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7-ep5:龍之子(16)


    揚·佩特雷斯庫率領著手下的探員們趕到疑似出現了食屍鬼蹤跡的村莊時,那裏已經化為一片火海。他猶豫了片刻,鄭重其事地告訴手下:這隻是一場森林火災蔓延後的結果。確保大部分探員聽懂了他的話之後,老探長便帶隊進入廢墟中進行搜索,想要找到些證據。


    他沒有發現食屍鬼,倒是恰好看到最近一個月來一直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的老朋友就站在不遠處等待著。邁克爾·麥克尼爾戴著一副遮住眼部的大號墨鏡,像雕塑一般漠然地注視著正在大火中熊熊燃燒的村莊。首先排除了有關麥克尼爾犯下些不可饒恕的罪行的猜想後,老探長遠遠地向對方揮手示意,而後快步趕到麥克尼爾身旁。


    “早上好,佩特雷斯庫高級探長。”麥克尼爾象征性地舉手問好,“如您所見,我們來晚了。”


    “他們隻是在垂死掙紮罷了。”佩特雷斯庫好像並不關心麥克尼爾一行人的活動,“誰來都一樣,他們逃不掉的。”


    “不過,你們難道真的不打算采取一些措施來遏製食屍鬼群體的擴張嗎?”麥克尼爾指了指前麵的村子,“也許今日尚不構成什麽重大威脅,明天就說不準了。”


    佩特雷斯庫卻沒有理睬麥克尼爾,而是轉身離開了。被佩特雷斯庫忽視的麥克尼爾也沒有生氣,他按了一下耳機,告訴自己的同伴們著手協助已經趕到此地的羅馬尼亞探員們清理廢墟。康斯坦丁·傑萊裏和揚·佩特雷斯庫的部隊花了這麽長時間才追上他們,雙方之間沒必要把關係搞得太僵。


    盡管一路上出現了不少意外,相信麥克尼爾一行人可能找到了什麽線索的傑萊裏仍然決定緊跟在麥克尼爾的隊伍之後。通過一些尚未被食屍鬼切斷的道路和幾條鄉間土路,康斯坦丁·傑萊裏迅速拉近了和麥克尼爾一行人之間的距離,並終於在11月下旬追上了這些外國同行們,不過佩特雷斯庫還沒有預料到雙方會在這樣的場合重新碰麵。緊隨佩特雷斯庫的帕克倒是完全不意外,他早知道麥克尼爾的一舉一動。


    經驗豐富的老探長在村莊中發現了一些食屍鬼的屍體,他叫人把屍體從廢墟中清理出來、集中到一處。待到火勢稍微減輕時,從廢墟中抽身的佩特雷斯庫開始檢查這些屍體,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食屍鬼並非死於羅馬尼亞探員之手,而屍體的表情和衣著似乎也說明這些已死的異形怪物不是外來戶。


    火光衝天,各懷心思的探員們忙碌著,想要從廢墟中搶救出一些有價值的證據。另有一些探員在村莊廢墟外工作,其中就包括初步證實了猜想的佩特雷斯庫。他決定休息一陣,免得體力消耗過多。無論他口頭上如何逞強,時光的流逝是無法阻止的。


    “你們找到德拉貢內斯庫的下落了嗎?”老探長想從麥克尼爾這裏打探一些消息,“隻要我們找出了他的藏身之地,這場不對稱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的確,即便是號稱堅不可摧的堡壘,一旦暴露,被外界摧毀也隻是時間問題。”麥克尼爾點了點頭,算是讚同了佩特雷斯庫的說法,“遺憾的是,德拉貢內斯庫很擅長掩蓋他的行蹤,我們也正因此而苦惱。所以,為了讓他更快地暴露,我不得不采取一些不怎麽公平的手段。”


    似乎是擔心佩特雷斯庫產生些不好的聯想,麥克尼爾緊接著補充道:


    “馬上就會有結果的。”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康斯坦丁·傑萊裏也抵達了現場。那時,佩特雷斯庫已經基本控製住了火勢,並派人把村莊內的狀況報告給了自己的長官。老探長沒有將麥克尼爾所說的話全部按原樣轉述,他當然聽得出麥克尼爾的意思,可年輕的傑萊裏就不一定了。聽說麥克尼爾有找出德拉貢內斯庫下落的辦法,喜出望外的傑萊裏急匆匆地趕到了現場,想要問個究竟。


    然而,麥克尼爾的答複卻令他感到十分奇怪。


    “我們需要gfg的技術支持,這是毋庸置疑的。”麥克尼爾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如您所見,這些可憐人被某些喪心病狂的怪物高效地轉化成了食屍鬼……或者說,他們的食屍鬼病是惡性急症。雖然敵人的手段無比惡毒,他們卻無意中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一頭霧水的傑萊裏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決定聽從麥克尼爾的建議,他一麵讓部隊原地待命,一麵聯絡後方的gfg技術人員,其中也包括為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打造過食屍鬼雷達的舒勒。隻以為麥克尼爾急需技術人員的傑萊裏沒有意識到他為麥克尼爾提供了一個把舒勒和島田真司靈活地調遣到前線的理由,而他的上司也不會考慮到這些。


