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大長公主聽罷,麵上有些難堪,但是想到自己如今還被扣押住的外孫,她毅然走到殿前。


    “陛下。”安陽大長公主道,“臣等家中雖然偏寵自家兒子,這是臣等的過錯。但是說到底了,此事還是因為白家丫頭而起,要追根究底,那白家丫頭才是罪魁禍首!”


    安陽大長公主抬起頭:“臣婦一輩子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生下來的唯一一個外孫,當外祖母的自然是要疼一些,若是陛下是覺得嵐兒不成器,那也隻管怪我這個做外祖母的。”


    “隻是那白家丫頭也實在是太霸道了吧!我孫兒同他也隻不過是玩笑的幾句,她就下如此狠手,來私自將人拘禁起來!陛下!動用私刑即使是在宮中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更何況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君!”


    閻狄聽罷,麵上也沒多少情緒,沉默著未置一言。


    一旁的幾位大臣見此,心下微微異動,也紛紛上前來參奏。


    “陛下明鑒啊!小兒女之間,有那麽一兩句動口角的也是常有的事情。哪裏有為了兩三句話便將人打一頓還不算,如今竟然公然設立私衙了!我看,那白家姑娘恐怕就是仗著陛下您對他的重用和寵愛肆無忌憚,藐視法度,實在是不可放縱啊!”


    “陛下,臣也附議,聽說,前兩日,白家姑娘還跑到周府大門前大鬧了一場。好歹也是大家閨秀陛下您親封的鄉君,怎能如此的輕視禮法如同是頂潑婦一般?還……還鬧到臣子府門前,此行實在不可輕饒!”


    閻狄抬眸看過去:“白鄉君禮法上頭確實是有所欠缺。”


    安陽大長公主忙上前一步:“那陛下您就更加不應該輕縱!白鄉君到底如今也是有身份的姑娘,是人又皆知陛下您對她隆恩浩蕩。她若是在外行事不端,豈不是敗壞了陛下您的聖譽,到時候反叫人以為陛下識人不清。”


    她頓了頓,又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對了,聽說她如今也已經快十六了,到底是姑娘家好年華的時候,若一直這般行事莽撞,日後在姻緣上頭恐怕也有些艱難……”


    閻狄綠眸一暗:“大長公主怎麽還操心起旁人的婚事來了?”


    安陽大長公主正氣凜然:“臣婦雖然怨他傷了我的孫兒,但是,臣婦到底體諒她年幼時一直不在父母身邊,也確實是安定侯府的過錯,沒有教養好她,若是她能明禮儀,曉法度,自然也可以更好的為陛下效勞。”


    閻狄眸淡淡道:“這倒不必了!白鄉君就是那麽個敢愛敢恨的性子,若是要用風中的那些禮儀束縛住了她,反而叫她失了本真。”


    “況且。”閻狄的眸底泛著冷光:“安陽大長公主若是真的這般的熱心腸,那便應該好好教導教導自己的外孫!”


    “白鄉君便是脾氣壞了一些,但是到底心底純善,心懷憂國憂民之心效力於朕。太宗殿前都還有一個日日頂撞的魏征呢!白鄉君如此賢才,一點兒微莫小錯又如何不能饒恕?”


    安陽大長公主聽到此處,嘴唇微微白的白。


    她失策了!


    她有想過陛下,會為了那丫頭開脫。


    但她未曾想到,陛下竟然會這般明目張膽的偏袒!


    魏征那是什麽人?白家的那個小姑娘,不過是搗鼓出來了一個小玩意兒,劍走偏鋒的幫著湊齊了賑災糧餉,明明事後都給陛下留了一大堆的爛攤子。


    她那裏有什麽資格同魏征做比?


    安定長公主壓著怒氣:“微末小錯?陛下!如今她扣押的可不是旁人,可是皇親貴胄啊!況且,若是小錯便視而不見,待到她以後犯下什麽彌天大錯,陛下!那個時候折損的也是陛下您的聖威啊!”


    閻狄眼中高深莫測:“大長公主今日倒這一席話倒是發人深省。”


    安陽大長公主忙道:“臣婦一切都是為了陛下考慮,陛下乃是天子,天威不容折損,此事無論大小都要嚴懲不怠,才能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閻狄勾了勾唇,拿起禦案上的密函:“大長公主說的對,不能叫天下百姓寒了心。這兒……有一封密函,爾等都傳看傳看吧!”


    侍立在閻狄身旁的奉筆太監將密函捧過去,連帶著原先留在殿中的幾位老臣,還有前來狀告的幾家大臣命婦們,全部都一一看了。


    殿前的老臣捧著密函看完,便立刻俯身叩首:“陛下,那秦國公世子竟然敢如此的目無王法,拿人命取樂,實在是泯滅任性,視法度於無誤!若是不從重從嚴懲處,恐怕會叫天下百姓寒心啊!”


    安陽長公主此刻如遭雷擊。


    當初家丁回府上匯報的時候,也是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她隻聽說白家那丫頭綁著自己的外孫,肺都快被氣炸了,如何能注意到家丁敘事之中提過的那幾個小小的女奴?


    閻狄挑著唇:“如何?大長公主如今可有什麽話要問你外孫辯解的嗎?調戲鄉君,妄圖射箭以人作獵物,還是湘南的百姓,嗬嗬,朕殫精竭慮的要恢複湘南的民生,秦國公,你那兒子倒還真是厲害啊!”


    一旁的秦國公聽罷,腿一軟,砰的一下,重重地跪在殿前:“臣……臣是真的不知道還有此事……”


    閻狄倒是被他們的臉皮給嚇住了:“不知道?秦國宮是真的不知道嗎?欺君罔上,可也不是小罪啊?”


    秦國公滿頭大汗,哆嗦了一下,喉頭艱澀的開口:“臣……臣是知道臣之子帶了幾個丫頭出去狩獵,追……追趕女奴,或許也不過是玩鬧,叫白鄉君知道了會錯了意,臣……臣那逆子雖說不成器,但是也不至於專程尋湘南人泄憤。這一切定然是有內情的!”


    閻狄點點頭:“秦國公整日日理萬機忙著朝中的事情,恐怕是顧不得後宅大院兒。”


    秦國公俯首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閻狄:“那朕便問問秦國公夫人。郡主你可知,你兒才買那麽一批湘南的女奴,是為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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