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3日,星期二,公共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個工作日。


    會議室內,同事之間相互寒暄一下就在甄總的主持下開始新年的第一個例會。


    散會後大家四散著回到自己的辦公區,林恩走在最後,她被送花小哥堵在了她辦公室門口。林恩回頭看了看過道上,還好沒有人看到。


    又是白玫瑰,花裏附帶的卡片上隻有祝福語沒有落款,但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是顧霆一的手筆。隻是這一捧比上次的要大。林恩沒有向送花小哥求證這花的數量,因為無論是什麽花語,她和顧霆一之間就沒有必要了吧!


    簽收,謝過小哥,和小哥道別。


    捧著花不好開門。林恩把花放在地上,然後轉過身摸鑰匙開門,餘光看到她身後有人。她不想成為話題的中心,但是這個場麵……她深吸一口氣,轉頭,應對,結果看到了sky。這個人更要命好嗎?!


    他繃著臉,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眼中是疑惑,是不滿,是等她解釋?內容太多,讓林恩有些心虛和害怕。


    林恩捧起花,二人進到屋內,sky在她後麵進門,他進來後鎖上了門。


    隨著落鎖的一聲清脆,林恩的心裏也咯噔一顫。


    林恩電話鈴音響起,屏幕上提示是顧霆一來電。


    林恩看向sky,他沒有說話。她猶豫了五秒,接聽。


    “上午好,顧總。”林恩打招呼道,看不出也聽不出她的情緒。


    “新年快樂!”顧霆一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新年快樂!”林恩附和道。


    “禮物收到了吧?”顧霆一問她花的事兒。


    “收到了,讓您……你破費了。”林恩沒有對喜歡與否表態。


    “哈哈哈!”聽筒那邊傳來顧霆一爽朗的笑聲。


    ……


    “嗯,知道白玫瑰的花語嗎?”顧霆一繼續道。


    “這個還真不太清楚。”林恩隻知道玫瑰是愛情的象征,白玫瑰還真不清楚。


    “純潔的愛。”顧霆一言道。


    林恩從電話接通那一刻起眼神就落在桌子上,她不敢迎視sky的目光,直到,顧霆一的這句話響起,她抬頭,對上了sky隱忍的眼神。


    聽筒的漏音藏不住任何的暗示。


    “這個還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禮物送給我還真不合適,咱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林恩直言不諱道。


    “哈哈哈!嗯,很多戀人都是先從朋友開始的。”顧霆一也不惱,圍剿著她的理論。


    “我有固定的伴侶了,多邊關係太複雜,我不行。”林恩一瞬不眨地注視著sky的雙眼,觀察著他的神情。在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眼眸裏多了一抹柔和,但隻一下而已便一閃而過。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森林。”顧霆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語氣,很嚴肅地說出了這句話,像是承諾,又仿佛起誓。


    以林恩的經曆來看顧霆一,她覺得他肯定是受過傷。不知道是原生家庭的原因還是他曾經的某位伴侶給他造成過傷害,這點她無暇關心,她也沒有立場去批判他的這種行為,隻是不能是她。


    “可我有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人。對不起,我這有客戶電話打過來了,響了幾遍了。不好意思顧總,我要先掛了,再見。”多說無益,無益糾纏,林恩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


    顧霆一也識趣,暫時就到這裏,打住。他收起電話,嘴角抽笑,搖了搖頭。


    “他還是很鍾情白玫瑰呀?”sky上前一步靠近林恩,二人近在咫尺之間。


    她知道他什麽意思,上次顧霆一送的花他應該也看到了。


    “喜歡白玫瑰?”sky伸手撩起林恩臉側散落的碎發,幫她掖到耳後。冰冷的指尖劃過林恩的肌膚讓她的臉上霎時起了雞皮,澀澀的,不舒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喜歡。”林恩嫌棄地答道。


    “那喜歡什麽花?”sky繼續保持克製,問道。


    “你曾經送過我的。”林恩目光堅定地睇著他如泰迪向日葵花瓣綻放般的墨瞳,說道。


    ……sky在快速思索著尋找答案……他沒有送過她花。


    “橙色鬱金香?”sky突然想到林恩曾告訴過他他有一世送過她橙色鬱金香,而這花是她這一世裏最喜歡的。


    “嗯!”林恩貼緊他的胸膛,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他的身上有隱隱的檀香味兒,很是凝神。


    “我是你那個‘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人’?”sky的聲音從林恩的頭頂傳來,這是林恩剛對顧霆一講的拒絕他的理由。


    “嗯。”林恩展開手臂環住了sky的腰,熱量爬上了臉頰,燙的緋紅。


    “笨蛋……嗯,換個說法聽聽。”sky想要聽到她說那三個字。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是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太沉重了,因為中間那個字是她的殤,從父母那裏繼承來的,這種缺失延伸進了她自己的情感世界,所以她封閉、閃躲,她小心翼翼,她對永恒沒有信仰卻又渴望永恒。


    “你都知道的。”林恩又選擇回避。


    “我不知道。”sky稍加逼迫。


    “你討厭!”


    “嗯,你也是。”


    “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對,我討厭的嗎?’”林恩後仰著頭,看向他,提示他沒有按套路出牌。


    “嗯!是肯定句,我承認了啊。然後,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實,就是你也很討厭。”sky用指尖點了點林恩的鼻子,說道。


    此時的他眼底清澈,收起了剛剛的情緒,隻有對她的寵溺。


    “你是佛祖派來拯救我的嗎?”林恩問道。


    “你說呢?”sky張嘴,咬住了林恩的下唇,林恩不甘示弱,也學著他的樣子咬他……


    澳洲酒莊的來電終止了二人的廝磨,sky調整了下呼吸,然後接電話,手勢示意林恩他先回去了。


    辦公室禁止親密行為的約法三章?破戒了!


    ……


    元旦過後到農曆新年這段時間是活動最頻繁的時候了,培訓部的幾個同仁接下來兩周都有出差任務,要配合外埠客戶做答謝活動還有年會等,還有三個酒店有崢嶸的新品上市酒會。新品上市酒會的時間和林恩的心理谘詢時間有衝突,所以林恩負責的區域就由sky出差過去配合,也就是二人要分開幾天。


    培訓部的工作現在已經全部交由sky主持了,從架構上來看林恩就像是sky的下屬,甄總還在等著她的決定——合夥創業。甄總斟酌的是:她是繼續在培訓部屈就呢?還是去做銷售?如果是銷售讓她分管哪個區域呢?劉瀏鐵定還留在鄭董這裏,從穩定大局和內部提拔來看,劉瀏會繼任他倒出來的位置,那麽林恩能接替劉瀏的位置嗎?林恩一個做“內勤”的幾年裏銷量都在劉瀏之上,她如果在他手下,他也一定會好好招呼她的吧?!讓林恩接替甄總的位置在他看來是絕無可能的。


    這兩周培訓部也不能排練節目了,王心妃就要求大家每天錄視頻到群裏打卡,各人先練各人的。


    此時澳洲葡萄園裏的數據監測也頻繁了起來,sky要和澳洲那邊長時間的視頻連線,林恩和sky在公司碰麵的機會也少了許多,二人世界隻能在早、晚的非工作時間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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