    計劃早在傑萊裏和佩特雷斯庫抵達之前就敲定了。先前,麥克尼爾在邊境地區搜索德拉貢內斯庫的下落時,無意中撞破了對手的秘密。在那之後,他開始逐漸發覺那些突然發病的食屍鬼背後另有隱情,而揭示這背後的秘密又隻會讓他付出更大的代價。


    “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舒勒。”麥克尼爾和舒勒說起此事時,情緒有些低沉,“也許我想多了,現在我們遭遇的一切隻是情報不足的結果。”


    “你至少還能相信我,麥克尼爾。”舒勒很快拿出了他和島田真司準備已久的研究結論,“……根據現有的研究結果,我們推測近期導致羅馬尼亞食屍鬼病發病率驟增的因素和幾百年前在中東地區令食屍鬼群體出現爆炸式增長的因素有相似性。其中一個種類的rc細胞被初步認定為罪魁禍首。”他和麥克尼爾都明智地沒有在電話裏提起另一個重要因素,那是以後需要解決的問題。


    “就是說,假如你們針對這種rc細胞做檢測,屆時是可以想辦法定位到德拉貢內斯庫的?”麥克尼爾雖然不太了解舒勒和島田真司的理論,他至少明白該怎麽利用工具,“沒錯,我們可以篩選出特定種類的食屍鬼。”


    “但……很難。”埃貢·舒勒陷入了深思,“島田說,他需要有足夠的阿拉伯人充當對照分析案例。”


    麥克尼爾愣住了,他和舒勒都明白羅馬尼亞的大部分阿拉伯人是從中東地區流亡而來且接受卡薩德保護的。直到現在,卡薩德仍然無比在乎這些【同胞】,他對麥克尼爾的信任也建立在一個不怎麽牢固的基礎上:解決食屍鬼問題有利於解決難民問題。


    “這種事沒必要請示我。”過了許久,麥克尼爾才做出反應,“你們自己有辦法。”


    一切到頭來好像沒什麽區別:他仍要在兩個看起來都很差的選項裏找一個不那麽差的。無論如何,他要先把德拉貢內斯庫和服務於這個大食屍鬼的那些異形怪物鏟除掉,再考慮後續事務。


    將思緒從回憶中抽離的麥克尼爾和傑萊裏談起了最近的進展。康斯坦丁·傑萊裏沮喪地說,他們至今仍未發現德拉貢內斯庫的藏身之處,更要命的則是食屍鬼泄密事件的發生嚴重地動搖了探員們對這些食屍鬼臨時工的信任。佩特雷斯庫在一旁插話說,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既離不開這些歸順的食屍鬼又沒有辦法確保其忠誠,誰也不知道現狀長期持續下去又會造成什麽嚴重後果。


    抱怨過後,他們還是要繼續工作的。當天晚上,gfg的技術人員抵達了現場,不過其中沒有舒勒和島田真司的身影。當麥克尼爾向其中幾名技術人員打聽詳情時,對方回複說,舒勒忙得很——要在交通基礎設施未能完全修複的情況下把食屍鬼雷達監控網絡拓展到羅馬尼亞西北邊境地區,可謂是難上加難。對舒勒的辛苦深有體會的麥克尼爾沒有責怪舒勒的意圖,他隻是擔心舒勒和島田真司長期留在後方會耽誤要事。


    先前以為自己的搜索工作已經稱得上是一團亂麻的麥克尼爾總算恢複了一些自信,羅馬尼亞人向他展示了什麽叫做真正的混亂。接受了上級命令並以殲滅德拉貢內斯庫為任務的康斯坦丁·傑萊裏並不知道德拉貢內斯庫的下落,甚至也無法鎖定德拉貢內斯庫的藏身之處所在的區域,隻能讓手下的探員們漫無目的地前去四方調查。特蘭西瓦尼亞西北邊境地帶處在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的支援範圍之外,交通不便,可謂是最適合食屍鬼發展的溫床。倘若德拉貢內斯庫的計劃隻是使用暴力手段反抗,在那個老紳士像他的無數個失敗前輩一樣被剿滅之前,全殲傑萊裏的部隊對他來說仍然不在話下。


    幸運的是,德拉貢內斯庫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因而傑萊裏的魯莽舉動也並不算太致命。


