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寒,列國戰,但來屠蘇求公主。國家寧,百姓和,公主變做美嬌娘……”


    街上,三五個小童哼著童謠,有的拿著小糖人,有的舔著糖葫蘆,蹦蹦跳跳從門前跑過。


    咱們屠蘇未出嫁的,隻剩有一位公主。便是鍾翠宮蕭太妃的掌上明珠,先皇的眼珠子,也是那一對龍鳳胎的姐姐,如今隻有八歲。


    “小石頭,這份兒送到王府王妃打丫鬟桂兒手上,這份兒送到我娘手裏。”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我招呼門外忙活著的小石頭過來,並將昨夜整理的包裹和兩封信遞給他。


    “好的。可用小的捎些什麽話兒?”


    “不用,話兒都在信上了。早去早回,回來給你包紅包!”


    我將東西遞給小石頭並催促道。


    “好嘞。那可得是個大紅包,小的等著。”


    小石頭兩手作揖,那種包裹信件便出了門。


    看著他歡快著步伐就要走出門去,我樂嗬嗬的喊道:“好啊!不夠的我要你家大人給你補上!”


    忽然,小石頭一個趔趄,轉過頭來,陪笑道:“那……那還是,算了吧!”


    “那你還不快去!還講什麽條件?”


    我揮了揮手,佯怒。


    那小石頭聽見後,一麵應了句“好”,一麵小跑這便套馬去了。


    頭一年不在家裏過,心裏空落落的。沒錯,我想家了,還想師傅,大程,還有瀲灩了。


    我甩了甩頭,另一份包裹為了答謝王妃的雪蓮。至於我沒有親自去送,也是因為不想被旁人認為我治好了容曄,便抱住了王妃一家的大腿,從而連累了從不參與朝堂之爭的大王爺。


    畢竟,我住在墨棠這兒。而墨棠又在太師手下做事,而太師長女正是如今的皇後娘娘,這其中的聯係千絲萬縷。


    用過早飯,將這幾日的草本藥油打包好,準備進宮提前拜年。這次入宮,是我這麽多次入宮裏唯一一次主動入宮。


    一個時辰後,蕭太妃的鍾翠宮。


    “紅玉姑姑,醫女,杜氏梨淺求見太妃娘娘,求您代為引薦。”


    我一麵討好的說著,一麵將盛滿銀兩的荷包塞進太妃身邊大宮女紅玉的手裏。


    紅玉將荷包退回我手裏,搖了搖頭,為難道:“杜姑娘,不是我不願幫你,實在是這幾日太妃娘娘……”


    “啪……”


    茶杯摔裂的聲音。


    緊接著便聽見裏間傳來太妃娘娘的嘶吼:“你們在背地裏議論,便不隻是掌嘴……紅玉,紅玉呢?”


    “來了!太妃娘娘!”


    紅玉給我一個眼色便小跑著進去伺候了。


    一刻鍾後,“杜姑娘,你咋還沒走呢?”


    紅玉從裏間出來,拿著一張濕帕子,看見我一愣,開口問道。


    “紅玉姑姑,太妃娘娘可是心煩意亂,即使寒冬臘月也長想吃冷食?”


    我並未回答她,隻是笑著點頭反問道。


    “嗯,確是如此。杜姑娘……?”


    紅玉停下步子,蹙著眉疑惑的看著我。


    “這個香囊勞煩姑姑綴在太妃娘娘的湯婆子上。”


    說著我便將之前準備的香囊遞了過去,繼而道:“梨淺醫術微末,裏麵裝有草藥,舒緩安眠,凝視養氣的。”


    “好,杜姑娘有心了。”


    紅玉接過,細嗅了一下,神情舒緩,“果然是好東西,姑娘等等。”


    說罷,便將帕子交給了身邊宮女,自己拿著香囊進去了。


    片刻功夫後,隻聽“吱呀”一聲,裏間的小門一開,紅玉探出一個頭來,“杜姑娘,太妃娘娘召你進去。”


    我頷首道謝,並將紅玉之前退給我的銀子小心塞了過去。這次她也沒在推遲,我趕緊跟了進去。


    “這香囊你做的,確實好用。本宮吸了下,胸口覺得舒坦多了。”


    太妃娘娘拿著香囊,幾個宮女小心翼翼的給她按著太陽穴。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太妃娘娘謬讚了。”


    我頷首作揖。


    “聽聞你之前便治好了大王爺家容曄的怪病,今日你既然來了變也給本宮看看吧!”


    說罷,蕭太妃擺了擺手,示意那幾個按摩的宮女下去,並伸出一截子藕白的手腕,輕輕的搭在小桌上。


    我道了聲,“民女遵旨”便走過去,像伸手給太妃搭脈。


    “如何?”


    我剛抬起手指,蕭太妃便半眯著眼問道。


    “虛火過妄,失眠多夢,夜裏盜汗還時常驚醒。”


    我看著太妃的眼,對答如流。


    “你說的這些都對,禦醫早就說過了。我想問的是要如何醫治?”


    說著,太妃便又要火大。她端起手邊的蓮子杏仁茶便飲下一大口,這才堪堪壓住那拱起火氣。


    “醫治麽,有兩種辦法,一個是治表,我給娘娘開副和禦醫院差不多的苦方子,一日三次的喝上半月。”


    “這個不好,苦死了。還也不見好,你還是說說另一種方法。”


    太妃擺了擺手,打斷我,完全不似之兩月前,初次見麵看起來耐心祥和的模樣。我心裏有些難受,但我目前並未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


    “這個麽!還請太妃娘娘秉退左右。”


    我屈膝沉穩的答道。待屋裏宮人都下去,我才抬頭開了口:“第二種方法倒是可以根治。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比如說娘娘的病,便源於‘公主’?”


    “大膽?”


    和預料一樣,太妃一聽便勃然大怒。到底是上一屆後宮混出來的亞軍,不到三秒鍾,她便平靜下來。


    她一麵擺弄手指上的丹蔻,一麵半開玩笑道:“那倒是要勞煩杜醫師給本宮講講,這病又該如何醫治啊!”


    “公主雖然年幼,但是在屠蘇,十歲公主和親也並非沒有發生過。新帝登基不過兩載,國家邊防動蕩,這幾百年前的童謠被再度翻出來再傳市井,倒也不是什麽奇事。”


    我一頓,小心的觀察太妃的反映。此時她已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哦?杜醫師也聽見了?”


    我點頭默認,繼而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都說母子連心,而能讓太妃娘娘心神不寧的,怕是隻有玥公主和六皇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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