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4-ep5:複活(2)


    “戰後重建工作預計需要兩個月到三個月,這也僅能保證溫德米爾王國境內的基本秩序得到恢複,想讓當地完全回到戰爭發生前的狀態隻會耗費更長時間。”彼得·伯頓躺在散亂地堆積在空地上的建築材料旁,吆喝著讓臨時被征召來擔任建築工人的溫德米爾人盡快幹活,他這般高貴的地球人沒必要親自跟著溫德米爾人一起扛建材,“如果這時候我們又要出兵追擊通用銀河,別的不說,當地的重建工作肯定是要暫停了。”


    邁克爾·麥克尼爾是少數跟這些溫德米爾人一起工作的地球人當中的一員,他深信這場戰爭是他們給溫德米爾人帶來的。新統合的內部矛盾和陰謀波及到了甚至和通用銀河毫無關係的閑雜人等,這不能不說是對自2051年後確立的新統合體製的一種沉重打擊,也讓第二次統合戰爭中被反抗者奉為圭臬的口號一時間失靈了。在他們剛走出戰役結束後的短暫喜悅並不得不麵對必須著手於重建工作的事實時,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的最新決定讓他們頗為不安。


    整個六月期間,他們都在和伐折羅血戰,一直到薄紅成功地利用了溫德米爾-4行星上的原始文明遺跡控製了被吸引前來的【準女王級伐折羅】之後,這場戰役才暫時告一段落。確認被控製的伐折羅不會脫離掌控後,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和以斯拉·本·戴維決定讓這群伐折羅守衛在溫德米爾行星係統外圍,同時將更多人員派往溫德米爾-4行星地表從事重建工作。但是,不久前來自nexus船團遠征軍艦隊的通知表明,現在他們必須投身於另一場戰爭。


    “這沒有意義。”麥克尼爾首先表示反對,“gxy船團既然已經被新統合軍殲滅,通用銀河的陰謀暫時得到了遏製,我們應該抓緊機會修複戰爭給我們帶來的損失。”他指著遠處那些被夷為平地的房屋和躲在大帳篷、集裝箱裏的溫德米爾人聚落,“這場戰爭因我們而起,被摧毀的卻是他們的家園。如果我們這時候撇下他們,那麽溫德米爾人對地球人的仇恨隻會繼續加深。”


    “問題是,他們對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麽好感。”彼得·伯頓尷尬地拍著麥克尼爾的肩膀,讓他注意那些站在道路兩側用不善的目光凝視著他們的溫德米爾人孩童,“我的直覺告訴我,就算我們現在放低身段去討好他們,也無法讓這三十年來我們給他們造成的一切苦難消失。畢竟,三十年對於溫德米爾人來說是整整一代人哪。”


    大量溫德米爾人在戰爭期間被征召進入了新統合軍的後勤部門,通過其他種種方式直接或間接參加了戰爭的溫德米爾人平民則不計其數。遠道而來的【無瑕者】艦隊獲得了一大批擁有過人的戰鬥意誌的新同伴,以斯拉·本·戴維正在忙活著讓自己的戰友們把適應太空時代的生活方式和作戰方法傳授給這些前農民,而新一輪的變革也在終日冰封的凍土之上萌芽。


    幾天之前,因梅爾曼少校接受了格拉米亞國王的委托,去附近地區清點貴族領主們承受的損失。伐折羅進攻溫德米爾-4行星時,許多貴族領主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他們在伐折羅的光束和生物彈頭攻擊下連同自己的城堡和財富一起消失殆盡,給當地留下了等待第三方勢力介入的真空。不出麥克尼爾所料,因梅爾曼少校返回後,半擔憂半期待地對他們說,那些地區全都被守望者教團控製了。


    “我倒是更期待他們決裂的那一天。”


    “……決裂?”


    “對,決裂。”麥克尼爾看了看盤子裏的蛋白塊,他有一百多種理由認為這些蛋白塊是用屍體製造的,但他沒有證據。新統合軍的士兵們總是有意無意地成了食人魔,大部分人對此並不知情。“他們僅僅在反對新統合這件事上有共同點,而且國王需要利用守望者教團來建立貴族領主消失後當地缺失的秩序。”


    瘸了一條腿的阿米沙爾·丹尼斯一等兵——他現在確實是一等兵(spacymanapprentice)了——坐在四處漏風的帳篷中央位置的桌子的最遠端,無聊地用叉子劃著泡在因發酵而產生了酸味的湯汁中那令人難以下咽的蛋白塊。


    “國王隻想把權力從那些領主手裏拿回來,不是把權力又給別人。”帳篷裏彌漫著一種讓人厭惡的氣味,“守望者教團把土地都扔給農民了,到時候國王向誰去收稅呢?等著吧,再過幾年他們就會打起來。”


