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氣,但不能怎麽辦。


    練氣三層後修煉速度就慢下很多,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兩個月來她也就精進兩層,算很快了。


    單行舟淩空而立,兩手搭在短簫上揍起音波,層層疊疊如浪般劈向結界外的元嬰。


    化神修士微微蹙眉偏到一邊,元嬰修士就躲不過了,隻能硬忍著攻擊結界。


    催堯黑著臉警告,“小魔頭崽子,惹怒了玄昆派,別說馮家,連造神穀都別想護全你。”


    “這就不勞煩催大師擔憂了,我隻不過是想討回生機珠而已。”


    馮秋歸麵無表情,待他拿到生機珠,什麽條件談不成?


    厚重的結界內,催堯兩步上前,負在身後的雙手緩緩放下。


    “好一個討回,東西是你買下的嗎,就膽敢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還妄想動老夫的弟子。


    恒幽子真是教了一個好徒弟,既如此,老夫這就替他清理門戶!”


    話畢,催堯指尖上乍現十顆丹丸,在他兩掌合一後自發組成小型的丹陣,隨後一掌用力拍出,丹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馮秋歸門麵。


    也不管他會作何反應,催堯兩手掐得飛快繁複,一顆接著一顆丹丸形同機關掃射般彈射而出,無差別攻擊結界外的任何修士。


    這操作給他身後四個小孩看得目瞪口呆,好酷的技能。


    隨後不約而同都看向了路淮葭。


    路淮葭:……?


    “娃娃們,這是老夫的獨門絕技,叫做——炸,丹!”


    驀地,一聲接一聲嘭嘭炸開的巨響在結界外接連不斷。


    催堯摸了把胡子,臉上盡是驕傲,“還是老夫年輕時偶然炸爐而得出的訣竅。”


    “長壽丹練成炸藥,也是修仙界獨一份。”單行舟收起短蕭,毫不客氣揭短道。


    “你閉嘴。”


    空中硝煙漸漸散去,露出幾人抓心撓肝的痛苦神色。


    “老匹夫,你敢耍詐!”


    馮秋歸看著結界裏相安無事的人,目光含著猙獰的恨意。


    居然在丹藥裏下毒,倒是小瞧了他。


    “你欲奪我寶物,還想傷我弟子,我有何不敢。”


    瞧瞧,誰說丹修是弱雞,毒不死你。


    “嗬嗬,你們真以為,單靠躲著就沒事了嗎?”


    一名化神期修士若無其事般冷笑一聲,嘔出一口血吐在手中蛇杖上,蛇仗瞬息變長,蛇頭如活過來一般張大嘴一口將結界咬在利齒之下。


    催堯連捂住胸口,指訣翻飛,與單行舟一同支撐搖搖欲摧的結界。


    淩瓏昭看著結界,與另外三人緊緊抓在一起。


    但單靠兩名元嬰還是敵不過化神期修士,不過半響,結界徹底碎裂,眾人即刻被震飛。


    其餘四名修士見狀,顧不得身上蔓延的毒性,立馬朝六人襲去。


    保護罩一沒,催堯穩住腳跟,身上靈光閃現,又祭出兩個法寶阻攔化神修士。


    後方單行舟如風般飛到遠處撈回被震飛的淩朧越和北言雪。


    而路淮葭和淩瓏昭被衝到另一邊更遠處,他緊趕慢趕都來不及過去。


    另一名化神和兩元嬰見此情形,飛快朝路淮葭和淩瓏昭掠去。


    眼看兩人就要慘遭毒手,單行舟緊繃著臉短蕭一劈漫天水箭劃破空直射三人。


    可速度還是慢了。


    電光火石之際,黑夜頃刻亮起金光,淩瓏昭和路淮葭不斷倒退的身子皆被穩穩一托。


    淩瓏昭忍住胸腔中的難受,抬頭望去,璀璨的光照映在她瞳孔裏,亮得驚人。


    一把金光燦爛的巨劍橫斜在夜空,將周圍映襯猶如白晝,下一刻巨劍鳴動,如撕裂星辰般一劍斬下。


    淩瓏昭前方三名欲圖抓她的修士即刻被劍光湮滅斬熾成灰,連元嬰都不曾逃出。


    另外兩人在劍光下隻逃出了一個化神期,驚恐地拉上馮秋歸迅速逃離劍光範圍。


    馮秋歸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取出一物拋向淩瓏昭和路淮葭。


    淩瓏昭大驚,她看不清那是什麽東西,而且她剛剛被震傷,這會根本動不了,全靠背後那股力量支著。


    須臾,那東西被攝至上空,催堯和單行舟等人急忙趕過來,給兩人各喂了丹藥。


    “多謝萬師叔相助。”催堯對空恭敬道。


    眾人皆抬頭,唯見巨劍最後,一墨發青年負手而立,右手掌心浮著兩隻散著黑綠光的蟲子。


    隨著他手勢一收,那蟲子也隨著消失不見。


    “萬師叔,另外那兩個家夥……”


    “無礙,讓他們回去報信。扶霄峰那位早就想收拾左護法一派了。”


    萬仲庭側過頭端詳著四人,“中峰弟子?”


    催堯無奈上前,“是。這件事乃我之過,本想帶著他們出來逛逛,卻不想差點受了無妄之災。回宗後弟子自會去律道峰請罪。”


    “嗯,不耽誤授課就行。”


    見問話差不多,單行舟猶豫出聲,“敢問前輩,那魔修所拋的是何物?”


    他當時隔得有些距離,隻知是蟲子,具體是什麽他並不清楚,但他能感受到那濃濃的腐蝕和吞噬力量。


    “幽羅朽蟲的子蟲。”萬仲庭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冷意。


    “什麽!”催堯聽見這個名字怒意就止不住上臉,“造神穀當真是歹毒,想將人做成空殼傀儡去做那什麽狗屁殺器,居然將算盤打到我宗弟子身上了。


    師叔,這萬不可放過他們啊!”


    單行舟沉默著沒有開口,緊抿的雙唇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聽到這些談話,淩瓏昭也不好受。


    這蟲子的名聲她隻在藏書閣裏見過兩次。


    以啃噬修士血肉為食,然後逐步吞噬修士的靈根替代他成為身體的主人,永遠聽從母蟲的指令。


    最可怕的莫過於,一旦被幽羅朽蟲寄身,就連同有血脈之人都會止不住受牽連,修士的神魂再無法脫離本體,如釘子般固定在這副身體裏日日慘受腐蝕之痛,最後被用為祭煉成隻知殺戮嗜血的邪魂。


    在淩瓏昭思考著幽羅朽蟲和劇情上造神穀的變化時,被人握著的手腕忽然發緊到有些酸麻。


    她轉向旁邊的路淮葭,唇瓣咬得慘白無色,雙眸蓄滿了晶瑩,手下的用力和微顫的身體,似是在壓抑極大的情緒。


    “……淮葭?”


    路淮葭驚得看向她,一縷清淚落至嘴角,後怕的恐懼還掛在臉上。


    萬仲庭眉心微擰,“身有幽羅腐蟲的人最能看清人的體質,你們怕是被盯上了。


    他手裏的皆是子蟲,若母蟲不在他身上,那就隻有造神穀了。”


    “師叔,這……”


    “先回宗帶她們去萬花穀看看,被母蟲盯上的人,普通手段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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