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攤主在一旁氣得直跳腳,撈起袖子上前,看著白小花細胳膊細腿的,最後還妄圖用她那膀大腰粗的身形來威懾著白小花。


    白小花卻是理都沒理會,腳步輕輕挪了挪,站到兩名巡坊差役的身邊。


    瞧見兩位官差,便是再如何橫,那婆娘也是不敢得罪的,值得歇了要教訓人的心思,跟著擠到官差麵前。


    “官差大人,民女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都靠這個小攤兒營生維持著生計,您二位可不能就這麽斷了人的活路啊!”


    巡坊差役皺了皺眉:“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仿佛是我們哥兩個要逼死你死似的?若不是你在這裏故意惹是生非,會惹惱了人家嗎?如今你下場還算是好的了!照我看就應該將你押進牢裏頭!莫要再多做糾纏,不然我們兄弟二人不客氣!”


    被巡坊差役這麽一堵,眼見著白小花取了銀錢,真真是要連帶著將她的攤位也買下來,頓時才曉得對方不是說大話。


    心下一慌,連忙道:“我這攤子來的可比你們早!你們怎麽能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占了?”


    白小花數著銅板,聽了這句話,忍不住抬頭冷笑道:“那個地兒也是我們先占著的,你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想要趕我們走?”


    “況且我這是要付銀錢拿對牌登記的,到時候稅金照繳,你未登記領牌,我搶先買下不要你待在這裏有什麽問題嗎?你要是有那個能耐,使銀兩買斷我那攤兒也行。”


    攤主忙道:“我也要付銀子!官差大人,我也要領牌子的,這個攤位一向都是我的,先來後到也應該先我拿牌子吧!”


    巡坊差役對視一眼:“原本是這個道理的,不過想著你與隔壁攤位也相處不過來,若是將你們兩個安置在一處,恐怕到時候會生出不少的事端。”


    “這……哪裏有的事……”


    巡坊差役:“所以,還是將你們兩個分開來的好,要麽你如今就把他們擠兌走,要麽你就搬走,免得到時候鬧騰起來還要我們麻煩!”


    攤主不情不願:“我就是個賣菜的,哪裏來的那麽多錢買兩個空地兒,大不了我不同她吵就是了!”


    白小花數完錢,抬頭一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麽事情都要由著你的性子來?什麽人都要給你讓步,你以為你是什麽人,你的臉麵有多大?”


    攤主鼓瞪著眼睛:“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不同你計較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白小花就勢往後退了一步:“官差才大哥你可是看到了,這女人如此的凶惡,恐怕是你們走了之後,她就又要來找我們麻煩了……”


    “放屁!我幹什麽了?我剛才什麽都沒幹!”攤主氣的七竅生煙,瞧著那兩個官差竟然也偏頭安撫白小花,更是頭腦發了昏了!


    “好啊!我就說你們兩個怎麽這樣偏幫著這個小賤人!原來是看上她了?對著她就是溫聲細語,反倒我說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呸!男娼女盜的東西,大家快來評評理!這巡坊官勾搭小娘子要逼死人啦!”


    巡防差役二人雖說知道這諷刺之上有不少的潑皮潑婦,但是到自己的麵前都是乖乖的,像是這樣直接倒打一釘耙的,還是將屎盆子往他們頭上扣的,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閉嘴!你若是再胡說八道,保管叫你立刻下大獄!”巡防差役臉色漲紅,怒目而視的模樣叫那攤主怯了一瞬,隨即看到周圍越聚越多的人,心裏頭瞬間又有了些底氣。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幹嗓子哀嚎起來。


    “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官逼民死啊!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寡婦,一直以來都是安安分分的,如今竟然要遭此大禍啊!我死了,我家中那八十歲的老娘,和幾個月的孩兒該當如何啊!”


    一番哭訴不見哀色,隻是那詞兒倒是編的得有聲有色的,一旁看熱鬧的聽了,雖然畏懼著巡坊官,到底還是同情可憐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周圍響起,那些視線投注在幾人身上,後頭的王娘子和村民見了,也連忙趕過來。


    “大小姐,可是要我們幫忙?”


    而小花還沒有說話,那攤主眼尖兒的瞧道,便又嚎起來:“看看看看!他們幾個男男女女的,就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如今官差卻還要判我的錯!這是喪天良了!我如何鬥得過啊!”


    人群之中有人張望:“我一個過路的都看不下去了!人家一個賣菜的女人多不容易?你們怎麽就這樣以勢壓人呢!”


    周圍的人聽了,正有些想附和。白小花卻勾了勾唇,走上前去。


    扯住開頭說話那人的衣袖。


    “誒誒誒!你這是幹什麽?我可是正經人家的男人,哪能同你這樣拉拉扯扯的……”


    白小花冷眼睨過去:“說話之前,先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樣子好嗎?自己長成什麽模樣,心裏頭沒數嘛?有眼瞎的女人看上你,那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還真當全天下的女人都樂意提著燈籠往茅房找男人啊!”


    巡坊差役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這嘴巴倒是挺厲害!”


    白小花提了那個人,有走回去:“就是這個男人,開頭攤子在這女人對麵的,兩個人方才就眉來眼去的,還過路的?我看你是幫姘頭抱不平吧!”


    那男人和攤主臉色齊齊一變。


    “我呸你胡說八道!你憑什麽亂說!我和他怎麽就是姘頭了!明白無辜汙蔑人!老娘撕了你的嘴!”


    白小花隻往後一躲,身後兩個高壯村民上前擋住,那婆娘又有些怯了。


    白小花:“你能平白無故汙蔑我和官差大哥的清白,我就不能夠說?這是什麽道理?況且,他若是要幫你,直接出來說和就是,偏偏要掩飾著裝路人,這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


    白小花視線在二人身上停留:“你們兩個手上纏的布,是一樣一個顏色,他那的朝食和你攤位上留下的一模一樣,還有這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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