    “前提是我們先活過今年。”麥克尼爾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好了,我們還是等待著吉納斯將軍的安排。如果他決定優先去參加進攻那個位置不明的伐折羅母星的戰役,我們也必須服從決定。”


    所幸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意識到了艦隊目前狀態不佳,他和以斯拉·本·戴維一致讚同先調派足夠的運輸飛船來確保溫德米爾行星係統的正常物資供應,然後再考慮轉移戰場。伐折羅的威脅被解除後,兩支艦隊都要求自己的士兵前往地表參加重建工作。【無瑕者】一方的士兵對此毫無怨言,他們也許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來自新統合軍的士兵們則叫苦連天,尤其是相當一部分溫德米爾人和他們共同工作使得他們感到自己被冒犯了。


    不管他們怎麽控訴,新統合不會前來為他們伸張正義。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或許是個隱性的反統合人士,眾人對他的作風心知肚明,但新統合內部沒有誰敢說自己能扳倒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或是他的家人。率先組織了溫德米爾人參加重建工作的麥克尼爾謹慎地按照上級的囑咐規劃用地,確保無家可歸的溫德米爾人能得到暫時的棲身之所而不至於流落街頭。


    2059年7月2日,從戰役結束以來許久沒露麵的薄紅出現在了建築工地外圍。出門吃午飯的麥克尼爾碰巧和她相遇,於是熱情地邀請對方和其他指揮溫德米爾人的【工頭】一起去用餐。說是工頭,他們也不過是一些普通士兵或初級士官,也許指揮溫德米爾人幹活是他們一輩子唯一發號施令的機會。


    “要是沒有你,我們最終的下場一定是被無數的伐折羅淹沒。”麥克尼爾心有餘悸,“雖說主動吸引伐折羅破壞折躍斷層、暴露自身位置的戰術相當冒險,但大家賭贏了。”


    “其實你們nexus船團的說法是正確的。”薄紅穿上了比上一次他們見麵時看起來更厚的深紅色大衣,盡管天氣正處於溫德米爾-4行星的夏季,“……控製伐折羅的力量沒有消失,gxy船團隻是他們拋出的誘餌。”


    “沒錯,我也清楚通用銀河沒那麽容易被我們消滅,它畢竟是新統合第一名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


    幾個披著破布從麥克尼爾身邊跑過的溫德米爾兒童撞在他的腿上,麥克尼爾安然無恙,這些孩子卻被作戰服反彈了回去,跌倒在地上哭鬧個不停。幾名從圍觀人群中鑽出來的溫德米爾人青年一看有個穿著新統合軍作戰服的地球人站在道路中央,嚇得麵如土色,各自抱走自己家的孩子,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現場。


    “……我不能把這些事丟給他們。”麥克尼爾自言自語著,“假惺惺地說,【哎呀,我們現在要去對付更危險的敵人了,所以就麻煩你們自己重建吧】……能嗎?是我們讓他們的家園被戰火席卷,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說實話,我並不認為那些生活在貧困中的地球人,和通用銀河的董事們之間的共同點多於他們和這些溫德米爾人之間的共性。”


    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他打算繞開一條路,免得繼續目睹這種讓他心神不寧的怪事。他是個善人,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又不能改變現狀,索性以眼不見為淨為宗旨。不料,兩人剛改換路線,迎麵見到前方的十字路口圍著一群人,其中既有溫德米爾人也有穿著軍服的新統合軍士兵。麥克尼爾定睛一看,最外麵那提著裝有蘋果的袋子的看客竟然是博尚。


    “博尚!”他向著自己的同伴打招呼,“前麵發生什麽了?”


    “什麽都沒發生!”一見麥克尼爾身後還站著薄紅,從麥克尼爾口中了解到薄紅那堪比人形殺人機器的戰鬥力的博尚皺起了眉頭,“隻是一點商業糾紛,有人買了東西卻沒給錢,就這樣。”


    “這可稀奇了。”薄紅卻從博尚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異常,“能在這附近開設商店用以謀生的溫德米爾人,都是獲得你們認可的【業內人士】。”


    麥克尼爾並不打算過多地關注這些隻會讓他更加心煩意亂的負麵消息,他很清楚,就算眼下兩支前來支援溫德米爾王國的援軍艦隊都可以算得上是反統合武裝組織,也隻有【無瑕者】的士兵和軍官們會把溫德米爾人當成和自己平等的人類來對待。其餘的新統合軍軍人,無論是原本來自nexus船團的流亡者,還是新統合軍第77聯隊的幸存者,抑或是macross-7遠征軍艦隊的戰士們,還在沿用他們舊有的思維來處理問題。馬克西米連·吉納斯隻是個懷揣著火種的老人,他不能強迫他的部下立即放棄這些歧視行為,而格拉米亞國王也沒有足夠的底氣來要求自己的恩人們做更多的讓步。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說時遲那時快,被困在人群中心的其中一人徑直衝破了封鎖,憤怒地向著麥克尼爾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來。這是一名大約二十多歲的白人士兵,臂章上的圖案表明他和麥克尼爾一樣來自nexus船團,而在他身後抱著他的小腿、不讓他離開的則是一名也許已經成年的溫德米爾人女性。溫德米爾人的平均壽命在30歲左右,地球人當中的青少年放在溫德米爾人之中算得上是往中年過渡的老青年了。


