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帶著滿肚子的惱火走了,公孫黎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輕笑著偷耶劉華,道:“公子,你這是要將郡王往絕路上逼啊!”


    “妹子啊,要是他不往絕路上走,上絕路的,就是你家公子!”


    劉華也有些惱火,道:“政治上的事情你不懂,但有一件事情你記著,變法的人,從來就沒什麽好下場。”


    公孫黎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著劉華,怎麽會和變法扯上關係了?


    劉華道:“大唐的行政能力太臃腫了,皇帝為了權利的製衡,很多機構是相互疊加的,就拿戶部來說,上麵三省直屬的幾個衙門,就有著同樣的權利。無疑……戶部想要繼續實行我那一套,就的精簡自己,還要幾個新的機構。這事兒別說他一個君王,就連皇帝也得好好思考思考,該不該這樣幹,人是一個可怕的動物,他們在習慣了某種事情之後,最怕的是有人破壞,而我……一旦去破壞了這個,第一個不放過我的,就是這位郡王。”


    對,變法!


    雖說和行政沒什麽關係,但若是真要建立有效機構,就必須打亂了重組。


    這事兒是他能做的?


    這是要和天下人為敵的節奏,劉華有沒有那個能力先不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打死他都不幹。


    公孫黎對此是一知半解,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下也不在說什麽。


    ……


    皇帝終於清醒,不過皇後倒了下去。


    在大雨之中淋了那麽久,就算是個健康的人也會出現問題,何況長孫皇後的身體本來就很虛。李世民或許是很想繼續裝暈下去,可他的觀音婢終究是很重要的。作為一個皇帝,守在女人的身邊,讓無數的後宮嬪妃們嫉妒之餘,也是暗自心驚。


    縱然這票女人們知道,皇後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但是……無論皇帝如何寵信一個女人,都無法和這位發妻相提並論。


    孫思邈整治一番,無奈的講出了病情。


    “是風寒之症,而且……娘娘還有身孕。”


    李世民當場就懵了,吃驚的看著孫思邈,道:“孫真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劉華在此,估計會嗤之以鼻,告訴你……李治特麽終於被造出來了。


    “陛下,貧道對於岐黃之術還算了解,此事是不會出錯的,可娘娘忽然如此,怕是很麻煩……”


    他可是和劉華深討過給孕婦用藥的問題的,而劉華給出的答案是,是藥三分毒,給孕婦用藥是慎之又慎,就算當時沒事,怕是後遺症非常的嚴重。


    李世民陷入了狂喜之中,有些失態的捏住了孫思邈的手,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孫真人,那趕緊的開藥啊!”


    若是以前,孫思邈會直接用藥,但是現在……他卻猶豫了。


    “孫真人,這是何故?有什麽不妥之處?”


    李世民見到孫思邈如此,心中有些不喜,皺眉問道。


    “陛下,此事臣怕是不能。”孫思邈歎了口氣,道:“若是娘娘隻是單純的風寒,貧道自然可以對症下藥,可是……”


    他隻能將藥物對於胎兒的影響說了一遍。


    李世民聽的目瞪口呆,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道:“竟然如此?”


    畢竟,這是一個新型的理念,對於孕婦下藥,避諱極多,劉華又不是專職醫生,自然不能清楚其中的門門道道,一知半解的回答了孫思邈的疑問,隻能說是半瓶水咣當。


    “是的陛下,雖說娘娘解除了一時的痛苦,但是往長遠裏說,損害極大,以貧道而言,覺得,還是不開藥的好。”


    看著床上虛弱至極的妻子,李世民的眉頭緊鎖著。


    外麵忽然走進來了一個六歲大的胖小子,在掙脫了宮女奶媽的手之後,大聲喊著父皇就衝了進來,滿臉是淚的看著床上的長孫皇後,道:“父皇,母後她是怎麽了,怎麽了啊!”


    “泰兒莫要慌,你母後是病了!”


    “那為什麽不讓禦史來看啊,來人,來人,快請禦醫!”


    李泰眼神之中全是焦急,對於長孫皇後的病情明顯非常的關心,李世民也不忍講出殘酷的實情,也就沒阻止他。


    幾個禦醫被叫了進來,他們錯愕的給皇帝行禮,然後對著孫思邈拱了拱手,疑惑的開始檢查皇後的病情。


    所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但是,他們不同於孫思邈,直接開了藥。


    “讓人趕緊去給母後煎藥,母後太可憐了!”


    宮中的奴婢怎能知道,但卻被孫思邈叫停,道:“二皇子,皇後娘娘如今不能服藥!”


    “為什麽不能服藥?”李泰帶著惱怒,看著他道:“母後已經成這樣了,難不成就眼睜睜的看著?”


    小孩子將事情想得理所當然了,這群禦醫也太過於表現自己。孫思邈在這裏沒有開藥,他等也不想想是為什麽。


    李世民道:“泰兒,先下去吧!”


    身處皇宮大內,雖說李泰是個孩子,但所接觸到的灰暗麵遠遠的高於外界的人。沒辦法,這高牆深宮之中,無論男女都身不由己的加入了陰謀詭計當中,你不算計別人,就會被別人算計。


    李泰每天所能聽到的,看到的,無非就是這些。


    他一下子變得驚慌了起來,一個不好的念頭從心底升起,本能的以為,自己的父皇是要自己母後的命。


    李世民貌似有些煩躁,也沒將這些瞧個清楚,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其實他清楚皇後這是為何而病,為了修補他這個皇帝和李淵之間的關係,皇後所做的太多,昨日的事情就是個引子,點燃了她的焦慮,從而支撐她的那口氣轟然倒塌。


    皇宮中的事情已經完了,孫思邈提出了請辭,李世民雖然不舍,但還是放行。


    李泰在離開了皇後的寢宮之後,堵住了從裏麵出來的孫思邈,大聲的質問著。孫思邈隻能將一些事情解釋了一遍,李泰極其激動的吼道:“你胡說八道,絕不可能是這樣的!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就算母後有了弟弟妹妹,怎可能為了弟弟妹妹,致母後的性命而不顧,我不管,你一定要治好母後!”


    孫思邈的眉頭沒來由的皺了皺,他疑惑的看著這位二皇子,心中……有那麽點點的無奈和歎息。


    忽然他記起了劉華說過的一句話:性格決定了人生。


    而這位二殿下,貌似很自私啊!相比於長孫皇後肚子裏的弟弟妹妹,貌似……並不重要。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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