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挑了雙這麽高跟的鞋子。”詹仕文自責道。


    “不是,晚上原本就更容易浮腫的。”林恩寬慰他道,“穿高跟鞋減肥的您知道嗎?剛剛那塊巧克力的熱量這會兒可能就抵消了呦!”林恩胡亂地開起了玩笑。


    詹仕文聽著她的胡亂安慰,唇角飛揚。


    等等,林恩的反射弧有點長,鞋子是他挑的?


    “您日理萬機的還要親自去幫下麵的人置裝?”林恩問道。


    “下麵的人?哪個下麵?”詹仕文飛揚的唇角中平添了一抹邪魅,眼眸晶亮,一瞬不眨地看著林恩。


    “……”


    詹仕文收起了逗她的心,“你是說幫你置裝嗎?這個當然隻能是我親自操辦了。”


    衣服到是好說,可是鞋碼嗎,他又怎麽會知道?


    林恩剛想問他鞋碼的問題,迎麵走來了一男一女,二人微笑著和詹仕文打招呼。


    ……


    “林恩,這位是濱海市國土資源局的劉局長。”詹仕文指著麵前的男士向她引薦道,然後是介紹位於劉局身側的女士,“這位是劉局夫人,是咱們濱海市首屈一指的大檢察官。”


    “這位是林恩。”


    “劉局好!大檢察官好!”林恩分別向二位欠了欠身子,頷首致意。


    “你們?”劉局夫人睨了一眼林恩,又將目光落在了詹仕文的身上。


    她這是在打聽二人之間的關係。


    “我女朋友。”詹仕文拉過林恩的手,這讓林恩不得不上前一步靠在了他的身側,表情裏寫滿了尷尬。


    林恩看到劉局夫人和劉局對視了一眼,眼裏傳達出一絲的不明所以和尷尬,這尷尬比林恩更甚。


    “人都到齊了,我們上樓吧!貞貞已經在樓上的包房裏了。”詹仕文做了一個引導眾人上樓的手勢。


    兩位長者在前,詹仕文拉著林恩在後。劉局夫人時不時回頭看看二人,詹仕文則是在盡力控製著林恩始終想要抽回去的手。


    侍者幫幾人拉開了包房的大門,林恩看了看這門的厚度,如果是她自己,應該拉不動吧?!再定睛往裏一瞧,剛剛上樓的中山裝、苑總、李總都在這屋裏,還有樓下抱著詹仕文手臂的那個圓臉的可愛女生,另外有兩位男士是和中山裝一起上樓的,林恩不認識,再就是剛剛一起上樓的四人——劉局、劉局夫人、詹仕文和林恩了。


    “爸,媽!”圓臉女孩兒迎了過來,拉著劉局夫人的手撒嬌道。


    林恩想著這個女孩兒就是貞貞了吧。


    詹仕文說人都到齊了,那今晚就是一個十人的宴請了。林恩回頭看了一眼備餐台上放著的酒水,隻有冰桶裏正冰著兩支白葡萄酒。今晚應該是不單單隻是喝詹仕文今天找她買的酒了。


    剛在樓下結識的趙經理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候在了這裏,詹仕文看了一眼苑總,苑總示意趙經理可以走熱菜了。


    眾人落座。中山裝坐在主人席,詹仕文拉著林恩坐在主人席的正對麵。餘下的幾人你推我讓的,最後劉局坐在了主人席的右手邊,挨著他坐著的當然是劉局夫人,貞貞坐在了詹仕文的左手邊,隻能是讓李總坐在了劉局夫人和貞貞之間。苑總作為地主,坐在了主人席的左手邊,挨著他坐著的是房管局的張局長,挨著林恩坐的是質監局的申局長。正對著詹仕文和林恩就坐的這位老者是原濱海市市高官,唐書記。


    林恩偷偷窺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


    菜上得很快,想也知道這桌的規格是不敢怠慢的。


    服務員此時也給每人麵前的白葡萄酒酒杯裏斟上了美酒,林恩看了眼酒標,這酒是李總、也就是她的老東家代理的產品。


    桌子上已經擺了熱菜、涼菜十道,唐書記提起了酒杯,來,咱們先借著李總的好酒走一個。眾人舉杯,過個電(把酒杯底座輕輕碰向餐桌的台麵以示眾人碰杯之意),然後大家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恩最怕這樣的宴席,就是上來空腹先幹杯,好一點的幹一杯就行,熱情洋溢的得連幹三杯。林恩曾有過連幹三杯就下桌了的經驗——還沒吃東西呢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當然,也是當時店家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服務員一倒就是小半杯酒的量。


    唐書記隻是點到為止,一杯開場,“咱們開動吧?!”老書記的意思就是不用等菜上齊的。


    等老書記夾完菜,眾人也都分分舉起了筷子。


    “仕文,你爸還在海南呢?”唐書記宣布開席之後把第一個話題引向了詹仕文。


    “是呀,唐叔叔,我爸說那邊空氣含氧量高,血壓都穩定了不少,還想再呆一段時間的。”詹仕文回道。


    “地球之肺,天然氧吧,海南是咱們國內長壽指數最高的地方。你也是省心,你爸也不是個願意操心的人,像我們這樣沉浸在俗世凡塵中有牽有掛的,想要去避世一小段時間都牽腸掛肚、割舍不下的。”唐書記言道。


    “我爸是逃避勞動,一退休就把責任交棒給下一代了,您老是持續發揮能量,照亮眾人。我敬您一杯的。”言畢,詹仕文起身,提起了酒杯。


    二人仰脖,飲盡杯中酒。


    “李總,你這酒還真不錯。”唐書記借著酒點到了李總。


    “我今天特意帶的您最喜歡的這款長相思了,正好咱們有專家在這裏,我就不自賣自誇了,咱們聽聽專家怎麽說的。”李總此時的目光越過了貞貞和詹仕文,落在了林恩的身上。


    林恩,專家?這個時候她說話就有點太造次了吧?!她還是李總帶出來的,現在還是個“小小兵”呢!李總在怎麽也輪不到她評價他的酒吧?!


    眾人將目光投向了林恩,大家在等待著她發表評論。


    ……


    “李總您抬愛了。我也隻不過是師從於您,至今也隻能是望您項背,自歎不及您半分。感謝您始終不遺餘力地提攜。


    您的這款長相思絕對是長相思中的經典,我知道很多國內專業的葡萄酒培訓機構都選擇您的這款酒作為教學用酒,就是說明它夠典型、夠標準,絕對是標杆、標尺一般的存在。好酒其實自己會說話,但有時也苦於知音難覓,在一款酒上能引起共鳴的飲伴也絕對會成為現實生活中的知己良伴的。”


    林恩先表達了自己的造次之意,然後無論李總出於什麽目的(借林恩的口宣傳他的酒或者真有意提攜她),林恩都對她表示感謝,然後借著專業機構的選酒眼光抬高了李總的葡萄酒審美,把自己給摘了出來。她沒有說太多的專業術語,因為這種場合說這些很枯燥,還有賣弄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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