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這邊的人傻眼了。


    尤其是楊崢。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正是因為他們覺得陳仲不可能做到,才敢有那種賭注。


    但是陳仲竟僅僅憑著自己的一句話就讓前麵為他讓開了一條大道。


    麵對這種情況楊崢根本沒有辦法爭辯。


    不過陳仲卻沒有打算放過他。


    陳仲對著他招了招手說:“過來,該兌現你的賭約了。”


    這裏可是有好幾萬的百姓的。


    這麽多人瞪著眼睛看著他,他給陳仲當狗騎,那多丟人,他以後這個縣令還做不做了?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麽做人?


    所以當陳仲說完的時候,他竟遲遲沒有動靜。


    陳仲看著他不動,麵色就黑了下來,說:“吳大人,你是什麽意思?”


    吳青現在要利用楊崢,自然要替自己的人說話。


    這會他心裏雖然憋著火氣,但是也無可奈何,就隻能先壓下來,裝出一副掛笑的神情說:“剛剛是開個玩笑,我看就算了吧。”


    他畢竟是泰康郡的郡守,這陳仲無論如何也應該給自己這個麵子!


    豈料陳仲聽完之後,卻根本沒打算給他留下任何的尊嚴,隻冷冷一笑:“吳大人,現在這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都不願意遵循諾言,我們為期三十天的賭約,我看也沒必要進行了。”


    要是因為他吳青的原因導致這次賭約失敗,他吳青就算是徹底的毀了聲名了。


    這個代價比後續賭輸他願賭服輸還要慘。


    吳青是個官,這點道理他還是懂得。


    所以這一瞬間,他的嘴角就抽了抽。


    這個該死的陳仲,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可他現在當著這麽多百姓的麵又不能食言,更不能讓陳仲撤回賭約。


    這會,他心中雖然萬般不爽,卻還是緊咬著牙說:“我如何能不遵守諾言?楊崢,還愣著幹什麽?”


    楊崢本來想的是吳青多少能幫他一點的,沒想到到頭來吳青卻打算犧牲他。


    他還是不願意。


    陳仲這時的神色已經黑了下來說:“你若不做,我便讓王猛斬了你。”


    楊崢嚇得臉色一陣蒼白。


    他剛剛激怒陳仲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王猛的手按在了刀上。


    這王猛是個虎猛漢子。


    隻要是陳仲的命令,他才不管對錯,一定會按照陳仲的要求執行的。


    他可不想死!


    “別!我遵守諾言,我遵守諾言!”


    楊崢強忍著內心的抵觸,跪在了地上。


    陳仲可是說到做到,絲毫沒有給他留尊嚴的意思,直接騎在了他的後背上,說:“走吧,一邊走一邊學狗叫。”


    楊崢此刻心中怒火似乎要壓製不住了一般。


    可是他還沒有開口嗬斥陳仲,陳仲就冷冷的說道:“願賭服輸,你身為縣令,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的話,我現在就以兗州知府的身份對你革職查辦。”


    “汪汪汪!”


    楊崢一聽陳仲要對他革職查辦嚇了一跳,趕緊就叫了起來。


    畢竟吳青現在是依靠不上了。


    沒有了吳青的幫助,他楊崢隻能做陳仲的手下。


    陳仲要對他革職查辦也是在正常的程序之內,他隻能受著。


    不過這份屈辱他楊崢記下了。


    從今天開始,他跟陳仲不死不休。


    郾城的百姓也沒有人同情他。


    他們都知道陳仲陳大人不是那種仗勢欺人,或者得理不饒人的壞人。


    陳大人也沒有欺壓過任何一個百姓。


    他現在偏偏對這個家夥如此,那隻能說他活該。


    一直等他馱著陳仲走到了最大的鹽商跟前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這會他的手掌膝蓋都已經出了血。


    像是他這種細皮嫩肉的人,哪裏受過這種罪,疼的他現在隻落淚。


    加上這馱著一個人爬了這麽久,他身上也幾乎脫力了。


    陳仲起來的時候,他根本就罵不出來了。


    而他後麵的吳青更是鐵青著臉跟到了這裏。


    他們之前做的那些是為了羞辱陳仲來著。


    可是現在倒好,陳仲沒有被他們羞辱到,反倒是現在自己把人丟了個幹幹淨淨。


    這樣的屈辱,他們幾乎要崩潰了。


    吳青讓人把楊崢拖了起來。


    他這才朝著楊崢瞪了一眼:“丟人現眼的玩應。”


    楊崢一聽吳青這麽罵自己,心裏憋屈的厲害。


    什麽叫他丟人現眼?


    剛剛不是他吳青支持自己對付陳仲的麽?


    可是這會所有的屈辱他楊崢也隻能是吞回到了肚子裏。


    吳青則盯著陳仲,再度冷笑:“陳大人,別的事咱們先不說了,鹽關乎這黎民百姓的生死,郾城幾十萬人,每一個人都是需要鹽來維持生命,你說吧怎麽解決?”


    他說這話,是想挑起百姓們的怒火。


    在他的設計中,百姓們聽到他這麽說,肯定會對陳仲惱羞成怒的。


    身為一個縣令,一個知府,他陳仲難道連控製鹽產價格的資本都沒有麽?


    隻要百姓憤怒,就算他陳仲說破天也沒有用。


    然而很快,吳青又被啪啪打臉了。


    因為在他說完之後,四周的百姓竟然沒有一個理會他的。


    所有人晾著他,這讓他尷尬的臉都紅了。


    陳仲卻戲謔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挑唆我跟郾城百姓之間的關係,奉勸你一句,沒用,你要這麽做,隻不過是在自取其辱。”


    吳青的眼皮跟著狂跳了幾下,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陳仲則看向這最大的鹽販子問道:“怎麽回事,鹽為什麽突然漲價了?”


    雖然是在問鹽販子,但是陳仲卻深知其中的緣由。


    但是他這麽問,是給鹽販子一個台階,讓鹽販子跟冷靜下來的百姓解釋。


    這種大宗鹽販子都是聰明人,陳仲問他,他當然明白陳仲的意思。


    於是他連忙抹著眼淚解釋道:“大人,不是我們忤逆,私自漲錢,而是我們不能不這麽幹。”


    “哦?”


    陳仲說:“繼續往下說。”


    鹽販子道:“上遊漲價了,我們這已經是把鹽的價位控製到最低了,再低我們自己別說賺了,不賠就是萬幸了。”


    陳仲說:“那這麽說是上遊搞的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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