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5-ep2:坦途(18)


    “為了用最快速度確保名義上落入我軍手中的村莊不被這些意圖不明的家夥搶走,我決定臨時修改計劃。”麥克尼爾借助著微弱的燈光和身旁的幾名東盟軍士兵商討著作戰計劃,行動開始前的時間所剩無幾,“我軍將會在本地居民聚居的地帶布置至少一架航空無人機用於監視……考慮到【緬北同盟軍】已經背叛了自由南洋聯軍,在敵軍向北撤退的過程中,他們無法留下遊擊隊和我軍繼續爭奪村莊。”


    “這等於是讓士兵在缺乏保護的情況下去占據沒有實際意義的據點。”指揮特種兵特遣部隊的幾名東盟軍士官聽了,一致反對麥克尼爾的建議,“再說,我軍已經在戰線南側實施了更嚴格的管控措施,那些外地移民大概不會冒著被當成敵人給射殺的風險繼續北上。”


    他們的工作是得到從叛軍手中被奪回的城鎮、鄉村的真實情況,核實其財產,並避免當地的居民再一次受到東盟軍劫掠。這些失而複得的東西屬於東盟,而不是屬於某個指揮軍隊奪回它的軍官和參加戰鬥的士兵。國家憲兵司令官喬貝托·桑鬆準將在韓處安的支持下發布了一係列約束軍人行為的命令,其中也包括封存那些剛從敵人的手中被奪回的東西。


    有些人能聽懂的唯一語言是法律附帶的懲戒措施。試圖阻止東盟軍隨處劫掠的國家憲兵遇到了重重阻力,許多東盟軍軍官和士兵見搶到手的東西遲早要被上交,索性一把火燒掉了戰利品,堅決不把這些東西留給別人。事到如今,桑鬆和他的幕僚們對東盟軍的紀律不抱任何希望,他們迅速地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搶救這些應當屬於東盟或是當地居民的財產——假如那些賣不了多少錢的東西也能稱得上是財產的話。


    阻止東盟軍瘋狂地劫掠財產、避免叛軍的遊擊隊反攻、防止可疑的外地移民群體北上,構成了國家憲兵接收村鎮的核心任務。


    “麥克尼爾,他們說得對。”伯頓悄悄地湊上前來表示自己的擔憂,“我們可以調動的人員太少了,把人員分散到各個村莊去宣布所有權,看起來管用,那是建立在我們的身份具備威懾性的基礎上……假如我們碰到了不忌憚這層身份的敵人,那就是派士兵去送死。”


    “我了解,伯頓,我很了解——如果不是因為分析了最近的戰況和人員流動情況,我不會做出這麽大膽的決定。”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但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是如何阻止東盟軍的劫掠行為,他們甚至會去燒毀囤積收繳物資的倉庫,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造成叛亂的根源是農民的慘狀,不把這個現象消除,叛亂還會繼續發生。能阻止多少次就要阻止多少次,即便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一切……”


    “那麽,還有一個軍事上的技術問題。”伯頓指著地圖上的防線缺口,那是東盟軍沒有進行重點布防的地帶。這些封鎖線既要阻止叛軍的遊擊隊南下,又要阻止那些身份不明的外地移民北上。首先提倡設立重重封鎖線的吳蘇拉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他唯一沒能考慮到的是東盟軍的實際兵力。為了維持防線的問題,附近的東盟軍決定撤出部分地勢險要的地區,那裏不適合人員穿行,料想叛軍和可疑的外地移民也不敢隨便經過。


    針對伯頓提出的疑問,麥克尼爾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答案。他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做證明說,穿過那段道路需要在險峻的山林間趕路接近20個小時才能抵達相對安全的地點,一般的過路人在沒有交通工具協助的情況下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尤其是補給物資),而大隊人馬平安無事地穿過的可能性更低。邁克爾·麥克尼爾最後總結道,除非那些外地移民都是攀岩高手,不然他們就等著摔得粉身碎骨吧。


    “這是我第二次見識到這麽貪婪的軍隊。”把其他分隊的人員派遣出去後,伯頓打算和麥克尼爾一同巡視附近的防線,他勸說麥克尼爾留在指揮崗位上而不是親自前往某處戰場,不然一旦出現突發事件,麥克尼爾完全無法救援友軍。“看他們的模樣……就連乞丐的破碗都要想辦法偷走,不是因為那東西多麽值錢或是多麽有用,隻是因為貪婪……見不得別人手裏拿著東西!”


    “是的,對於那窮困潦倒的,要連他們僅有的東西也奪走。”麥克尼爾喃喃自語,“但是,是什麽把東盟軍變得這麽貪婪呢?”


