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記得自己年紀,可蘭君憑借醫術能大致判斷出,對方不足20。


    她卻已23,還是有夫之婦。


    這樣痛苦並快樂地過了幾個月,在接到丈夫回國消息的時候,她終於下定決心,悄然離開。


    想到這,她的心髒驀地狠狠一抽。


    眉間多了根手指,輕輕把她輕蹙的眉頭撫平。


    “我醒來時發現不能說話了,脖頸有一圈青紫淤痕。你安慰我說沒關係,一定能治好我。


    現在,沒人能聽出我喉嚨受過傷,也看不出脖子上任何疤痕。


    可是,你卻拋下我離開了。”


    蘭君感覺到臉上異樣,才發現,口罩不知何時被他摘下。


    “你,你……”她緊張得不知說什麽才好,看到他那隻長好的斷腿上紅紅紫紫,終於找到了話題,“你的腿怎麽回事?”


    昨天離開時,她用銀針檢查過他的身體,確認沒有什麽問題才離開的。


    阿睿臉上浮現不屑的笑容,“哼,那群庸醫!我不過是塗了些紅藥水紫藥水,他們竟然判斷不出是否斷了。還要讓我做一堆檢查!”


    蘭君很想撫額,要不是了解實際情況,乍一看到他的腿,正常的醫生都會以為裏麵沒長好。


    人家又不像她,有神奇銀針這樣的作弊器。當然需要借助x光和驗血等手段了。


    見他沒事人一樣站起來,走幾步最後在她麵前站定,蘭君頓時覺得壓力巨大,“你,你坐下,我……”


    聲音被堵在了口中。


    男人炙熱的氣息將她緊緊環住。


    理智即將失控,她手在虛空一抓,銀針紮入他的後脖頸。


    輕輕從熟悉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把他扶到病床上坐好。


    銀針傳遞出的信息表明他確實沒什麽病痛,她放下心來。


    “好好說話。”蘭君用上了哄孩子的語氣,在他腰間紮了一針,又取下他後心的針,捏在手裏以示威脅。


    阿睿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可還是不能動。桃花眼裏滿是很委屈,“你又紮我,好狠的心!”


    蘭君有點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又不知如何解釋,隻能岔開話題:“你來這幹嘛?”


    “還能幹嘛,找你!”


    “你,你不是失憶了麽,怎麽認知道我在這?還,還認出我。”蘭君和他相處半年,從未說過自己的事,包括名字、年齡、家庭住址、單位……


    甚至,連裝扮都刻意改變過。


    雖然讓他叫自己君姐。


    可與他相處時,總會紮兩個麻花辮,劉海別在耳後,從不戴眼鏡,衣服也會選一些鮮亮些的。


    這樣會顯得自己沒比他老太多。


    “咱們關係這麽親密,怎麽可能認不出你?”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蘭君的臉一下子紅了,下意識低頭。


    她不知道,這樣的害羞表情,純真又誘人。


    阿睿的桃花眼在那細長的脖頸上停住,心跳亂了,咽了咽口水,才有些艱難地繼續解釋:


    “我是失憶,又不是傻了!你的醫療用品那麽全,身上總有醫院的味道。你還擅長針灸中醫。全市四家醫院,就四院有中醫科。”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把蘭君打擊有些懷疑人生。敢情自己遮遮掩掩那麽久,在一個失憶小夥眼裏,根本不具任何迷惑性。


    她還想掙紮一下,“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過來?”


    “我一早過來,想掛你的號。可聽到有人說中醫科是吃閑飯的,沒真本事。我就去了內科,又去了外科,把那群廢物都罵了一頓。


    我就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的醫術比他們都好!”


    蘭君心尖一顫,胸膛湧過暖流。


    “看,我對你多好!你還用針紮我!不辭而別!”阿睿的目光隨著她泛紅的脖頸一路往下。


    雖然她的紐子扣到了最上麵,衣服也寬大土氣,可他卻仿佛看到了白皙豐滿的身軀。瞬間覺得口幹舌燥。


    猛地閉眼,不敢再看。


    兩人太過熟悉彼此,他的神情動作讓蘭君也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臉更紅了,後退兩步,盯著頭頂的燈泡,“我給你留了信,還有錢票……”


    信裏,她表達了自己的愧疚。不該因為救了他,做出如此荒誕的事情。那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何況,他還那麽年輕。等他腦內淤血化掉,就會想起以前的事,回歸正常的生活軌跡。


    最後,祝他前途似錦。


    看,多體貼周到。


    阿睿卻更委屈了,“君姐,你真絕情。”


    蘭君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急中生智把信裏的內容背了出來:“你還年青,也會恢複記憶,會想起自己是誰,要做什麽。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君姐,”阿睿猛然瞪大桃花眼。“你聽清楚,我,喜歡你。”


    轟!


    蘭君腦中天雷炸響。


    震得她身體直哆嗦。


    毫不遲疑,銀針紮下。


    阿睿這下連張嘴都做不到了,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狠心的女人,為什麽又紮自己?她瘋了麽!


    蘭君確實快瘋了,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逼瘋的。


    收起銀針,拉上簾子,捂著怦怦亂跳的胸口,深吸幾口氣,才終於鼓足勇氣,對著簾子說:“對不起,我結婚了。”


    簾子內,阿睿不可置信地躺著,心中波濤翻湧。


    蘭君不管他會怎麽想,打開診室門。


    與門外一群看熱鬧的人對上。


    怎麽把他們給忘記了。穩了穩心神,蘭君對小劉說:“患者剛施好針,十五分鍾後能離開。我有事,你在這守著。”


    “噯!你幹嘛去?這算治好還是沒治好啊?”李護士攔住她。


    甩開她的手,蘭君頭也沒回地走了。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一直等著,就是想聽小夥子罵人。


    可是,小夥子進去了這麽久,非但沒罵人,還乖乖接受了治療。


    怎麽回事?


    大家好奇死了,伸長脖子盯著簾子瞅。可小劉攔著,不讓任何人進去。


    十五分鍾後。


    阿睿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擼了把臉,收起所有表情,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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