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


    李維翻身下馬,現場靠著塔底放了個柵欄把馬拴住。


    “路邊堡的領主·李維前來拜訪。”


    “我們認識您,您近些年來的功績無人可比擬,如暴雨般響動,每一個居住在這裏的精靈都知曉。”


    塔前的精靈說道:“請問您來這裏有何目的?”


    “我可否進去參觀一下,見一見那顆晶石?”


    “抱歉,我無法做出決定。”


    精靈搖頭。


    “好吧。”


    李維也並沒覺得多意外。


    精靈們的做法並不算不合適,這東西的確不是凡人能承受的,畢竟那可是能直接看到蒙福之地的聖物。


    假使有一天索倫占領了這裏,他都不一定敢碰這東西,那邊的維拉瞪他一眼都有他受的。


    而李維,他尚且不知這世界的守護者和管理者們對自己是什麽態度。


    對自己,李維是掂量得很清楚的,反正他現在還做不到擊沉大陸。


    但住在對麵的維拉們能做到。


    而且,擊沉大陸這種物理層麵的直觀表現也隻是他們力量的一角而已。


    他們有的掌管物質,大地、山脈與礦物都是被他所創造,有的掌管水,使得海洋與河流乃至一切純淨的水都能克製黑暗生物…有的掌管靈魂、有的掌管植物,有的甚至直接掌管‘氣息的流動’這一概念。


    除了這些表現形式相對比較隱晦的執掌法則的維拉外,還有比較擅長戰鬥單純力大無窮的,真放開了打能直接打到山崩地裂、大陸沉毀、世界都破碎崩壞那種。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這個世界的上限被鎖死,再也見不到那些離譜的神和怪物,頂多也就是像甘道夫和薩魯曼那樣,放點小法術、弄些詛咒和意誌比拚之類的。


    一切過於離譜的東西和行為都被禁止了。


    因為創造這個世界的存在不想讓它被毀滅,即便祂還可以再創造更多世界,可祂是善且慈悲的,不願拋棄自己的子女。


    亦不願對世界的運行做出過多幹涉。


    不過說回來,對於這個世界的神來說,直觀的‘戰鬥力’隻是力量的部分體現,並不代表全部。


    智慧、創造力、想象力、靈感…這些東西也可以算作是【力量】。


    一個人哪怕戰鬥力不強,但是其它上述方麵比較強,那也會被形容成“力量強大”。


    就像甘道夫,他雖然為人溫和(大概),也不喜歡動手(或許),但他的‘力量’在邁雅中就比較突出,是被維拉們公然點名的最優秀的邁雅之一。


    不過…如果單論‘權能’和‘特性’之類的東西…


    要知道,mc——‘我的世界’的另一個名字,可是叫做“當個創世神”,雖然這名字不是很好聽,但也能側麵體現出一些東西。


    即便和維拉進行對比,李維也絕對是綜合性最強的那個。


    就算不夠強,他也可以繼續擴展,再擴展,直到夠用為止。


    並非不能增長,隻是一切恰好。


    再多走上那麽幾步,也許就不能繼續待在這個世界了。


    埃洛斯提力安高塔前,李維笑了笑,退後兩步,沒有強求。


    本來也隻是順路來看看,能借著晶石往維林諾瞥一眼滿足好奇心最好,看不到那就算了。


    “請進。”


    正當李維往馬那邊走去時,一道聲音拉住了他。


    高塔的大門打開,自其中走出一名精靈。


    李維看過去,一時間沒有說話。


    這位精靈…不認識,也並非熟知的任何一位。


    或許是高塔的負責人和監守者。


    “您可以上去。”


    他微笑著側開身,對李維發出邀請。


    “謝謝。”


    怔了一下,李維點頭,跟隨他一起進入白塔。


    直至最頂層,當埃蘭迪爾晶石出現在眼前時,那名精靈退後到門口,將空間給李維讓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能望到蒙福之地景象的埃蘭迪爾晶石…”


    李維閉上眼,深呼吸一次,靠近過去。


    漆黑如夜空般的晶石閃出點點星光,上麵景象不斷變化,就這麽跨越大海與天空,一直到天穹之上不可知的一處地點。


    白色的海岸——與遠處的大片綠地與升起的太陽。


    美好而和諧的景色在李維的瞳孔中映現。


    當視角逐漸拉遠,首先出現的是阿瓦隆尼的高塔,也是真知晶石當中的“主晶石”的所在地,正是因為有這顆主晶石在,麵前的埃蘭迪爾晶石才能映現出那邊的景象。


    在努門諾爾沉入大海之後,那生活著維拉和精靈的蒙福之地就被移出了這個世界。


    ——為了避免後世有人犯下同樣的錯誤。


    現在隻有被允許的人才能通過“筆直航道”跨越大海與天穹抵達至那裏,否則他們麵對的就隻會是茫茫大海。


    當阿瓦隆尼高塔出現在視線中,沒多久,李維就感受到一股拉力。


    這力量牽引著他的視線越過高塔,乃至高塔後的隘口,一直到一片充滿生機的金黃大地之上。


    數不盡的高大、神異的生物在上麵生長、棲息,眾多美麗且繁華的城市建立在上麵,精靈於其中生活。


    維林諾——這片領地內的一切,從岩石到水流,皆聖潔無瑕,上麵的生命也免於疾病、腐敗或枯萎,可以永存於世。


    就像…就像李維的領地。


    金黃的大地之上,有諸多宏偉、神聖的巨大殿堂矗立,即便沒人告訴李維,但他心中已有答案,那就是維拉們的居所。


    恍惚間,李維的視線又被拉扯到這些殿堂上空,就這麽一路越過充滿生機的牧場與靠山的森林,跨越河流與湖泊,途徑一處讓人無法忘記的美麗花園,來到世界的最邊緣之地,緊臨世界之牆的一處清幽殿堂內。


    這裏安靜且空闊,沒有任何活動著的生命或事物。


    有悼歌在其中回蕩,雖悲傷,卻為人帶來平靜與希望。


    就連李維也被這歌聲感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中迸發。


    【腐化度:0%】


    晶石忽然一暗。


    當它再度亮起時,其所展現出的不再是維林諾的美好,而是中土大陸上曾經出現過的各種苦難,包括死去的人、和惋惜的事。


    畫麵再一轉,李維眼瞳微微一縮,隻見上麵顯示的是自己的領地,路邊堡、安都因河穀的貝奧恩一族、河穀城、長湖鎮、大路鎮…


    上麵的人快樂且富饒,對生活滿懷希望,做每件事都充滿動力,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一股由衷的喜悅。


    一雙悲憫的,尚有淚痕的眼睛注視著李維。


    而在這一刻,李維也知曉這雙眼睛的背後究竟是何人。


    涅娜,維拉中的哀歎者,也是甘道夫的良師。


    他從涅娜那裏學會了憐憫和耐心,也從她那裏學會聆聽——聆聽他人的悲傷,並用自己的力量讓他人擺脫黑暗,重新燃起希望。


    就像他對李維做的那樣。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李維忽然笑了笑。


    晶石中的影像消失,一切恢複原樣。


    短暫的會麵也就此結束。


    沒有任何啟示,也沒有任何對話和交流,那維林諾的存在,似乎就隻是想看他一眼,僅此而已。


    該離開了。


    與白塔的守護者道別,李維騎上馬,繼續向西,往灰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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