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沒打著,倒是打出一聲叫罵,北言雪心一慌,下意識把彈弓收起來。


    通亮的果樹上方,驀地現身一位身著大綠錦袍的中年男人吹胡子瞪眼巡視下方。


    “催長老。“


    看清來人,四人忙不迭乖乖站好。


    淩朧越和北言雪悄悄挪步在兩人背後,似是老鼠見貓一樣頭拉得極低。


    “是你們幾個,誰幹的?”


    催長老負手掠過四人,看見路淮葭時眼神微微停頓,神色緩和了些,但目光移至後方兩人時,眼皮驀地一跳。


    淩瓏昭和路淮葭輕碰下眼,沒有說話。


    淩朧越垂著頭毫不猶豫抬手往右邊一指。


    北言雪:“……”


    她果然不該叫上他!


    “催長老,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嗎……”


    得知是自己丹堂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催長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又想挨藥杵了是吧?”


    路淮葭上前一步拱手言道,“催長老,我們是想幫阿雪和朧越熟悉一下明火丹藥理的,不知道您在這。”


    “小葭啊,不必為他們說話。”催堯見好學生發話,語氣緩和下來。


    他本是要出宗與友人赴約,路過這想順手摘個燈籠果,誰知剛好一來就被石塊砸了腦門。


    他堂堂一個元嬰修士竟被一個小娃娃神不知鬼不覺打中,說出去笑死人。


    淩瓏昭眨眨眼,疑惑問道:“催長老怎會在樹上?”


    “咳,路過罷了。”


    催堯捋捋胡子,眼神在四人身上瞟了又瞟,忽道:“你們晚上不睡覺吧?”


    想起某位愛炫耀弟子的友人,催堯漸漸動了心思,他的弟子不也都在這嘛,跟誰沒有似的。


    四人一愣,成為修士後他們就很少睡覺了,但催長老怎會突然問這問題。


    “我正好準備出宗與友人參加一場拍賣會,想著你們還未出宗過,順道問問。


    放心,有我在,沒什麽不長眼的敢碰你們。”


    聽到拍賣會,淩朧越立馬來了勁,雙眼驟亮,“不睡不睡,長老我每天都不睡覺的。”


    催堯沉默地瞥他一眼,繼而看向路淮葭三個,“你們呢?”


    三人激動看著彼此,即刻便答應。


    淩瓏昭也開始期待起來。


    拍賣會啊,她本以為自己去這樣的場合起碼得等好多年後呢,不想機會這麽快就送上門了。


    ……


    “哇,長老,那邊好亮啊,是什麽地方?”


    空中,群星閃爍,幾人坐在催堯的靈芝法寶上,驚奇看著下方燈火通明的景色。


    催堯負手而立,額角突突,他還真不知道,這幾個小娃娃問題怎麽這麽多,問得他都快發煩了。


    最終還是無奈瞥了眼,“那是素玉城的坊市。”


    “那邊又是哪,好暗啊。”


    “那是天玄山。”


    “那邊……”


    “好了,到了。待會記得不要亂說話,別亂走知不知道?”


    催堯在一處城池前落地,出示玉牌後便帶著四人走進城門,直奔坊市而去。


    道路兩邊均擺著各式各樣的攤位,東西琳琅滿目,叫喝聲屢屢不斷,看著就跟凡塵的鬧市沒啥區別。


    “現在距離拍賣會還有一段距離,這路上有什麽看上的東西可跟我說,本長老不是小氣之輩,靈石也夠。”


    想著娃娃們第一次出宗,催堯大手一揮,包攬了付錢的活。


    “真的嗎?什麽都可以嗎!”


    收獲一批崇拜的目光,催堯樂得點頭,“那是自然,本長老說話算話。”


    “那我要這個!”


    催堯順著北言雪指的方向看過去,待看清她想要什麽後,後槽牙磨了磨。


    “北言啊,你若是想要契約靈獸,可上外峰的元靈峰上看,大不可隨意……挑一隻野雞。”


    淩瓏昭看著北言雪指的攤位,上擺著十幾來隻彩色錦雞,均標著:天靈山內部出產九彩錦雞,低價大甩不要錢。


    額……


    “不可以嗎長老?”


    北言雪不忍地看著雞,她隻有小鍋一隻鵝太孤獨,得給它找個伴。


    催堯咬咬牙,“行!”


    北言雪拿到靈獸袋興高采烈,啥也不看了,就抱著靈獸袋樂嗬。


    “你們盡管看看,但莫要一時衝動啊。”


    催堯扶額,他本以為這些小娃娃上過課後會更清楚修仙界的稀罕東西,誰想到到底還是孩子心性。


    淩瓏昭一路跟著走走逛逛,看著攤位上的東西長了不少見識。


    她主看擺放符籙的攤位,好為自己以後賺錢提前了解市場。


    路淮葭要了兩株靈植後便沒好意思再問催堯要,淩朧越則是要了一堆雜亂的東西,不貴,就是沒用。


    淩瓏昭眼角抽了抽,雖然她也很想學著淩朧越碰碰運氣,但見催堯的表情後……還是算了。


    “我記得小昭的符堂成績不錯?”催堯捋胡子看向淩瓏昭,遂帶著人進了一家門店,拿了一片玉簡遞給淩瓏昭。


    “這玉簡裏刻錄有照璵大陸各種新鮮符籙,你可帶回去琢磨琢磨。”


    淩瓏昭大喜,“多謝長老!”


    催堯收到感激的眼神,心下一高興,揮手做主又給四人買了幾樣東西後便離開了坊市。


    “回去後盡量少對外說可知?咳,莫要讓其他弟子覺得本長老不公。”


    他本就是臨時來的計劃,可出門在外不給弟子買點東西表示一下,作為長輩也不合理啊。


    四人皆應聲是。


    “明白的長老,我嘴巴最嚴密了。”淩朧越笑嘻嘻道。


    催堯領著人穿過一條小巷的盡頭,似是想起什麽,又轉身給四人一個套了一個麵具,掐訣將他們換了副樣貌才安心。


    “不用慌,這麵具可掩蓋你們的樣貌,拍賣會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什麽雜碎動心思。但放心,即便有我也拚力護住你們。”


    說完,他大袖一揮,前方的牆瞬間出現了一絲扭動,隨後擴大成口,變成一個通道。


    “記得抓穩我,走吧。”


    無人跨入通道,場景驀然一變,隻見處處燈火輝煌,熱鬧程度並不外麵的坊市少多少。


    催堯這次徑直帶著人來到一座壯麗的建築物前,跟守在門口的人出示信物,那人忙弓腰客氣將他們帶進去。


    “催大師,單大師已在天字廂房等著您了,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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