,可林瀟隻是看了一眼那個布團,就丟了,也沒說什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直到那日蘭芳帶著宅子裏的幾個丫頭出門添置家務的時候,聽街上的小販碎嘴,說梟王府的管家被人剁了手指,把蘭芳驚了一跳。


    趕忙帶人趕回家中,整個宅院並不如她家老爺的深,也不如王府的華貴,幾步就找到了林瀟,將市井裏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她。


    林瀟輕輕一笑,對此事並不驚訝,還雲淡風輕地詢問著中午吃什麽。


    而梟王哪裏,管家出事的當天他就知道了,岩戮也在一旁,一臉八卦的貼近問道:“你說,是誰幹的?”


    梟王輕輕一笑:“除了陳墨就是林瀟,跑不了這兩個人。”


    “陳墨和林瀟什麽關係啊?怎麽可能是他?”岩戮搖了搖頭,“我看啊,是林瀟的可能更大。”


    “若真是林瀟……”梟王妖冶的臉上帶著深不可測,“那這個人,可就有意思多了。”


    岩戮看向梟王道:“畢竟是王府的管家,要不要去查一查?”


    “去吧,若真是林瀟所為,這事就此作罷。”梟王頭也不抬的說完,岩戮點了點頭人就緩緩消散在了當場。


    ……


    轉眼就是製科的日子,四月,林瀟和玄尚帶著眾位師弟以及一些其他的士子們一起參加了考試。


    考策官戶部侍郎楊於陵、吏部員外郎韋貫之,皆是梟王門下,考覆官皆是翰林學士、白樂天先生也居於其內。


    看了這個考官的配置,林瀟心裏坐實了個七八,今日就是她糊了馬糞上去也能被說成是特立獨行劍走偏鋒撈個及第。


    直言極諫科無非是就是那些朝堂上弊病,林瀟也沒怎麽當一回事,如實寫明了朝政和各藩鎮之間的糾葛,略做了些評判,就這樣結束了。


    考試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是考完之後的狂歡必須有頭有臉。為了避嫌,林瀟沒請白先生和幾位考官,隻有他們師門幾人在她的宅子裏放聲高歌飲酒作樂。文尚多日以來苦讀古簡文書,那幅嚴陣以待的架勢碰見了這等放肆灑脫也不由得軟了,微笑著和林瀟他們玩鬧在了一起。


    同考的幾名士子林瀟都不太識得,也沒好意思下那個請帖。


    熱鬧之餘,有師弟喝醉了,和林瀟玩笑道:“沒準這次我們能飛黃騰達,到時候先把師姐嫁出去!讓她還在書院鬧騰。”


    林瀟哈哈一笑:“就你?自己還沒有媒婆提親倒是關心起我來了?怎麽?師姐就這麽礙你的眼?”


    “哎,別聽他胡謅,師姐這些日子收拾幹淨了,我都快不認得了。若是真沒有人慧眼識英……”師弟狠狠拍了拍胸脯,“師弟我,願意代勞。”


    “哈哈哈哈……”眾人笑鬧做一團。


    文尚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差不多了,瀟兒好歹也是個女兒家,不許拿這個取笑。”


    林瀟一拍大腿:“你們瞧,還得文尚師兄罷?你們這些登徒子,一個個的都是……啊……著相!庸俗!俗不可耐!”


    又一師弟湊上來,壓低了聲音,隻見那師弟問道:“林師姐,你識得這些人,你說這次製舉,咱們師兄弟們有譜麽?”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看著她。


    林瀟笑了不著痕跡的撇了一眼文尚,隻見文尚低頭飲酒,並沒多說什麽。


    林瀟又轉念一想緩緩打趣道:“再過些日子就放榜了,你們考成什麽樣我怎麽知道?”


    文尚還是默不作聲,隻靜靜的喝著自己的酒。


    眾師弟可沒那麽好言語,全都纏著師姐,非要林瀟說出個門道。畢竟都是年輕人,而且躍淵弟子沒有什麽濫竽充數之輩,紛紛指責師姐不顧同門之誼。


    林瀟笑了:“這些年的製舉考試你們也都見了,沒什麽特別的,極諫這種東西深入淺出簡單易懂在我看來最為得道。不知文尚師兄怎麽想的?”


    文尚笑著點了點頭:“瀟兒和我想的一樣。”


    一師弟心直口快,埋怨道:“師姐光會說些漂亮話來哄我們,這次製舉在新皇登基之初,朝廷剛曆了一場血雨腥風,文人中,就連文采斐然豔壓群芳的劉禹錫都被連坐。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就不信師姐沒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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