    “怎麽能不給錢呢?”那個溫德米爾女人死活不肯鬆手,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質問道,“就算是做皮肉生意也沒有——”


    “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明白,我們地球人願意看上你們這些還活不到平均年齡一半長的猴子,那是你們的榮幸。”那士兵不耐煩了,“快點滾開,老子還得去附近巡查,沒時間跟你糾結。再說了,缺那麽一兩份嫖資又不會讓你餓死。”


    直到這時候,麥克尼爾也沒有幹預的打算,他又不是聖人。不料,或許是被溫德米爾人糾纏得緊了,不耐煩的新統合軍士兵一腳把那個女人踢翻在地,頓時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陣驚呼。頭破血流的溫德米爾女人倒在地上,旁邊一個看起來隻有幾歲大的女孩哭喊著跑向她。


    沒等麥克尼爾說什麽,他猛然間感覺到身旁的薄紅發生了某種難以言明的變化。他見識過薄紅如入無人之境地摧毀通用銀河的生化人並讓那些能躲避子彈的溫德米爾人都讚歎不已,但即便是那時,薄紅身上散發出的殺意也沒有如此強烈。他甚至不敢回頭對上那雙玫瑰色的眼睛,害怕對方的眼神會讓自己徹底失去任何鬥誌。


    “把錢給她。”薄紅攔在那名士兵身前,嚴肅地要求道。


    “啊?你是誰啊?”那名士兵一頭霧水,他瞥見了還處在震驚之中的麥克尼爾,便對著麥克尼爾喊道:“喂,管好你的女人,這沒有什麽慈善家。再說了,不給錢就不算——”


    話音未落,趾高氣昂的士兵頓覺天旋地轉。這個身穿作戰服的高大士兵被薄紅直接打翻在地,後者提著他的右腿,讓他的頭部和地麵做了個親密接觸。沒等被襲擊的士兵緩過神來,薄紅從同樣被震驚的博尚手中奪過了鏈鋸,把鏈鋸架在了士兵的脖子上。


    “能聽得懂我說話嗎?你這該被詛咒七代祖先的敗類、活該被縫在死駱駝裏燒烤的蛆蟲,脫了褲子之後連見到刺蝟都要嚇得跳起來的懦夫,怎麽敢提上褲子就滿口胡話了?”她咬緊牙關,麥克尼爾能察覺出薄紅努力按捺著把這個士兵殺死的衝動,“……把錢給她,別讓我重複。”


    “你也聽到了,做人得公平。”麥克尼爾連忙衝上來把薄紅手裏的鏈鋸奪走,免得她把周圍的無辜群眾砍中,“……話說回來,我怎麽沒聽說過附近有溫德米爾人開設的夜店?”


    在薄紅的逼迫和恐嚇之下罵罵咧咧地支付了嫖資之後的士兵沒敢久留,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沒有任何一個溫德米爾人叫好,那是因為人群中的其他新統合軍士兵明顯地怪罪麥克尼爾在多管閑事。博尚把其他圍觀者都趕走了,而後先向著麥克尼爾道別,說他還要趕著去進行試飛,沒空在建築工地附近浪費時間。


    “你最近該休息一下了。”望著牽著自己的孩子遠去的那個溫德米爾女人,麥克尼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情況很糟糕,這種能力勢必需要你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但是,你和我都改變不了什麽,本·戴維也是,吉納斯將軍也是。別再為了這種事情動怒了。”


    “米迦勒,你知道那個女孩會有什麽未來嗎?”薄紅沒應答,隻是怔怔地遙望著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


    “……抱歉,我沒聽清。”麥克尼爾感到有些尷尬,他確實想勸薄紅回去休息,並且不想看到薄紅捂著右眼忍耐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的場麵。在上一個世界的冒險中,他自己正是經常被【無法形容的痛苦】折磨的受害者,那是換取【潘多拉】這一義體輔助運動係統的必要代價。


    “我來告訴你吧,她會和自己的母親一樣,靠著出賣身體為生,直到死去。”毫無血色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大概活不過20歲。”


    麥克尼爾沉默了,他沒有任何用於反駁的借口。觸景生情之下情不自禁,也是人之常情。年輕的士兵站在泥濘的道路中央,身旁不時地經過畏懼而滿懷怨恨的溫德米爾人,而他在努力地感受這些心靈背後的故事。


