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實而言。


    取經之後的孫悟空絕對算得上是人生贏家了!


    不僅身兼齊天大聖和鬥戰勝佛兩個頂尖神職,在三界內的人脈也是無人能及,走到哪兒都是大佬的待遇。


    按說他最不該造反才對。


    有錢有勢有人脈!


    三界內除了玉帝、如來,哪個不是想懟誰懟誰?


    這還不夠你臭屁的?


    可弱水卻笑了。


    她搖搖頭,認真道:“成佛雖好,卻不如下界自在。天上那些蠅營狗苟不適合你,也不適合他。”


    “他太善了。”


    人善被人騎。


    沙悟淨就是典型老實人好欺負的代表。


    秦未點點頭,又話鋒一轉道:“所以你在這裏逗留了上千年,就是為了等他?就不怕天庭發現?”


    “我自封了元神隱於結界內,天庭找不到我。”


    好吧。


    又是一個帶反骨的。


    秦未甚至都有些同情玉帝了,這手下一個兩個的都是些啥人啊?


    不是憋著造反,就是消極怠工。


    也幸虧天庭向來都是壟斷產業,否則早破產了。


    “我……”


    弱水猶豫少許,道:“能不能求你件事兒?”


    “你說。”


    眼下這種情況,大家能不能活著離開,全憑弱水一句話,別說一件事兒了,二十件也得答應。


    “我想再看看他。”


    看老沙?


    “這……”


    秦未作難了。


    沙悟淨如今是佛門弟子,這咋看?


    難不成還得去趟靈山?


    說不好聽點兒,秦未如今就是個通緝犯,天庭連續派了兩撥人來抓,這種時候上門,那不是找死嗎?


    “我會以本源之力操縱你的神海,如此前塵記憶便可重演,你隻需順從我的本源操縱即可。”


    “這……”


    秦未還在猶豫。


    卻聽銀骨棒內傳來白素素焦急的聲音。


    “不可!”


    “弱水乃劇毒之源,一旦侵入深海,輕則修為倒退,重則失魂傷魄!若她起了殺心,你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凡人死後可去地府輪回,神仙死了也可魂歸九幽。


    可若魂魄一旦受損,那就隻能遊蕩在三界之中,運氣好的修煉個上千年或可重塑魂魄,運氣不好的甚至會被人煉成丹藥、傀儡。


    弱水並不意外白素素的存在。


    隻是饒有意味的問道:“她是你的愛人?”


    “我……”


    “算是吧!”


    秦未含有的紅了臉。


    弱水露出笑容:“凡間有句話: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多被那些凡人用來見證自己的忠貞不渝,你們……”


    “也會如此嗎?”


    “當然!”


    這次秦未沒猶豫。


    從白虎峰一路走來,白素素早已成為他前行路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是此間世界裏,唯一可以讓他真心交付的人。


    不管其中的情感算不算愛,他們都將一路同行。


    白素素沒有說話。


    安靜的氛圍裏充斥著些許莫名其妙的悸動。


    弱水幽幽道:“世人都說,弱水乃三界劇毒!可他們都錯了……真正的劇毒不是我,而是眾生心中那些無休止的惡念!”


    凡惡念所得,必將因惡念所失!


    都說水清則無魚。


    可當汙濁成為主旋律,太幹淨的反而成了禁忌。


    秦未不置可否的笑道:“世間事,本就非黑即白!人本身就有七情六欲,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免俗!”


    說什麽‘斷欲方可成仙’。


    可世間又有幾人能真的做到無欲無求?


    秦未自問不能!


    所以他猶豫了,萬一自己被操縱後,弱水心生歹意,那他甚至連使用金身符的機會都沒有。


    再者。


    弱水可是天庭的人,萬一這是陰謀呢?


    “我可以幫她化形成人。”


    弱水不緊不慢的開口:“看得出來,她對你很是重要!,”


    仿佛已經篤定了秦未會答應!


    秦未皺眉道:“肉身重塑乃大神通,連天上那些大神通者都不定能辦成,你確定能做到?”


    弱水看了眼銀骨棒道:“她既是器魂,與你心意相通!那便以你的血肉為引,為她造一具軀殼出來。”


    “不過……”


    就知道會有翻轉。


    要是化形成人這麽容易,那三界早特麽亂套了。


    弱水淡淡道:“血肉乃人之根本,若是強行割離,你必將修為大損!如此……你還願意嗎?”


    “就是說把我的血肉分一半兒給她是吧?”


    “沒錯。”


    弱水點點頭:“以後你二人魂體相依,你若是死了,她必不能獨活!”


    說白了就是寄生關係。


    魂魄與血肉融合,此生無法分離!


    “我願意!”


    白素素毫不猶豫地點頭。


    弱水提醒道:“你要想清楚,一旦融合,你便會受製於人,萬一……他輕輕一個念頭,便可讓你魂飛魄散!”


    與其說是共生,倒不如說是傀儡。


    三界無論妖魔神仙,能修煉到這種檔次的,大多都不願受製於人,更別提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外人掌控了。


    白素素雖無法化形成人,但實力卻不差。


    “為何?”


    這次反倒是弱水疑惑了。


    她看著白素素淡淡道:“明知生死會受人操控,你就不怕?”


    “死有什麽可怕的?”


    “一千年前我就該死了……如今,我隻為一人而活!”


    白素素的魂魄忽明忽暗,可眸中卻帶著堅定。


    或許從白虎嶺上在相遇的那一刻起,她便早就決定了要與他同生共死,哪怕真要被他再殺一次,也認了!


    “那你呢?”


    弱水看向秦未。


    “會損失修為嗎?”


    秦未輕鬆笑笑:“我這兒別的沒有,就是丹藥多!”


    ……


    弱水掐訣念咒。


    水霧環繞在秦未周圍。


    隻是剛一接觸,他就明顯感覺到了自身氣血在飛快流失,肉體隱隱有些刺痛,就連修為也在逐漸倒退。


    漸漸的。


    痛感越來越重!


    秦未絕望的發現,他的修為已經從頓悟境直接掉到了力行境。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可現在也沒機會後悔了,哪怕掉到了妙禪境,他也隻能一條路走到底,否則之前的付出就都白費了。


    秦未感受著氣血逐漸到底。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反正也這樣了……


    愛咋咋地,死了算求!


    漸漸地,氣血流失的速度逐漸平緩,一團紅色的光芒從秦為體內慢慢浮出,與白素素的魂魄重合在一起。


    一抹白色的倩影緩緩成形,如從迷霧中走來的仙子


    秦未都沒來得及多看一眼,便歪頭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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