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那家傳寶刀,鋒利無比,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這一道白光閃過之後,隻見一團白發在空中散開,再看老謝,那直接就是一個披頭散發!


    楊誌這一刀,把老謝的頭發斬了一片!


    “楊誌!你,你……”


    老謝剛才被嚇到了,根本沒有反應,直到楊誌收刀回鞘,他才回神。


    “當年你害我,讓我差點命喪黃泉,今天我削你白發,也算是讓你償命了,今後咱們兩清了!”


    楊誌看著老謝,語氣很平淡。


    果然啊,這拿下濟州島是有用哈,楊誌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天天把祖上榮耀掛在嘴邊的人了。


    “你,你不殺我?”


    老謝剛才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已經設想了好幾種自己遇上楊誌後的情況,甚至連給自己開脫的話都想好了,但他沒有想到,楊誌居然不殺他!


    “殺你幹嘛?你都一把年紀了,削發代首就行。”


    楊誌看著老謝,認真地說。


    “不過我想問你,當年,你帶著人回大名府,為什麽要說,是我劫了生辰綱?”


    “楊製使,當年你生死不明,我們這回來這麽多人,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這生辰綱十萬貫,把我們賣了也湊不齊!”


    “隻有你,你一個死人,把這事兒承擔下來,對所有人都好啊!”


    老謝看著楊誌,無奈地說。


    “老謝,當年你如果能聽我的,那生辰綱丟不了,生辰綱丟不了,就沒有後來那些事,你明白不?”


    楊誌看著老謝,語氣中充滿教訓:


    “我就不明白了,你當初為什麽非得跟我較勁兒?”


    “楊誌,你要這麽說,那我也跟你說句實話,當年你指揮生辰綱,就有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劫後餘生,給了謝都管自信了,他居然直接頂撞了楊誌!


    “你什麽意思?”


    楊誌一看老謝這模樣,心裏有些不開心了!


    我是沒殺你,但你現在這是幹嘛?教訓我?


    “你天天說,你楊家天波府多麽多麽好,結果呢?當初生辰綱,你對所有人,都是非打即罵,根本沒有把其他人當人看,要不是我從中調和,你信不信半路上他們就要反水了!”


    “你楊家了不起,帶兵的對吧,但生辰綱那會兒,你有兵法嘛?你隻有對下屬打罵,楊家兵法就這?”


    “你知道當時為什麽他們願意聽我的?就因為我把他們當人看了。”


    聽著老謝的話,楊誌忍不住了:


    “你意思是你懂兵法?出門在外,隻能聽一個人的號令,這事兒你不懂嗎?”


    “當年那些人,就因為有你給他們撐腰,才會不聽我的命令!如果你沒有跟我對著幹!就算是他們對我不滿,我也有把握壓住他們,直到送完生辰綱!”


    “你現在倒好,還來說我的不是?是不是我饒你一命,給你臉呢?”


    “楊誌!就算你不殺我,我也要說,生辰綱就是你的錯!”


    老謝堅守著自己的底線不動搖,對楊誌毫不退讓!


    “哥哥,我現在改主意,殺了他,可以嗎?”


    看著老謝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楊誌氣樂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大度饒老謝一命,是不是太多餘了。


    這種人,就該死!


    “別跟這個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較勁兒,不值當。想想你現在的身份,還有你的目標。”


    任原拍了拍楊誌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然後任原對老謝說道:


    “謝都管,我承認我家楊誌兄弟,有時候對麾下士卒嚴苛了一些,但現在他已經不一樣。”


    “而且,我也認為,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看不上我兄弟排軍的身份,故意要自己擺譜兒,你們是不會上當的。”


    “說到底,當年生辰綱被劫,我兄弟有責任,但你們的責任更大,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家兄弟當自己人,那你憑什麽要求我兄弟把你們當自己人?”


    “你年紀也大了,今天我兄弟不殺你,那我梁山其他人也不會動你,你家主子已經走了,你要是想去找你主子,你自去吧。楊誌,咱們走,武庫那邊,咱們要去一趟。”


    任原說完,拍了拍老謝的肩膀,然後跨步走出去,而他的話,也讓老謝沉默了。


    “嗬,老謝,我要告訴你。”


    楊誌這時候,也走上來,對老謝說道:


    “當年我本以為,你毀了我一個機會,後來我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個給人當狗的機會。”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我還欠你一個人情。”


    “但是,謝,我是不會謝你的,老謝,你走吧,從此之後,咱們兩清了!”


    楊誌說完之後,沒有理會老謝,而是跟著任原一起,準備離開。


    而老謝,則是就那麽癱坐在地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久久不發一言。


    主人棄他,敵人饒他,這世道……


    隻是在很多年後,大名府的百姓們在觀看根據當朝楊將軍真人真事改編的戲劇《失陷生辰綱》時,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總是會坐在戲院的最後一排,聽著戲,看著戲台上的演員一舉一動,然後慢悠悠地說:


    “演錯了,演錯了,當年不是這個樣子的。”


    而身邊的人,總會好奇地問他。


    “老爺子,您怎麽知道演錯了?您認識楊將軍?”


    而這個老人,從不會回答問題,隻是看著舞台上的場景發呆,似乎在想著什麽。


    ……


    “哥哥,大名府武庫,有好東西!”


    抄武庫的袁朗現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辛苦了,有啥好東西?”


    任原拍了拍袁朗,袁朗是任氏梁山第一位主動上山的一流武將,也是任原收下的第一位猛男!


    當年在樹林中兩個人交手後,袁朗就一直跟在任原身邊,為梁山開創基業,立下汗馬功勞。


    所以,他的步軍第一團,當年是梁山第一個有旗號的部隊,用的還是“常勝”這個旗號。


    隻不過後來隨著梁山發展越來越好,袁朗主動讓後來上山的兄弟們去立功,他自己則主要帶著軍隊承擔起守衛梁山的重任。畢竟他們常勝軍團累積的功勞,已經足夠多了。


    步軍袁朗,馬軍徐寧,這兩個人基本就是屬於梁山看家部隊的主力。


    “哥哥你看,鎖子甲,明光鎧,全是新的,還有這一批紙甲,看看,這油香都還在!”


    “再看看這弓箭,還有這神臂弩和床弩,都是好東西!”


    袁朗帶著任原看武庫,滿臉都是興奮。


    “三弓床弩?這東西都有?”


    楊誌跟著任原一起過來,他一下子就認出了三弓床弩。


    三弓床弩,別名“八牛弩”,北宋床弩天花板,射程可達一千步!(宋代一步合1.536米,千步有1536米。)


    至於這東西的威力,隻能說可怕的,不服的下去問問蕭撻凜就知道了。


    “搬走!都搬走!回頭讓宗旺看看,能不能把這些東西,裝在咱們梁山三關上!或者裝到咱們的戰船上!”


    “這一次打了大名,想來朝廷也會注意到咱們,不過,如果他們敢來,咱們就用這些東西,狠狠招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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