    “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家庭。”他有些遲疑,“是的,這是我們無法擺脫的烙印。”


    薄紅身上那股讓麥克尼爾為之戰栗的氣勢終於消失了,她撿起掉落的蘋果,塞回推著車子路過的溫德米爾人手中。一向充滿鬥誌的眼睛被憂慮蒙蔽,麥克尼爾頭一次看到薄紅露出這樣的神情。


    “沒錯。”她低下了頭,“那就是她的未來,因為她的母親是個窮困潦倒、沒有勞動能力而隻能依靠出賣身體為生的人,而從小就在那樣的場所裏長大的她也一樣。我們改變不了既定的事情,但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滿足於【爭取美好未來的理想終究會化為奴役】的囈語,那麽我剛才描述的未來就會真的變成事實。溫德米爾人是這樣,地球人也一樣。”


    “你病了。”麥克尼爾當機立斷打算結束對話,“先聲明:我沒有貶低你們的意思,但是——”


    突如其來的通訊請求把麥克尼爾從進退兩難的窘境之中拯救了出來,他如釋重負地打開了通訊裝置,不管對麵到底是誰,他都要認真地感謝這個從天而降的恩人讓他不必再和薄紅討論哲學問題。事實上,麥克尼爾越發認為他沒法在各種詭辯上勝過別人,於是他幹脆選擇了規避類似的爭執。


    通知內容讓他意外,此外薄紅也在同一時間接到了通訊請求。以斯拉·本·戴維匆忙地通知說,考慮到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和nexus船團的護航艦隊司令費爾南多·馬林聯合作戰的需求,他們需要想辦法維護那座原始文明遺跡。戰役結束之後,從遺跡內走出的薄紅宣布遺跡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進而導致馬克西米連·吉納斯選擇了對遺跡進行封鎖。然而,真正進入過遺跡的麥克尼爾很清楚,這座遺跡能直接通向索米-3位於林努拉塔工業園區外圍的原始文明遺跡。


    “明白,我們馬上就到。”麥克尼爾滿口答應,他沒興趣知道這些大人物的具體需求。就他觀察到的情況來說,以斯拉·本·戴維和【無瑕者】能持續和新統合鬥爭長達8年而維持著一支規模龐大的宇宙艦隊,背後支持他的新統合內部人員恐怕遍布政客、將軍、商人、學者等各個群體之中。除了原本屬於地球至上派係軍人組織控製的nexus船團之外,剩下的新統合各個機構說不定都是【無瑕者】的盟友和潛在支持者。


    也許nexus船團也同時做了多種投資。


    “等我們把原始文明遺跡重新打通之後,就可以和友軍進行聯係了。”以斯拉·本·戴維關掉了桌子上的通訊裝置,正視著和他麵對麵而坐的馬克西米連·吉納斯,“不過,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和nexus船團那邊的代表見麵,況且到時候費爾南多·馬林一定會暗地裏指控你們支持反統合武裝組織……您得做好被臨時盟友攻擊的準備。”


    “他不會的。”馬克西米連·吉納斯哈哈大笑,和年齡不符的臉龐上也終於浮現出了皺紋,這或許是旁人少數能見到他容貌衰老一麵的時候,“如果他有這樣的本事,就不會把nexus船團變成一個受人孤立的軍事化船團了。”


    “吉納斯將軍!”


    會客廳的門打開了,還穿著飛行服的埃癸斯·福克推門而入。他焦急地奔向馬克西米連·吉納斯,語氣急促地詢問道:


    “關鍵路徑公司的殘餘勢力在哪?我就知道曼弗雷德·白蘭度還活著……”


    “冷靜一點,福克上校。”馬克西米連·吉納斯手裏的茶杯差點掉在地上,“……真像你爺爺,這股上躥下跳的勁頭,別人可繼承不了。”


    “抱歉。”埃癸斯·福克頓覺失禮,他畢恭畢敬地向著兩位艦隊指揮官敬禮,而後再次詢問起和關鍵路徑公司有關的情況。馬克西米連·吉納斯答複說,nexus船團遠征軍之中有一位勇敢的學者埃貢·舒勒親自潛入了macrossgxy並盜取了相關資料,那位舒勒博士親自和如今融入了通用銀河集體意識網絡的曼弗雷德·白蘭度交談過,可以確認關鍵路徑公司的殘餘勢力在通用銀河的計劃中所起到的作用。


    早就了解這一情況的以斯拉·本·戴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吉納斯將軍,nexus船團以前和他們是盟友。”他提醒道,“許多【潛伏者】分支組織如今便是由nexus船團指揮,他們甚至在去年策劃用叛亂控製frontier船團。”


    “沒關係,現在他們是我們的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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