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禮結束了,瀅萱恭送完所有的達官貴人,也與珩王爺道別之後,終於空閑了下來。這樣忙了一天,著實把她累壞了,眼下她急需要休息一下。


    本來瀅萱應該住在原先容姑姑所在的房間,那裏空間寬敞,也比較奢華氣派,比較符合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她在那裏待著,總覺得心不安,也住不太慣,便索性讓人重新整理了東西,將她在鳳棲樓住過的那間房子給打掃收拾出來,她還是要住回原來的房間。


    瀅萱踏進了這間許久沒有來過的房間,房間內的陳列擺設沒有變動,仍然是她落難之前的樣子,隻是好久沒有人進來過來了,落上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


    她親手打掃著,每一件東西、每一處角落,滿滿地都是她的回憶。她走到那小軒窗前,輕輕地將其推開,癡癡地望著遠處的那株梅花,此時梅花還未開。


    以前啊,她最喜歡倚靠在這窗前欣賞著外麵的風景,無論是歡喜還是悲傷。在這裏,她聽到了解愁為她寫的情詩;在這裏,她看到了解愁對她的花樣表白;在這裏,她欣賞了解愁為她畫的“桃花妝”……


    如今,一切都隻是在回憶當中了。好在,今天她終於回來了,她有能力、有權勢、地位,可以為解愁的無辜之死報仇了。


    正出神之時,一陣清脆響亮的敲門聲傳了過來,瀅萱趕緊回過神來,命人去開門。


    “瀅萱妹妹!你終於回來了!”


    這爽朗的聲音瀅萱再熟悉不過了,來的人正是她的翠玲姐姐。


    翠玲姐姐笑容滿麵地走進門來,徑直走到瀅萱的身邊,雙手握了瀅萱的手,接著說道:


    “瀅萱妹妹,看到你這樣風風光光地回來,姐姐實在是太為感到你開心了。如今妹妹有這樣的地位,又有珩王爺的扶持,咱們這下可是時來運轉,揚眉吐氣了,看誰還敢欺負咱們……想當年,妹妹可是受了不少的折辱啊,姐姐我想起來就……”


    翠玲姐姐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瀅萱被關入狗舍之時所受到的淩辱,不禁悲從中來,原本是滿麵笑容,突然就拿了帕子,掩住玉麵,就要流下淚來。


    瀅萱看著翠玲姐姐如此這般,便立馬扶了翠玲的胳膊,讓她坐了下來,安慰道:


    “姐姐莫要悲傷,你看,現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嘛。倘若不是那些年的屈辱,我恐怕還是那樣的懦弱女子,哪裏能有今天。不過這還要多虧了姐姐冒險幫襯,姐姐的恩情,瀅萱沒齒難忘,他日若是姐姐需要,瀅萱定會竭盡全力報答!”


    說罷,瀅萱便給翠玲姐姐行了大禮。


    這下翠玲顧不得替瀅萱哀傷,慌忙抹了眼淚,彎下身來將瀅萱給扶了起來,還連連說道:


    “妹妹不必如此!快起來!”


    在翠玲的拉扶下,瀅萱便起了身,重新坐在翠玲身邊。此時,翠玲接著說道:


    “這報恩不報恩的日後再說。不過,妹妹既然回來了,有些事情倒是需要了結了。當年害的妹妹那樣悲慘的禍害,可還在這鳳棲樓當中呢。想起來,我便想替妹妹出上一口惡氣,可是還沒有想到好的法子。不知妹妹打算如何處置?可不能就這樣輕饒了她呀!”


    瀅萱看著翠玲姐姐提起了這人,略微沉思了一會兒,隨後便冷笑一聲,對翠玲說道:


    “姐姐放心吧,對於她,妹妹我自有安排……”


    玉慎自打被瀅萱軟禁在了自己的房間內,日日被綁著手腳,塞著嘴巴,動彈不得。身邊還有一群瀅萱的人,對她嚴加看管。雖然少不了吃,少不了喝,卻是如同牲畜一般活著。


    玉慎被綁在房間內,耳朵裏卻能聽到鳳棲樓的鑼鼓喧天、人聲鼎沸、鍾鳴鼎食之聲,她知道,這是瀅萱的典禮在進行了,這些便是屬於瀅萱勝利的聲音。


    這些被囚禁的時光裏,她想了很多很多。她想起當初解愁替她脫身的事情,想起自己與解愁大婚的情景,也想起解愁墜崖的場麵。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淚流滿麵。


    她從前用手段、用心計,跟瀅萱爭,跟瀅萱鬥,奪得了地位,搶得了權力,左右不過是為了一個解愁公子。可是爭來鬥去,到頭來,解愁的心終歸不屬於自己,就連身體,也為了瀅萱而蕩然無存了。


    後來,她又懷著怨恨和嫉妒,把所有的氣都撒在瀅萱的身上,打她、罵她、侮辱她,甚至是玷汙她。玉慎以為自己看著瀅萱受盡折磨,自己原本會感到痛快和快樂,可是事實卻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自己卻變得越發乖戾,越發癲狂了。


    可是,她也沒有想到,報應來的這樣快,瀅萱如今已經把屬於她的東西全都奪去了,權勢、地位、榮華,統統都屬於瀅萱,而自己卻又是一無所有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玉慎正想著,突然被“嘭”的一聲開門聲給嚇了一跳,她掙紮著挪動身體,好讓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門口的來人,可是看清之後,她的瞳孔裏充滿著恐懼和不安,來的人就是她方才想著的瀅萱。


    看到瀅萱徑直向她走來,她想要說些什麽,卻因為嘴巴裏被堵上了,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刺耳的“嗚嗚哇哇”的聲音。


    瀅萱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眼神中的驚恐,眼角還掛著眼淚,嘴巴裏還嗚嗚地叫著,便一把將她嘴巴裏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玉慎嘴巴被鬆開,她先是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隨後就拚命地對著瀅萱叫到: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讓我死!讓我死吧!求你……求你……”


    瀅萱聽著她這震耳欲聾的叫嚷聲,有些不屑地堵了堵耳朵,隨後又一把把她的嘴巴給重新塞上了。


    此時玉慎無法說話,隻能瞪大眼睛看著瀅萱,眼裏充滿血絲,身體還如蛆蟲一般,不停地掙紮著,絲毫不成人樣。


    瀅萱看著她的眼睛,冷笑著對她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當初費心將我的‘翹袖折腰舞’學了去,又有這樣的姿容絕色,也不能白瞎了是吧?還有,你讓人淩辱我,玷汙了我的身子,這樣的滋味,我也得讓你受受不是?”


    聽到瀅萱這樣的話,玉慎大約猜到了些什麽,便更加奮力掙紮著,朝著瀅萱扭動身體,嘴裏的嗚嗚之聲更大了,好像要把嗓子吼破似的。


    瀅萱根本不想知道玉慎想說什麽,她心意已決,自己受過的痛苦,定要這玉慎加倍地嚐嚐。於是,她便站了起來,轉身過去,就要離開。


    在離開之時,她扭頭對著下人們說道:


    “將這個女人送到城河邊的暗窯中去,讓那裏的姑姑們好生調教著,切記不要讓她自殺,日後,我還有用到她的時候。”


    說罷,瀅萱便離開了這間房子。


    而留下的,隻有玉慎撕心裂肺的掙紮嗚咽之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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