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花症狀有些像,又不太像。


    蘭君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趁著邱問庭翻滾露出背部時,手起針落,“乾坤一線”針法快準穩地刺進一處要害。


    邱問庭痛呼聲戛然而止,身體保持半側臥的姿勢。


    根據銀針傳遞出的信息判斷,不是天花,是蛇串瘡。


    那就好!


    可懸著的心隻放下一半。


    昨天準備治療蛇串瘡的方法是:趁皰疹沒發作出來,先用溫和針法把邪毒引入一些穴位,然後在這些穴位拔罐吊出毒素,最後用艾灸熏蒸滅殺,同時配幾副中藥,不出三天就能痊愈。


    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偏離當初的設想。


    渾身皰疹,溫和針法做不了,拔罐和艾灸會導致皮膚潰爛。


    要是光吃藥的話,時間長不說,病人也會很痛苦。


    飛快翻閱起腦海中另一半未掌握的針法。


    很快,她的意識停在“兩儀遊龍”上。


    這是一套“兩活針法”。


    一活是可根據具體情況下針,穴位並不是規定死的,非常靈活。


    二活是在針灸過程中,需每隔一段時間轉換一下穴位,轉換過程中速度要與患者脈象一致。這樣做的目的是:確保銀針從體內帶出的“氣”在未散掉前,被引入下一個穴位。


    相當於用兩根銀針在人體外搭建一個“循環氣場”,將邪毒“騙”到身體外。


    蘭君從得到神奇銀針至今快二十年,卻始終沒有學會“活針”。哪怕“兩儀遊龍”是“活針”中最簡單的一種。


    原因很簡單:手速無法突破極限。


    可事到如今,來都來了,就這麽放棄,她又不甘。


    給邱問庭治療的針法已爛熟於胸,而且以她如今的身體敏捷程度,未必不行。


    那就,試試。


    當然,施展“活針”有個前提,就是患者氣血暢通無阻。


    所以必須先撤掉“乾坤一線”。


    “啊啊啊!”


    陡然拔出針,邱問庭猛地開始痛呼翻滾。


    好在她已預料到病人會這樣。所以下針前,大聲叮囑:“邱老師,我要開始針灸,你可以翻滾,但必須聽我指令。”


    邱問庭痛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卻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好!”


    此時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西醫會把身體折騰成這樣,說什麽都不讓那個陳醫生治了。


    當他露出脖頸時,蘭君手指飛快搭上,感受到脈搏律動後立即下令:“向左!”


    邱問庭有些艱難地向左滾。


    兩根銀針紮入他的背部。


    “抬手!”


    邱問庭邊喊痛邊咬牙抬起手臂。


    兩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背部移到了他的腋窩,從銀針傳遞的信息可知,正好與他的脈象吻合。


    成了!


    蘭君心頭一陣狂喜。


    可此時高興為時過早,因為這套治療蛇串瘡的針法一共要紮七遍,每遍五個穴位,耗時近一個小時!


    穩了穩心神,掐著時間,感受著他的脈象,忽然出聲:“麵朝上!”


    又成了!


    “向右!”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小時後。


    封閉區門外,焦頭爛額的領導終於等來了防疫站的人。


    全院開始消殺。


    封閉病房的人堵在門內吵鬧著想離開。


    忽然,有人驚呼:“快聽!那人不叫了!”


    現場頓時一靜。


    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病房裏走出一個男人。嚇得病患們齊齊後退。


    “大家不用緊張,我沒得天花。不信可以檢查化驗。”邱問庭此時中氣十足,要不是臉上手上的紅疹,就更有說服力了。


    相較而言,跟著旁邊的蘭君卻是滿頭大汗,一副快累癱了的模樣。


    可她並沒坐下休息,而是咬著牙根據檢驗科同事的指導完成了對邱問庭的取樣。


    半小時後,化驗結果出來:不是天花。


    防疫站工作人員不放心,親自取樣,再次化驗,終於確定是虛驚一場。


    得知最後結果,所有人人都鬆了口氣。隻有陳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個結果雖然不用封院,可卻鬧了大烏龍,還讓姓蘭的賤人踩著自己揚名!


    以後但凡提起此事,自己少不了被拿出來比較嘲笑,甚至貶低辱罵!


    不行,為了名聲,得想些辦法,絕不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都怪那賤人,為了和自己爭,竟然冒著感染的風險充大尾巴狼,最後還被她賭對了!


    越想越氣,同時也告誡自己要對姓蘭的賤人提高警惕,千萬不能再被她村姑的打扮所蒙騙。


    事情過去,四院又恢複了正常秩序。


    雖然虛驚一場,卻還是要追責。


    隻是沒等醫院查,李護士就站出來主動承認錯誤,說她以前接觸過天花病人,和邱問庭的症狀很像,所以才會脫口而出“天花”。


    醫院批評教育了下,罰了兩個月獎金。


    小劉護士對醫院這種輕拿輕放的態度很不滿,四下打聽了一圈後告訴蘭君。


    李護士犯了這麽大的錯誤,竟然還能轉去三院。三院有個老醫生要退休了,她過去後,憑借十餘年的護士資曆,可以直接轉為醫生。


    “真是太沒天理了!”小劉氣得鼻子都歪了。


    蘭君對李護士的去向不感興趣,此時正忙得暈頭轉向。


    經過邱問庭“蛇串瘡”風波,中醫科又重新熱鬧起來。


    與以往不同的是,來找她看病的大多是住院患者。


    住院部是不允許患者到處亂跑的,於是蘭君被請去“上門服務”。


    先是內科,很快婦產科也來找她幫忙。


    蘭君現在上午在中醫科門診,下午去住院部給病人做針灸,周三下午和星期天還要去研究所。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像個陀螺似地。


    白天太辛苦,晚上就提不起精神,洪睿心痛她,倒也沒因為欲求不滿而鬧騰。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雖然邱問庭之後,再沒接到過什麽疑難雜症,可蘭君的醫術卻被傳得神乎其神。


    加上她在四院麵臨封院危機時挺身而出,一躍成為風雲人物。


    競聘副主任的四位候選人中,蘭君的名氣遠超他人,連留過洋的陳娟都望塵莫及。


    就在所有人以為副主任非蘭君莫屬時,一則流言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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