    正當麥克尼爾和伯頓辯論著貪婪到底是出自人的本性還是環境時,天上忽然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影響了他們的出行。於是,麥克尼爾不得不狼狽地躲回他臨時搭建的指揮部裏,和派出去的東盟軍士兵們保持聯絡。不利於作戰的天氣可能成為潛在敵人發動奇襲的時機,自古富貴險中求。


    阿南達的工作是幫助麥克尼爾翻譯那些不會說英語的東盟軍士兵發送的通訊內容,盡管麥克尼爾如今能夠偶爾聽懂本地士兵之間的對話,想要完整地讀懂一段話,他還是需要依賴別人的翻譯。


    大部分匯報內容都是無關緊要的描述,這是麥克尼爾的要求之一。同時,每個小隊的人員都攜帶了攝像裝備,坐鎮指揮部的麥克尼爾能夠及時地察覺到前線的風吹草動。


    雨水打濕了麥克尼爾的軍服,他的思緒也伴隨著雨點的滴滴答答變得越來越混亂。東盟是一個得了絕症、正要動大手術的病人,有些事情不是優先事項……然而,倘若這些問題得不到重視,所謂拯救東盟的計劃也不過是飲鴆止渴,遲早帶來更為嚴重的危害。興亞會確實接管了一個殘破不堪的東盟,理論上他們不必為東盟軍的現狀負責。那麽,他們改造現狀的決心又體現在哪裏?


    “麥克尼爾先生?這裏……”阿南達小心翼翼地提醒麥克尼爾,“他們發現了一些行蹤可疑的家夥。”


    麥克尼爾從沉思中驚醒,他剛要仔細觀察一下,視頻信號卻消失了。一旁的彼得·伯頓大驚失色,連忙緊急聯絡那支小隊中的士兵,他沒有得到任何答複。


    “別著急。”麥克尼爾沉著冷靜地做出了安排,“回放視頻,看看他們碰到了什麽。”


    伯頓把視頻往回倒退了一段,隻隱約見到畫麵的角落裏出現了穿著青色衣服的可疑人物。他又切換了播放模式,重新構建全息影像,這回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確認那是一個身穿青色製服的武裝人員。


    “有趣,他們終於自己送上門了。”麥克尼爾露出了尖利的牙齒,像是見到了獵物的豺狼一樣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家夥一定不是來協助東盟軍作戰的,我們應該把他們就地殲滅。”


    “但願這件事能就此收尾。”伯頓嘀咕著,“唉,我總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


    輕率地出擊不是麥克尼爾的風格,他事先確定了趕往各處村鎮的最佳路線,同時安排了多架無人機監視戰場。那些青衣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危險道路上穿過封鎖線且沒有觸發無人機的警報,證明即便是號稱舒勒研發的無人機也不能免於因內部間諜幹擾造成的失靈。這樣一來,除了路線仍舊準確之外,他們無法預測道路上是否存在敵人的埋伏。麥克尼爾願意冒這個風險去追殺這些青衣人,他和伯頓都看到過這些人在馬尼拉無差別地對著市民大開殺戒,一群殺人機器不配在即將到來的和平時代中生存。


    早有幾名東盟軍士兵率先駕車離開,為麥克尼爾探索道路。麥克尼爾的車子緊隨其後,但大雨使得鄉村間的土路變得泥濘,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更多的時間。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鳴著,像重錘一樣敲擊在麥克尼爾的心上。他不是東南亞人,也不是亞洲人,選擇為東盟而戰並希望確保東盟和平的唯一理由回報桑鬆的恩情並讓那些流浪在亞洲的【同胞】們不必再過著充當雇傭兵和土匪的流寇生活。隻有真正的和平時代才能結束這種絕望的人生。


    車子開至一處懸崖峭壁下方,不出意外地拋了錨。不用麥克尼爾吩咐,阿南達主動跳下去檢查車子,伯頓則招呼其他隨行的士兵一同把車子推出泥坑。就在這時,一聲悠長的慘叫從上方傳出,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持續了數秒後消失不見。


    “那是什麽聲音?”麥克尼爾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也許是有人在打獵?”一名渾身上下不知被雨水還是汗水浸濕的東盟軍士兵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這些隨時陪同麥克尼爾行動的士兵必須至少會說幾句英語,“吳蘇拉將軍就很喜歡帶著他的狗去狩獵……”


    “蠢貨,誰會在下著大雨的晚上帶著自己的狗來打獵?”麥克尼爾抬起頭,“是什麽東西從上麵掉下來了。伯頓,把望遠鏡給我。”


    通過望遠鏡和夜視儀的綜合觀察,麥克尼爾很快在岩壁上捕捉到了一行讓他心驚肉跳的身影。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居然真的在暴雨之夜試圖攀岩通過懸崖峭壁以通過防線上的險峻缺口,不時有人慘叫著從岩壁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縱使連彼得·伯頓這樣在大部分場合下比麥克尼爾還要鐵石心腸的老兵也忍不住了,他難以想象這些人為什麽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到中南半島北方戰場後側的無主之地上。


    “不管他們,這些人的目的是那些名義上回歸我軍控製又無法被實際駐防的村鎮。抵達那些村鎮並宣示我們的地位是其他人的工作,咱們的任務是查出那些混入戰場的青衣人。”麥克尼爾告訴其他士兵不要被近在咫尺的慘烈一幕打擾,那些人全都罪有應得,他們違反了東盟軍管理戰區的條例,“快點離開這裏!”