    “請您放心,傑萊裏高級督察官。”麥克尼爾把自己近日的調查結果展示給了傑萊裏,他的隊伍緊貼著邊境線前進,以確認其中有哪些可供德拉貢內斯庫利用的缺口。就算匈牙利人似乎在這一過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那些家夥終究承擔不了公然協助食屍鬼的罪名。“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旦我們成功地切斷了外國組織對德拉貢內斯庫的支援,他終究無法僅憑著熱情去鼓動的同類繼續戰鬥。”


    揚·佩特雷斯庫觀察著麥克尼爾在地圖上標注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按照麥克尼爾的思路開始設想起圍攻德拉貢內斯庫的計劃。麥克尼爾說的沒錯,世界上不存在無法攻破的堡壘,因此德拉貢內斯庫的藏身之處隻要被發現就意味著即將淪陷: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摧毀它並將其中的異形怪物斬盡殺絕,無論是為了應付eu還是為了保護這片土地。自覺有些新想法的佩特雷斯庫剛要說些什麽,便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麥克尼爾和傑萊裏古怪地望著佩特雷斯庫離開帳篷的背影,各自唏噓感歎。


    “唉,上了年紀,身體不大好。”傑萊裏替佩特雷斯庫辯解著,“他……最近一直嘮叨著要退休。”


    “是該退休了……哦不,他可不能在這時候退休啊。”麥克尼爾眨了眨眼,回憶著佩特雷斯庫剛才的怪異舉動。佩特雷斯庫在食屍鬼搜查官的隊伍中算得上是【老人】,但這家夥甚至還沒到該退休的正常年齡,“有能力的人不該浪費自己的才能,他們應該到最適合自己的崗位上去長期工作。”


    傑萊裏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他的態度也有些矛盾,而且佩特雷斯庫是否退休和他本人有著直接的利益關聯。這年頭剛一發芽,便在傑萊裏的心中形成了不小的陰影。他暗自責怪自己想讓佩特雷斯庫一直工作到死的想法,而後繼續和麥克尼爾討論一些戰術上的問題。麥克尼爾很自信地表示,德拉貢內斯庫手下並沒有像布加勒斯特食屍鬼軍團這樣具有高度組織性的核心團隊,因此到圍攻開始時協助德拉貢內斯庫作戰的很有可能隻是一些為了利益而加入戰局的食屍鬼雇傭兵或是已經追隨德拉貢內斯庫流亡十幾年的老食屍鬼,而前者會在戰局不利時輕率地選擇脫離戰場。


    兩人正聊著,方才突然劇烈咳嗽的佩特雷斯庫從帳篷外探頭進來。老探長略帶歉意地衝附近站崗的衛兵和帳篷內參加會議的其他人員笑了笑,而後回到了會議桌旁。


    “佩特雷斯庫先生,您來得正好。”麥克尼爾熱情地問候著,“我們剛才討論到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貴國對德拉貢內斯庫的處理意見。您看,如果我們以全殲德拉貢內斯庫及其仆從為目標,那麽我們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步驟和同樣不必要的損失,但若是我們由於某些原因而需要將其活捉的話……”


    其他羅馬尼亞探員的眼睛也齊刷刷地望向佩特雷斯庫,他們都相信這位德高望重又曾經力挽狂瀾的老探長有一套秘密的消息渠道來得知真正的內幕消息。


    “我也並不了解什麽內幕啊。”佩特雷斯庫遲鈍地笑著,“不過,以我個人的經驗來講呢,既然代號為德拉貢內斯庫的食屍鬼曾經在多國犯下駭人聽聞的罪行,因此想必向我方施壓的eu也會希望將他徹底消滅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像德拉貢內斯庫這樣非常喜歡在鏡頭前訴說著他的理念和信條的食屍鬼儼然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媒體人士。如今,不必說本就需要和食屍鬼們廝殺的探員們,就連一些對食屍鬼的了解接近於零的平民也聽說過德拉貢內斯庫的名字。不過,他們所理解的德拉貢內斯庫的概念是否相同,那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剛說了幾句話,佩特雷斯庫又劇烈地咳嗽起來,麥克尼爾和傑萊裏隻得把他請出了帳篷。


    “我改主意了,您還是想辦法讓他退休吧。”回到帳篷內之後,麥克尼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已經為這項事業奮鬥了將近四十年,沒必要死在崗位上……那隻會讓以後有誌加入隊伍的年輕人沮喪。”


    2013年11月24日,經過了連續數日顆粒無收的搜索,麥克尼爾又一次聯係了舒勒,並向已經艱難地抵達了特蘭西瓦尼亞地區的舒勒詢問工作進展。舒勒向他解釋說,島田真司仍在布加勒斯特處理一些重要事務,短期內無法到達特蘭西瓦尼亞前線。


    “我們需要縮小排查範圍,麥克尼爾。”坐在挖掘機裏監督著施工隊的舒勒喝了一口咖啡,“不然的話,光是把特蘭西瓦尼亞裝滿食屍鬼雷達這件事就能讓我們所有人破產。”


