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雲轉頭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眼皮微斂了一下,緊接著眼尾挑起,“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是不是想通了?然後想感激我點醒了你?”


    賀起風認真點頭,“不錯,你剛剛那些話確實點醒了我。”


    隨即他忽然跪下,懇請道:“不知仙人可否教我些本事?”


    這改口的速度未免太快,蕭清雲和驚羽都有些驚了。


    “你剛剛不是還認定我是妖嗎?怎麽現在又改口稱我為仙了?”


    賀起風回:“是我先前誤解了,如果仙人是妖,定不會點醒我。”


    還算聰明,蕭清雲心想。


    不過她可不敢稱自己為仙人,她還沒到那個級別。


    “我不是妖,也不是什麽仙人,我隻是比普通人厲害一點,所以你求錯人了。”


    聞言,賀起風還是沒有起來,他道:“不是仙人也沒關係,隻要你厲害就可以。”


    蕭清雲哧哧笑道:“你剛剛還想對我負責,如今又求我教你本事,這又是媳婦又是師傅的…你確定你想好了嗎?”


    賀起風被她這麽一提起,頓時間耳根子又紅得滴血。


    他好不容易才忘記先前的畫麵…


    被她這麽一提,他又想起來了…


    看他那純情的模樣,蕭清雲眼中滿是戲謔。


    隨後她不打算逗弄他了,於是直言:“行了,言歸正傳,你想要我教你也可以,但得等你考上進士再說。”


    她不是閑得無事幹,她這樣安排有她自己的目的。


    “對了,晚點從這裏上去後,這裏的事,你一句都不能告訴第三人。”


    賀起風起身點頭,“放心,這裏的事再無第三人知曉。”


    說完他詢問:“那我以後可以再來這裏嗎?我想進來看書習字。”


    外麵人多吵鬧,他剛剛環顧這裏有書屋,進來看書習字最合適不過。


    蕭清雲看了他一眼,“你有本事自己能進來,我沒有意見。“


    賀起風收斂神色,說了句“好”。


    看他那有小心思的模樣,蕭清雲有些懷疑他會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她暫時沒空想太多,她得解決這人怎麽出去的問題。


    那個山體裂縫雖說不窄,但寬度隻容得下一人進入。


    且下來容易,上去很難。


    因為有層層岩層不斷堆積著,上去很容易被磕到碰到。


    所以,他們倆隻能從水中回去。


    可對方明顯不會在水裏遊,她得提前教他才行。


    “你把衣服脫了。”


    賀起風仿佛沒聽清,他眼神清澈懵懂,“什麽?”


    “我說讓你脫衣服!”蕭清雲語氣有些不耐煩。


    對她來說,這人磨磨唧唧的,簡直浪費她的時間。


    賀起風白皙俊美的臉瞬間紅透,連脖子都有些發紅的那種。


    “幹嘛要脫衣服…?你不是不答應讓我負責了嗎…”


    瞅瞅他這歪心思!


    蕭清雲無語至極,“你覺得我讓你脫衣服是想幹什麽?”


    賀起風聲音沙啞低沉:“幹什麽?”


    她不是想與他…幹什麽嗎…


    如果不是幹什麽…那她叫他脫衣服幹什麽?


    蕭清雲接下來的話讓他差點無地自容,“從上麵出去不可能,隻能從水下出去。所以叫你脫衣服是想教你遊水,穿著濕衣服有負重不適合新學者。”


    賀起風:“……”


    此時他的臉更紅了,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


    蕭清雲沒給他太多獨自可恥的時間,催促他趕緊脫。


    不得已之下,賀起風隻好扭扭捏捏脫掉了外衣,隻餘一條有點破了的白色長底褲。


    看著瘦卻精幹的男人軀體,蕭清雲不想承認自己多看了兩眼。


    隨後她假咳一聲,“咳,走吧,進去水潭之中。”


    賀起風對水潭有點恐懼,下手的時候顫顫巍巍的。


    “不要怕,我在這裏。”


    這話如同救命稻草,牢牢抓住了他的勇氣。


    “進去水潭中先用手抓住旁邊的雜物,比如草、固定的石塊等等,然後慢慢試一下水的深度。”


    賀起風聽著話就照做了起來,很快他就掌握了這個。


    “好,現在學換氣。”


    “換氣就是先用嘴吸氣,再用鼻子在水裏吐氣。”


    賀起風再次照做,反反複複幾次,他就又掌握了。


    “好,現在再學習如何漂浮在水麵。”


    “雙手扶著水潭邊緣,吸氣把頭沒入水中,身體放鬆慢慢飄起,然後在水裏用鼻子吐氣。”


    ……


    一步接一步,賀起風很快就掌握了遊水的技巧。


    現在就差一個實踐,於是蕭清雲打算下水帶他遊幾遍。


    “最後我帶你遊幾遍,你一定要認真遊,保證徹底學會。”


    賀起風頂著濕漉漉的臉點頭,像極了一隻落湯小兔子,乖巧可憐。


    等蕭清雲下水,他就跟在旁邊看她怎麽發力和如何遊得快。


    隨後看著對方下水後,像條靈活的魚一般遊走,他的心中充滿了澎湃。


    於是他迫不及待跟著遊,以為也會和對方一樣,沒想到他太高估了自己,遊幾下就險些溺水窒息。


    好在蕭清雲回頭及時把他拉起,這才讓他緩了過來。


    “咳咳咳…”


    嗆水的感覺真不好受,看來他還得練多點時間。


    “不能操之過急,你要慢慢遊,跟在我後頭保持一丈以內的距離就行了。”


    賀起風點頭,“好,我知道了,剛剛是我太急了。”


    有了這次經驗之後,他開始聽話慢慢跟在後麵遊,來回幾次,他終於不再輕易下沉或者嗆水。


    “行,你就按照現在的進度練,我先上去了。”


    “嗯。”


    目送著妙曼身姿的女人上去,賀起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學習。


    蕭清雲坐在水潭邊的石頭上,腳放在水潭之中看著潭中遊水的人,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她現在還不打算用法術弄幹衣服,省得一會怕還得下水救人。


    賀起風遊遊停停,沒多久就過去了近乎一炷香的時間。


    他終於能夠在水中閉氣久一些了。


    這也代表著他能在水中遊久一些。


    他此刻盡管已經筋疲力盡,但他內心充滿了喜悅。


    這個喜悅,他想分享給教他的人。


    當他目光投向水潭邊上想要分享之時,卻發現等待的人,此刻正閉著雙眼,倚靠著潭邊上的一顆果樹上。


    她的腳放在水中,她的衣袂隨水蕩漾,如玉的臉寧靜美好。


    這一刻,他的心仿佛在不自然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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