    他明白其中的危險性,這是東盟內部不同派係的爭鬥。【蘭芳赤子】能夠知曉東盟軍的機密情報,能夠入侵東盟軍的無人機,還能在東盟軍允許通信的地帶重新進行屏蔽……它根本不是麥克尼爾原先設想的一個僅僅和興亞會和東盟保持合作關係的組織,而很可能就是東盟的一部分!卷入這種紛爭之中,他和他的同伴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車隊重新上路了,開在最前麵的車子中的士兵向麥克尼爾匯報說,他們聽到了前方傳來的槍聲。又過了一陣,這輛肩負著偵察任務的車輛再一次報告稱,他們目擊到了發生交戰的現場。


    “不要急於投入戰鬥,別驚動敵人。”麥克尼爾按捺住衝動,“尋找陣地,注意隱蔽。”


    “我覺得他們可能更想把自己的戰友盡快救出來。”伯頓擔憂地說道,“我們耽誤了這一陣,搞不好那些人就要喪命了。”


    “伯頓,你知道那些青衣人的本事……我從利益的角度決定舍棄一部分人,固然殘忍,那是為了不讓所有人都送命。”麥克尼爾決定親自開車,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場,但願那些隻想執行任務的士兵們能夠平安歸來,“他們逃不了的。”


    很快,槍聲也傳入了麥克尼爾的耳中,他開足馬力讓車子趕路,那槍聲驟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心知堅守陣地的友軍遭遇不測,若是再不反擊,那些青衣人就要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邁克爾·麥克尼爾當機立斷,告訴附近的先頭偵察部隊向敵人開火。他預計自己率領的士兵還需要幾分鍾才能趕到,占據有利地勢的東盟軍士兵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敵人殲滅。


    過了3分鍾,麥克尼爾帶領著其餘士兵趕到了陣地上。雙方以一處山坡為核心對峙著,斜坡的上下左右都生長著茂密的樹木,中間隻有幾塊礙眼的巨石和低矮的小樹。臨時承擔起指揮任務的一名東盟軍上等兵向麥克尼爾報告說,敵人的火力雖然不算凶猛,戰術卻有些狡猾,這使得他們的追擊受到了阻礙,連他都能看出來敵人正打算撤退。


    “……其他人在哪裏?”麥克尼爾匍匐在巨石後方,估算著敵人的位置。沒有什麽能逃得過夜視儀,如果有,那就發明更先進的夜視儀。


    “好像是在斜坡的空地上被夾擊了,現在其他方向的敵人可能正在撤往別的戰場,隻有我們正麵方向上的敵人還在戰鬥。”


    “按我的戰術行事。”麥克尼爾也看到了橫臥在山體上的屍體,他不禁為這些可憐的東盟軍士兵的命運感到不公,這些最近由他訓練的士兵不偷不搶也不參加有組織的劫掠活動,可以說不僅在戰爭中一無所獲,還要因為承擔著查封財產的工作而受到友軍的敵視。名聲和利益,他們都沒有得到。


    壞就壞在山坡中間這一段沒有任何樹木也缺乏岩石掩護的空地成為了麥克尼爾追殺敵人的障礙,他們和敵人隔著空地互相射擊時都能確保自身的安全,但倘若麥克尼爾要向前追擊,他和他的士兵就必須在缺乏足夠的火力掩護的情況下冒著極大風險穿過空地,從而成為敵人的活靶子。不想讓敵人就這麽逃掉的麥克尼爾要求其他士兵盡力壓製敵人,而衝鋒的任務交給他和伯頓來完成。他們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正要擔負起這一責任。


    “麥克尼爾先生,b隊的準備工作完成了!”阿南達驚喜地叫道。


    “開火!”