    “你就不能把檢測範圍擴大一下、把精度再調得高一些嗎?”麥克尼爾理所應當地對舒勒提出了新的要求,“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而且你也說了當時你是害怕在布加勒斯特查出什麽要命的事情才決定主動限製性能的。”


    “麥克尼爾,原有的檢測範圍相對於布加勒斯特來說已經足夠大了,但是對於特蘭西瓦尼亞地區來說卻小得可憐。”舒勒氣得笑了起來,“你把我當成了許願機器嗎?就連愛因斯坦和特斯拉都沒有這樣的本事。”


    轉機到來得意外地快。25日夜間,帕克在外出巡邏並確認附近居民區是否存在食屍鬼活動痕跡時看到了幾個可疑的身影,而且他從中明顯地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事不宜遲,帕克當機立斷決定將這些人抓獲,並迅速通知了還在休息的麥克尼爾。和羅馬尼亞探員們非常接近的麥克尼爾不便離開,他委托帕克全權處理此事,並希望能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得到答複。


    “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羅馬尼亞人和你的食屍鬼下屬都不行。”麥克尼爾額外叮囑了幾句。


    得令的帕克偷偷地把這些被他抓獲的可疑人員帶到了麥克尼爾在附近準備的據點裏,卡薩德正在那裏等候著他。在卡薩德的協助下,帕克對俘虜中的食屍鬼進行嚴刑拷打,隻用兩個小時就拿到了重要情報。不必說,既缺乏戰鬥力又沒有抵抗意誌的食屍鬼在帕克的手段麵前毫無招架之力。


    埃貢·舒勒被鬧鈴吵醒時,手表上的時針剛過淩晨四點。沒戴眼鏡的光頭學者首先檢查了一下身上攜帶的全部通訊裝置,他一眼就看到了麥克尼爾給他發來的最新消息。他又確認了一遍,而後鬆了一口氣,躺在睡袋裏思考了一陣。


    “島田啊,你什麽時候來上班啊?”過了一會,舒勒又聯係了同樣沒睡好覺的島田真司,“大家都等著你呢。”


    “我不是一直在上班嗎?”島田真司先開了一句玩笑,以緩解一下休息時間被打擾時油然而生的氣惱情緒,“……最近我有些擔心事後不好收場,希望這隻是我的錯覺。”


    光頭的瑞士學者心領神會,他比島田真司更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而他曾經也做出過一些致命的錯誤選擇。然而,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此刻的猶豫反而更加致命。於是,舒勒又勸了島田真司幾句,總算是打消了島田真司的顧慮。和島田真司談好了行程後,舒勒沒怎麽耽擱,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地方。


    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裏的島田真司披上外套,右手抓過了鼠標,無意識地向下滑動著滾輪。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他眼前,其中也包括羅曼·舍甫琴科這個終究保全了名聲的食屍鬼商人。隻保全名聲當然算不得什麽,然而連名聲都保不住顯然更加可悲。


    舒勒是對的,也是錯的。對未知領域前沿的探索而帶來的新科學理論和技術,似乎隻是改變了問題的存在形式而未能觸及其實質,這是舒勒始料未及的。與此同時,島田真司仍然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他所產生的幻滅感還沒有那麽強烈。為了自己的野心和理念而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真理去從事科研工作的島田真司就這樣靜靜地躲在舒勒背後,等待著自己的晚輩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也許我有些悲觀了,他們和我終究是不一樣的人。”島田真司自言自語著,“說不定他們可以做出一些有意義的改變。”


    他打了個哈欠,思考著是不是該喝點咖啡。這些事本來處在伯頓的職責範圍內,無奈伯頓跟隨麥克尼爾去前線了,因此島田真司不得不攬下了一部分原本由伯頓負責的工作。坦誠地講,他不擅長這些,而且這樣一來也很容易露餡,因此他更希望舒勒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緊接著麥克尼爾就把舒勒調到前線了。


    “嗯……這是什麽?”


    望著出現在屏幕上的照片,島田真司皺起了眉頭。雖然照片的圖像有些模糊不清,他還是能隱約分辨出位於照片正中央位置的是一座城堡。在羅馬尼亞見到城堡不是什麽稀奇事,即便其中一些城堡的曆史隻有幾十年。


    “太像了。”島田真司喃喃自語著,“這不可能啊……”


    他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到窗前,那尚在晨曦籠罩下的城市笑著向他招手。莫名地焦慮的島田真司回到電腦前,重新查看了一遍圖像。他需要把照片變得更清晰一些才行,但他沒有掌握相關的技巧。


    望著照片上那呈現出深色並與密林渾然一體的城堡,一個名字浮現在島田真司的心頭:


    尤裏·納爾莫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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