    下一輪攻擊剛開始,麥克尼爾和伯頓便衝出了樹林提供的掩護帶,前往離他們最近的一塊巨石,敵人的子彈緊隨著他們的腳步,但沒能追上他們的步伐,最後幾發子彈軟弱無力地在巨石上留下了幾個印記。隻有機槍能夠削平這些岩石,攜帶這種武器又不利於靈活機動作戰,麥克尼爾料想這些青衣人也不會帶著會在他們漂亮的青色衣服上留下機油的裝備。


    “麥克尼爾,他們逃得沒剩下幾個人了,再等一陣我們就隻能對著他們留下的彈殼發呆了。”伯頓調出了無人機的熱成像畫麵,認為戰況並不樂觀,“這些家夥掌握的情報比我們的還多。”


    “他們和他們保護的這些家夥除了殺人之外什麽都不會,幾乎是東盟的蛀蟲。”麥克尼爾冷笑著換上了下一個彈匣,“伯頓,如果合眾國之中生存著一群這樣的家夥,我也會認為他們的存在是對合眾國其他公民的威脅。下一段路全速衝刺需要5秒,別被打中了。”


    “放心吧,就算你中彈了都輪不到我。”伯頓嘿嘿一笑。


    和敵人激烈交火的東盟軍士兵按照麥克尼爾的吩咐,輪換參加戰鬥,把敵人拖在陣地上動彈不得,這為麥克尼爾創造了拉近雙方距離的機會。他讓伯頓衝出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自己跳出巨石朝敵人開火。影響常人射擊準確性的後坐力對麥克尼爾來說無關痛癢,他形成的肌肉記憶足以幫助他克服這一問題。很快便有兩名敵人中彈倒地,正當麥克尼爾試圖攻擊第三名打算藏到樹幹後的敵人時,對方的反擊迫使他躲回巨石後方。


    “見鬼,又跑掉一個!”伯頓急得跳腳,“咱們的火力壓製也沒法持續了,趕快和他們攤牌吧!”


    伯頓的催促讓麥克尼爾下定決心,他讓阿南達打開全息投影設備,巨大的全息投影畫麵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出現在了接近敵人一側的空地上方。


    【我們已經鎖定了敵人,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把岩壁炸塌,讓這些試圖從懸崖峭壁偷渡的家夥全都摔成肉餅!】


    “聽好了,如果你們不放下武器,你們的同夥就會變成肉醬。”麥克尼爾用最大音量衝著對麵喊道,“不想讓你們保護的那些人死掉,就乖乖地扔下武器,向我們認輸。你們襲擊東盟軍的罪行不可饒恕,縱使你們今天逃掉了,以後總有一天會等來法律的嚴懲——”


    話音未落,一名穿著青色製服的青年男子孤身一人走出了另一側的樹林。他先是向著麥克尼爾等人舉起雙手,又轉了個圈,以示自己沒有攜帶武器。隨後,這名青年男子大搖大擺地朝著離他最近的伯頓走來,這倒是讓伯頓摸不清頭腦了。他決定拉上麥克尼爾為他壯膽,反正麥克尼爾也需要聽一聽對方的狡辯。


    “我想,我們之間存在許多誤會。”那人的語氣十分急促,從裏到外透著對方的不耐煩,“我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來管,而且我們也沒有主動給你們找麻煩的理由……大家各退一步。”


    “你們護送著一群和販毒集團有關係的家夥來到這片土地上,肆意殺害當地居民,造成了當地居民的恐慌,加深了他們對我軍的不信任;同時,你們不僅沒有協助我軍鎮壓叛軍,反而襲擊和殺害我軍的士兵……就這一點來說,你們和叛軍沒有區別,我也並不認為這是一種誤會。”麥克尼爾反駁道。


    “哦……那麽,你們以何種法律認定我們的行為不妥呢?”那人高傲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麥克尼爾複述了桑鬆和吳蘇拉的要求,無論是桑鬆重申的財產核查命令還是吳蘇拉對防線的主張,都不允許這樣一群來路不明的武裝人員擅自闖入戰場附近的無主村莊。


    “看來你們不知道最新消息啊。”這位手上沾著麥克尼爾的士兵和當地村民的鮮血的青年男子幾乎無法忍受對麥克尼爾的嘲笑,“我們來到這裏,怎麽會少得了手續呢?睜大你們的眼睛看一看……這是防衛動員室室長錢三明少將的批文,這是後備司令官肯尼斯·林中將的批文……不比你們那幾個軍閥的手令管用得多?”


    這下輪到麥克尼爾手足無措了,他支支吾吾地要求對方用全息投影再次向他出示文件,並急忙和伯頓尋找其中的造假痕跡。不幸的是,他們沒有找到想象中的痕跡,也就無法否認文件的真實性。依照東盟軍的防衛動員需求,征調適齡公民以預備役名義前往某地是完全合法的——麥克尼爾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這是對方為了給行為尋找合法依據而臨時補上的措施,但他必須暫時退讓了。這時繼續強硬下去,就是挑釁東盟軍和興亞會。


    “你們贏了,祝你們旅途愉快。”麥克尼爾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下麵掩蓋著他濃烈的殺意,“去吧,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雨水打得他的眼睛睜不開。他來到東盟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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